叶家乃是青冥城闻名的御剑世家,剑阁也可以说得上是叶家的一种特色了,所以叶家也以“凄剑家族”自居。
凄剑不只是因为叶家的剑决多有凄凉萧瑟的意境,还有一点则是由于凄同七。
而这叶家七剑分别是位于北面的秋水剑阁,位于东北的尘心剑阁,位于东面的月轩剑阁,位于东南的云天剑阁,位于南面的日曜剑阁,位于西北的瞿雪剑阁和位于西南的凌风剑阁,由于西面是叶家的正门所以并未建立剑阁。由此诞生了凄剑之名。
俯览这红尘湖面荡漾的湖水,叶刑天的心中也再度被扶起了涟漪,轻叹道,“红尘一梦啊!”。
“看来,叶兄也因这红尘湖而由此触景生情了啊!”身旁的林清似乎也十分的伤感,眼角有些湿润,说话之间也多有颤音。
疑惑的看了林清一眼,叶刑天反而不解了,“欧,不知林兄,生的是何情啊。”不屑的一笑,心中暗讽,你来过这几次啊,就触景生情正是的,想套近乎,也找点客观的理由好吧!
幽怨的一叹,林清更显黯然,双手负于身后,默默地低下了头,声音也近乎低不可闻,“是那稚气,那份无知与纯真啊。”在这份无形间,清风荡去,落雁悲啼。
注视着情绪极其低沉的林清,叶刑天先前心中的一抹轻视,在这不知不觉间也就淡去了。“是啊!现在想来,这些已是回不来啦。”叶刑天一反常态,拍了拍林清的肩膀,和煦的道:“走,我们到静心廊那坐会儿。”
“走。”
红尘陷落万丈深,自甘沉沦花柳间。
不知其明自有路,静心看破寰宇色。
路直通天尘心殿,若忘红尘不沉心。
红尘湖,静心廊,尘心殿……
静心廊乃是由一整块汉白玉雕刻而成,其间夹杂着近百块十年寒玉及数十位精良的工匠才打造而成,也可以说的上是叶家极为特殊的一道风景线。长廊整体呈现为蓝白之色甚是清雅,周边隐隐有着寒气透出,点点紫意给人以幽冷的感觉。二人坐于静心廊正中的石凳上,环视廊外的青山绿水,于其间促膝长谈。
“哈,这一晃就是十年啊。”
“怎么,又有什么情怀要抒发啊。”叶刑天似乎也因为林清的释怀而敞开了心扉,打趣道。
背过脸去,轻笑了好一阵子,林清深吸一口气,长叹道:“想起来,当年我们俩还在这红尘湖畔旁玩水嬉戏过,依稀记得,当时尘伯父可是把我们俩胖揍了一顿,说是破坏了他的心境修炼,呵哈。”
“是啊,小时候的那些时光没有了,家也……”不知不觉间,两人都是进入自己的回忆之中,不愿醒来。
再度长叹一声,林清抹去眼角的那一抹湿润,苦笑道,:“你没了,而我又何……尝……不……是……呢,”后半截话,声音近乎呢喃,就连叶刑天也没听得太清楚。
正当二人要再度沉浸于自己的回忆间无法自拔的时候,苍老的声音平静而又祥和从尘心剑阁的顶部传出,“你们俩个要是想谈心去还是去别处吧,这里可不欢迎你们啊!心神乱又何谈静心,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掌控。看来这几年的修炼你俩是白费了。”语气虽说温和,但却是由心而发,又由心而入,顿时打破了俩人迷惘的意境,对视了一眼,皆是苦笑。
“呵呵,让您见笑了,伯父教训的是,侄儿在这给伯父赔礼了。”说罢,林清缓缓的弯腰欠身,算是给尘心阁主赔不是了,“行了,你们上来吧。”说话间,尘心剑阁的大门渐渐开启,里面昏沉沉的,没有一点亮光,“记住,进此阁,必先静心再沉心,如若不能切要辱没尘心二字。”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心灵的震荡更是强大,话落之时,俩人先前因为回忆而生出的几分黯淡神伤竟是一扫而空,顿时是心旷神怡,心境大为开阔,真的是有几分静心的味道了。
“看来尘伯父已是摸到了凝神境的门槛了!”
“哈哈,功法原因罢了,凝神之境还远着呢……”
缓缓的行上台阶,在这昏暗的空间中,似乎真的是心在指引自己道路似的。
阁顶
“你们来了。”
“师父,弟子在这里向您请罪。”话音刚落,刚欲下跪的叶刑天的身体竟是缓缓僵硬,无法动弹。
淡淡的声音在叶刑天的心中响起,“想让别人看笑话吗,其他的事,等会儿吧。我正好也有事要和你谈。”而表面上叶尘心则是向林清问道,“行了,林清啊,你小子怎么有空来我们尘心阁啊!”
微笑欠身,林清似乎再度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再度行了个晚辈礼,随后道,“家父让我捎点小玩意给尘心阁主,”旋即,左手一番,先前叶刑天看到的那枚玉简再度躺卧其上,儒雅的一笑,将玉简交于叶尘心手中,“家父,还说了,青冥马上就要乱起来了,阁主也确实该站队了。”
抿了抿嘴,叶尘心显然是有些不悦,“站队!站什么队啊,我乃是叶家人,我到听听我到底该往哪站。”
听叶尘心这口风,林清也是心里一沉,但脸上则是莞尔一笑,点了点头道,“呵呵是,晚辈这是说错话了,让尘心阁主见笑,哈哈。”
无耐的摇了摇头,叶尘心此时竟是有些迷茫,看向了那片红尘湖,呢喃自语,“城秋雨夜红尘梦,孤寒独走江湖情……”抚摸着那古朴的石桌,缓缓道,“变天了!行了,林兄的提议,叶某听进去了。”
“哈,那侄儿就先行告退了。”微微的一笑,在尘心阁主视野的盲点给叶刑天打了个手势,那意思是我等你下来!
“嗯,替我给林兄问个好。这人走……茶凉……啊!……对了,至于我受重伤的事,你看着办吧。”看着林清再度变换的脸色,叶尘心嘴角也是勾了勾。
尴尬的摸了摸耳垂,林清也是打了个马虎眼,道:“呵呵,让阁主见笑了。”
“哼,你小子,走吧。”
叶刑天盯视着林清缓步下楼,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有着这样的一种感觉,这个人今后非友即敌,扶额一叹,“青冥不像我以往看的那么简单啊。”
阁内此时就只剩下叶尘心师徒二人,许久不语……见叶尘心依旧站着,注视着他的背影,叶刑天似乎感觉他变了,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师父了,已经感受不到那份曾今的超然于世,似乎那身形中透入的乃是……怅然萧瑟。心中暗叹,“看来,师父也是老了啊,而我却…再怎么不对,跟师父也无关啊。”
“怎么……”瞟了一眼叶刑天,叶尘心缓步走向石桌,拿起了那石桌上的石杯,眼中的孤寂又是重了几分,“哎,你这一走也是有一年的功夫了吧,每次回来都不愿来见老夫,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啊!能否像曾经一般替我沏壶茶啊。”
“是,师父。”此时,叶刑天心中的情感也是完全被激发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己没尽孝道,确实是……快步上前接过杯子,虽说已是一年没来这尘心剑阁,但这里的布局早已是印入脑海,轻车熟路的将茶具准备好,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分茶最后乃是敬茶,七个步骤行云流水浑然天成,别忘了,这可是叶刑天五年来,每早都要做的事。
看着敬向自己的茶杯,双手接过,观其茶色,清澈柔和,不失韵味,清嗅一口,闻其香,方可品其味,此谓“闻香”,“好茶,看来这手艺没有落下啊。”将茶杯置于石桌之上,叶尘心旋即面色就变的如古今之水一般,淡淡的道:“说吧,这次回来,你想要怎么做。”
看着师父那比翻书还快的变脸速度,叶刑天也是愣了一愣,先前还被渲染出来的情绪,也是减了大半。摸了摸脑袋,“这个吗……”在这一刻,孤寂寒冷的眸光在叶刑天的眼瞳中绽放开来,那一瞬的阴冷,就连身旁的叶尘心也是眼睛稍微眯了眯,这孩子…这一年也不容易啊,化仇恨为力量吗!森冷的一笑,叶刑天缓慢的撩起自己右臂的衣袖,直视着其上一条延伸到肩部的伤疤,嗫嚅着道:“当然是报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