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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咔嚓”

    伴随着一阵冰块破裂声,凛冽的寒气沿着冰块裂缝蔓延开来,整间石室骤然冷了下来。

    石室中,一块三丈高的菱形冰块悬立半空,以冰块为中心,地上刻满了各种繁杂深奥的阵法。

    冰块破裂的同时,地上的阵法顿时亮了起来,石室四周的灵气向着冰块中心的黑影汇聚而去。

    仔细看去,冰块中心赫然封印着一个八九岁的少年。

    少年残破的紫色锦服上血迹斑斑,苍白的小脸上残留着道道泪痕,双眼泛着诡异的红光直视着前方。

    “破了……终于破了…又过了一百年了……”

    独臂老者拎着一个酒坛站在冰块前,出神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咔嚓咔嚓”

    少年胸口处的冰块裂开了几条大缝,刺骨的寒流如洪水流般倾泻而出,只见寒流所过之处遍布白霜,石室内有的地方已开始结起了冰来。

    独臂老者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身体微微一震,一股暖流游走在全身,衣服上的寒霜亦消散开来。

    独臂老者收起酒坛退出了石室,仅剩的右臂一挥,厚重的石门落下,仅留一丝灵识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当灵识与寒流一接触,老者便感受到一股侵蚀之力将灵识团团围住,试图吞噬自己的那丝灵识,只是那股侵蚀之力太过微弱,根本无法困住自己的灵识。

    “不愧是天绝玄冰,这残留的寒气也有如此威能。”

    石室内寒气肆虐,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少年涌去。

    少年身体被当做了一个中转站,阵法通过少年将灵气转化为一种神秘力量,不断地冲击着体外的天绝玄冰,玄冰上的裂缝如蛛网般迅速蔓延,仿若随时会破碎。

    “啪嚓”

    随着头顶处第一块碎冰的掉落,其余的也陆续落下,片刻后少年的上半身逐渐暴露在空气里。

    独臂老者的灵识朝少年胸口处探去,不由心头一紧。

    少年体内被一股极为纯粹的寒流缠绕,胸口处被完全冻结,少年生命气息仅剩下微弱的一丝。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寒毒入体?”

    独臂老者脸色大变,若不是担心击碎玄冰后,余波会对少年再次造成伤害,早已冲了进去。

    独臂老者在外走来走去,灵识紧盯着冰块的每一个细小变化。

    “啪嚓”

    最后一块冰块掉落在地,阵法似完成了使命般,黯淡了下去,少年的身体呈直线落下。

    独臂老者打开石室冲了进去,右腿猛地一蹬地面,伸出右臂飞身扑去。

    在少年落地前将其稳稳接住,眼见身体无法止住向前的冲势,独臂老者弓着身子,将少年紧紧搂在怀里,身体在空中一个侧翻,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石墙上。

    石墙上刚结的冰块被震散开来,尽数掉落在独臂老者后背,怀中的少年未有丝毫损伤。

    独臂老者将少年平放在地,从怀中取出一颗五色丹药给少年服下,右手贴在少年胸口,运功助其炼化。

    几个呼吸后,少年身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五色光幕,脸上开始出现一丝血色,独臂老者抱起少年直奔洞外。

    石室位于一个山洞深处,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通往洞外,老者健步如飞,几个呼吸就已经到了山洞入口。

    “轰隆隆……”

    随着石门的缓缓开启,一张张担忧的面孔映入眼帘。

    “回去再说!”

    断臂老者留下一句话便激射而去,一眨眼时间,便出现在了远处。众人纷纷祭出飞剑化作一道道长虹,直奔村子而去。

    ……

    小院子里。

    一位山羊胡老者与一中年汉子围着石桌相对而坐,山羊胡老者双手拄着一把药锄,下巴放在手背上闭目养神。

    中年汉子一脸担忧,在石凳上时不断地改变坐姿,时不时地探出头去,望一眼山羊胡老者身后那紧闭的房门。

    中年汉子开口打破了沉默:“都过了七天怎么还没出来啊,酒叔,天翔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不远处的大榕树上,断臂老者拎着个酒坛仰卧在树干上,一脸地惬意。

    老酒鬼放下到了嘴边的酒坛,转过头来瞥了一眼中年汉子:“我说敖小子,你以为天韵丹是那些破花烂草啊,一扯一大堆。”

    “什么破花烂草,我那些灵药虽然比不上天韵丹,但每一样都是世间珍品。”

    原本闭目养神的花老怪拍桌而起,须发皆张道:“我可不像某些人,嘴上说要在酿酒上超越酒仙,却只知道喝酒。”

    老酒鬼并未答话,提起酒坛抿了一口,双眼微闭,不时还砸吧着嘴。

    过了片刻老酒鬼方才开口:“我这是在寻找灵感,这么高深的道理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了。”

    看着老酒鬼故弄玄虚的样子,花老怪不由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我说你那五色花开了没啊,要是还没开的话,我看你就把它拿给我酿酒吧,酿好后我吃亏些,你七我三。”

    老酒鬼眼珠一阵转动,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花老怪。

    “你还惦记着我的五色花,我告诉你以后别想打它的注意。”花老怪右手提起药锄指着老酒鬼。

    老酒鬼干笑了两声,将视线投向敖伟:“那几个小家伙怎么还没回来啊,几个人偷一枚雷鸟蛋也去了半个月。”

    “他们这是第一次去苍龙域,在里面待得久一点也很正常嘛。”

    敖伟苦着脸为孩子们辩解,心中一阵嘀咕:几个小家伙修为和速度都比不上雷鸟,在自己看来,他们一个月内偷到雷鸟蛋都算很不错了。

    老酒鬼拎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口中念叨着:“看来得给他们定一些规矩才行。”

    咯吱一声,紧闭的房门打开了。

    一个银发老者和一个容貌秀丽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两人脸色略显苍白,神色间透着些许疲倦。

    “天策老儿,怎么样了?”

    老酒鬼一个翻身从树上落下,身体稳稳落地,快步迎上前去。

    “哎!命啊……”

    看着众人投来的殷切目光,天策摇头长叹,一直以为千年前的那次预言是自己解错了,现在才发现也许是对的,只是来得太晚了些。

    “难道……”

    花老怪走上前去,抓着天策的肩膀来回摇晃:“不可能啊!不是有天韵丹吗?”

    眼看着天策被花老怪晃得喘不过气来,老酒鬼赶忙上前分开两人,朝着一旁的中年女子问道:“方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封印之力早在两百年前就消失了,然而他的执念太深,灵魂未能苏醒过来,因此他被天绝玄冰困住了。”

    方柔语气中带着一丝虚弱,“虽然冰块自行消解触发了阵法,可他却在玄冰里多待了两百年。”

    “两百年里,残留的寒毒深入骨髓,虽然用天韵丹唤醒了他体内生机,可我们却没办法彻底驱散体内玄冰之毒。”

    “那他现在的情况如何?”老酒鬼连忙询问。

    “封印了千年,他的灵魂本就虚弱,加上玄冰之毒的侵蚀,现在已经彻底陷入沉睡,至于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我也不知道。”

    方柔摇了摇头,天翔的情况并不乐观,也许明天就会苏醒,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

    敖伟望了房内一眼,不甘心地问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方柔摇了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

    老酒鬼仰天怒啸,一股强大暴虐的气息随之散发开来,惊起了院外漫天飞鸟。

    “不,还有一个办法!”

    天策出声打断了老酒鬼,犹豫中带着一丝坚决。

    “什么办法?”

    天策沉默不语,抬头看着远处天空,几只受到惊吓的幼小雷鹰,扑闪着尚未丰满的翅膀,忽高忽低地朝着远处飞去。

    眼见小雷鹰消失在天际,天策缓缓道来:“我想带他去九幽殿。”

    “九幽殿……”

    老酒鬼嘴里反复念叨着,总感觉这个名字那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当他抬头看见对面的山峰时,似想起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望着天策。

    “那个鬼地方已经害死了那么多人,上次让天啸进去,他差点死在里面,还受到了诅咒命里多了一劫,现在你又想让天翔去,我不同意!”

    短暂的沉默后,花老怪上前站到天策身边,望着远处天空轻叹道:“老伙计,你这是在赌啊!”

    “天叔,你再考虑一下吧,天翔拥有天罗血脉,如果再有闪失,天罗一脉的传承就断了,我再查查古籍,也许还有其他办法。”

    方柔来到石桌前,心念一动,石桌上出现了一堆古书和玉简,随手拿起一本快速翻看了起来。

    “对啊,也许还有办法,说不定天翔那小子过些日子就醒过来了呢。”敖克道。

    天策再次开口:“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即使他过几年醒了,一切也来不及了!”

    院子里鸦雀无声。

    花老怪走进众人身后的房间,看着床上昏迷的少年神情复杂,片刻后转身扛起药锄径直离去,身影里多了几分落寞与悲凉。

    看着老友离去的身影,老酒鬼欲言又止,提起酒坛猛地灌了几大口酒,任由飞洒的酒液打湿了胸膛,迈着醉步而去。

    敖伟正欲开口,耳边传来天策的声音:“若此行顺利,此后,他就叫辛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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