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钉去势如电。
一丈红虽然有所警觉，但还未做出反应，它就钉进了她的手腕。要不是顶帽卡住，怕是已穿肉而过。
“哎呦，不该用这么大劲。”赵菜鸟浑然忘了这是生死博弈，而当成了学艺良机。对方没了战斗力，哪还有东西可学？
果然，一丈红的软剑“沧浪”落下，人也愣在原地，满眼恐惧地望着手腕上的钉子。小小的钉子，竟然使得比子弹都快。
我败了！一丈红黯然想到。出山半年，遇到过各式各样的对手，她只用拳脚就能轻松获胜。沉淫时间最久，也是她最得意的剑法尚未一用。
她知道山外有山，但这次失利却来得太过突然，太过彻底。
但她又不得不服。这个人离飞叶伤人的境界也仅仅就差了一点。刚才在拳脚上，也一定是戏弄自己。
其实，赵菜鸟还差得远。飞叶伤人需要真力驾驭，与御剑门当年的嫡传功夫相似。而飞钉却还是手腕大臂和腰腹相配合的肢体之力。其中的巧妙，只有修习了金刚术的赵菜鸟能够掌握。
到了练气中期，真力能够外放时，飞叶伤人才有可能。
归根结底，一丈红是败在了理念上。再精妙的招数，都不如将自己身体变得精妙。赵菜鸟目前仅仅是练气一层，还属于练气初期。他每提升一个境界，战斗力都会成倍增长。而一丈红的拳法剑法，穷其一生，也未必会有质的飞跃。
今天赵菜鸟只是勉强取胜，但假以时日，一丈红终会望尘莫及。
一丈红性子阴鸷，一贯恃强凌弱。但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屈服于更强者。也不拔出钉子，忍痛双手抱拳，“我不是你的对手！听凭发落。”
“大哥胜了！”况锋最先反应过来，起身对着傻坐在一侧的大虎二虎咆哮道：“滚犊子，蹲一边去！”
他们俩很乖巧地抱头蹲在了墙角。一看就没少进局子。
赵菜鸟被他逗笑了。一歪屁股斜坐在鱼缸上。“说说你们的来历。”
“我们来自沪松，蒙大哥派我们来追查罂粟石的下落。”一丈红毫不隐瞒。
问清了她所说的蒙大哥是何许人，赵菜鸟调侃道：“不得了啊，我们招惹到了这么大的势力。”
“如果告知罂粟石的去向，你会是他的座上宾。”一丈红倒没忘了此行的目的。
“还惦记这块石头？明确告诉你，罂粟石不在我们手上。”当然不在手上，而是在识海里。但这事肯定解释不清，还是打个马虎眼吧。
“既然如此，我想我们该走了。”
“这样一拍屁股就走了？”
“当然不是。我给你个承诺，以后绝不与你为敌。不过，蒙德游不会善罢甘休，我左右不了他。”
“你给他带个话，在这里他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只能得到羞辱。”
一丈红微微点头，就将此事岔过。伸手从钱夹中取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况锋手上，“我很抱歉弄乱了你的房间。这里有五十万，请你收下。”
况锋没有客气。或许十万就够了，但加上精神损失费，肉体损伤费以及跟父母的解释费，也就大差不差了。
“先生您看？”一丈红觉得她做得很到位。
“我还是看你的车不错。”
一丈红想起来他曾说把车留下这句话。原来他是当真的，这让她有些意外。这似乎不算高人风范吧。不过没有丝毫犹豫，“这是车钥匙，它昨天刚上好牌照，里程还不到五百。”
“很好很好。可我连驾照还没有。”
“驾照不归我管。”一丈红面无表情，“行驶证就在车上，以后审车之类的事，可以由我们负责。”
“咳，多不好意思。那么请问，车上有加油卡吗？”
一旁的况锋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忙扭过头去。
好在一丈红还是面无表情，“有一张预存了五万的油卡。”
................
后来况锋曾问过赵菜鸟，“赏金一人五万，你绝不多要。你拿走了石头，老王身上将近十万的现金，也都坚决给了我。看得出，你不像我一样是个贪财的人。那么请问，跟一丈红这样漂亮的女人，你是如何做到狮子大开口而面不改色的呢？”
“因为我不会忘记，她曾是要凌辱我们的女魔头。”赵菜鸟的回答简明扼要。
..................
这时的况锋还不了解赵菜鸟的想法，目送三人走出房间，忍不住问道：“大哥，她会不会小瞧咱们。”
“不会！如果技不如人，你给她全部身家，她也不会高看你一眼。相反，你能制服她，就算扒走她衣服，她也心悦诚服。”不得不说，赵菜鸟对人性已经逐渐透彻。
况锋似懂非懂地点头。拿起固话就去给杜颖报平安。
赵菜鸟的注意力却在远处。走出门外十多米的一丈红接了一个电话，“师姐，不用为难那两个少年。罂粟石有下落了。”
“什么！”一丈红很生气，早半个小时说这个话，也不至于在这丢人。
“我在嘉保拍卖行的宣传册上，见到了罂粟石。刚才去了一趟预展会，对它已经确定无疑。估计是老王......”
“我不关心什么罂粟石！”一丈红没好气地挂断电话。拦住一辆出租，与大虎二虎悻悻而去。
等况锋跟杜颖卿卿我我一阵后，赵菜鸟问道，“有没有兴趣，带着杜颖跟我去沪松转一圈。”
“好啊。开着你的新车，咱们先到福旦和医学院去探探地形。什么时间去？”
“等消息吧。我先查查嘉保拍卖会什么时间开拍。”
“你那点身家，敢去嘉保？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也不等赵菜鸟回答，又掰着指头算道，“父亲给了我十万的红包，加上五万赏金，加上老王身上的九万五再加上今天得到的五十万，这七十多万，你尽管拿去用。”
“估计还差得远。拍卖会上有一块石头，竟然和我先前得到的那块一模一样。”刚才听到蒙德游的电话，在他识海的镜心石立刻欢呼雀跃。虽然没搞明白两者之间复杂的关系，但毫无疑问，这块石头对他也大有裨益。“先看看它落在谁手上也好。”
................
况锋还是丢下赵菜鸟，跟杜颖约会去了。
这家伙心得有多大，或者说爱情得多有魔力，他把房间灾后重建的事，以及门锁彻底坏掉的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赵菜鸟怀着崇敬之情目送他走远，然后施施然来到了自己车前。
“这个庞然大物，以后就是我的啦。”他兴奋地钻进驾驶室。东摸摸西瞅瞅，完全不得要领。
“对了，杨雪冰不就是现成的师傅吗？”
刚拿出电话，它正好开始振铃。
莫非我们有心灵感应？
“菜鸟哥，我是武君。”
唉，心灵感应都是骗人的。不过还好，武君兄弟也是他最想交谈的对象。
“武君，今天我发财了。”
“哥呀，那都是身外之物。”
“好吧，你说得对。”
“哈哈，是不是感觉给你泼冷水了。靠自己能力挣来的，它们最起码是你的勋章。恭喜你啊。”
这块勋章也忒大了点。“还是你会聊天。找我有事？”
“是这样，我舅舅在国安局，他想把我招募到八处。我说我还有个师兄，他立刻说欢迎一起来。我看看你有没有兴趣。”
“八处？”
“嗯，都是奇能异士以及各个仙门的弟子。”
“有什么好处？”
“这是个身份。各地警方会把你当成上级，拿着证件乘车乘机也都畅通无阻，而且可以持枪驾车......”
“能当驾驶证用？我同意了。”
“哈哈，也不问问需要做什么？别担心，舅舅说，一年也未必会有一次任务。”
“那我还要去面试？”
“不用，他们对仙门弟子免检。发给我一张照片就行。”
武君真是及时雨，驾照的事就这样解决了。
赵菜鸟笑嘻嘻地放下电话。想起驾照快到手了，而自己还不会开车。马上拨通杨雪冰的手机。
“菜鸟！你感应到我在想你了？”杨雪冰看起来很兴奋。
“是我想你了啊。”
“对，感应就应该是相互的。我在机场，想着去滇南有你陪伴该有多好。”
“......”
“哈，我知道咱俩出去还不太合适，就是这么一想。你想我什么了？”
“我想让你教我开车。”
“啊！你好实际。嘻嘻，生活就是柴米油盐嘛，俩人总得有一个靠谱的。”也许是看不着摸不到，杨雪冰格外放松。“这样吧，半小时后我才登机，你马上找一辆汽车，我遥控教学。”
就这样，一个新嘎嘎的驾驶员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