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永县，坐落于南岭上，是楚道最南端的县城。越过这里，便是更加荒凉的岭南东道，当然，因为宇文南迁带来的汉族南迁，岭南东道，已经是不应该说荒凉，而是繁华。
大杂居，小聚居，华永便是诸多民族混居之地，三公走向共和之后，制定的区域民族自治政策，这里便是其中一处。当然，这和岭南西路，还是有足够不同的。
进入华永，宇文都成便是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如同自己不再是土皇孙，而是真正的汉家太子。在汉族都不在穿汉服的年代，只有这种多民族混居，才是能够看到汉服。
是汉家抛弃了医家，而不是医家不守护汉家。宇文都成耳边响起来了这句话，那时，他还不能理解，只是记录下来，现在倒是感同身受。
假的？宇文都成很快便是看到了汉服里面的西服，原来是发展旅游导致的。这便是披着羊皮的狼，挂着猪头卖狗肉吧？宇文都成这样想道。不过，到是无悲无喜了，有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改革，从目前看，西服套装却是生活中更加便利一点，汉服虽然好看，实用性相比之下，倒是差了一丝。
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宇文都成出了车站便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本来想要问问路人，不过看见他们一脸兴奋的气息，便是知道是游客。
随大流的用地图走了好一段路，宇文都成才是发现，可以坐出租车。因为现在他的旁边，停下来了一辆黑车，询问他是否打车。
去县衙怎么样？宇文都成绕绕头说道。
第一次出远门吧？黑车司机说道：最狂拽霸气**炸天的那里便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过，这里走到那里，还是蛮远的，不如坐车。
我还是坐出租车吧！宇文都成不好意思的说道。
嘀嘀打车。黑车司机掏出手机来说道：我也是有合法手续，虽然不是政府公信力，但是我服务比出租车更加好，因为我不用交出租车管理费。
你这好像过期了，是个照片吧？宇文都成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道，大哥，要不要这样逗我。
我这车子，不符合运营规定。司机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嘀嘀转正做出租车管理了，少说都是一二十万的轿车，我这奇瑞扣扣，才几万块钱。
奇瑞扣扣，怎么外型变成这样呆板了？宇文都成打量了一下说道：不是很呆萌样的兔子车吗？
那是限量版的，也要一二十万。司机看他没有要做的意思，也是打算继续下一单生意。
你不做我生意了？宇文都成不明白了，对于这样一单必然产生的交易，司机就这样不争取了。
你不是不做吗？司机一脸懵逼的说道。
你觉得我为什么不坐？宇文都成说道：我不可能走过去吧？
要么就是不相信黑车，选择坐出租车。要么就是我知道你刚来，会宰客。司机绕绕头说道：反正你不太可能坐这俩车。
那你就没有为这个做过什么？
以前有个嘀嘀，现在不能用了。
那这个呢？宇文都成拿手机给他看说道：信誉，是你工作的根本，没有公信力存在，更加重要。而这种口碑，有没有去建立起来。
贴吧！司机一脸茫然的看着内容，华永吧精品置顶帖，司机信誉榜单及常用路途费用。
没有我。司机找了一下失望的说道：这不一样是交份子钱，那我还不如给出租车公司。
那这个呢？宇文都成继续摆给他看说道。
个人征信报告？司机看着内容，消费者司机投诉征信，投诉选项，黑车。半天才是说道：辉被迫害致死后，倒是不怎么登陆用了。便是查找了一下说道：确实没有人用。
宇文都成看了一眼，一百二十几个人的差评，明显不是正常的投诉，因为一般人不可能累积投诉几千次，至于那种只有几次的，又是明显的刷子，看上去应该是选择赚钱的学生干的。也是说道：你应该至少也拉过上千人了？
上万都有了。司机说道：以前没有嘀嘀，一天下来能有三四十来趟，现在少了，能有十多趟就不错了。也已经做了好多年了，以前开出租车，有了一点小钱，买了辆奇瑞扣扣，自己出来做。
开车吧！宇文都成还是上车了，他倒是不纠结于是否合法，只要符合道德，便是无须多想。毕竟都是为了生活，出租车不合理，才是有黑车的存在。就如同自己一直寻找长老会的漏洞，要证明零陵路是有发展前途的。
现在生意难做吧？宇文都成问道。
难！司机也是惆怅的说道：以前，是只有高峰期出租车打不到，才是有人坐黑车。后来，黑车便宜，很多女的，便是不走路直接坐车。本来，黑车就频发性侵，现在到好，黑车直接被划分层次，超越相亲会和微信，变成新一代约炮圣地，要不是我知道哪里一般缺车，早就不干了。不过，除了开车，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怎么说呢？宇文都成说道：你越是遵守规则，便是越要完善这个行业。实际上，就单单刚才我给你的，你要是重视起来，就没有那么多不信任了。
怎么弄呢？司机倒是觉得确实是，获得信任太浪费时间了！不像出租车，有公信力，就是绕圈，也被宰的心甘情愿。而自己，追求速度完结，反而没有人做。
这都不明白？宇文都成只能是说道：虽然司机信誉榜单没有你名字，但是这些常用路线费用，你可以贴出来，告诉别人自己不坑钱。第二，这个个人信用报告，虽然看上去和坐车无关，但是一个道德修养好的，在哪个行业，都是不会太低。这相对于把一些很分散又有公信力的各种证明，用来整合出独属于自己的公信力。
虽然不明白，但是我觉得有理。司机说道：行，我试试看。
下车交了车费，宇文都成站在门口，又是想起来了，自己怎么证明自己是宇文都成，人不用证明人是人，因为这是常识，但是自己给别人证明是自己，这是正常人际沟通的根本。一般都是有国家发的身份证，但是，作为太子，国家没有权利发身份证，毕竟盖章的是天子，给太子发，不是要天子证明太子是自己的儿子。虽然有东宫令牌和监国太子印，但是，这次忘记带了。
知府殿下！一声迟疑的声音传来。
宇文都成顺着声音过去看，一个蹲在地上打量着自己的人，看上去有点惊呼，腿都是在抖。
站起来说话。宇文都成严肃的说道：你认识我？
大人，我认识。那人说道。
不要声张。宇文都成说道：你是县衙门卫。
是的。门卫吞吞吐吐的说道，也许是明白了宇文都成的意思，急忙说道：前几个月，县令紧急集合我们，不能懈怠了你。
宇文都成对于地方这种大题小做很是无奈，那警卫没有认出自己并没有关系，而是狗眼看人低，连对老百姓基本上的礼貌都是没有，才是惩戒警告一次。
刚想说什么，却是远远的传来一声。大人，不知驾到，有失远迎。却是县令得到消息急促的跑了出来。
心血来潮。宇文都成说道：也是来了，便是进来一下。
你的到来，是让华永蓬荜生辉。县令衷心的说道。
先进去再说。宇文都成说完又是对门卫说道：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
是。门卫说道：大人早已吩咐了。
走进门，宇文都成说道：想我之所想，看来我是来对了。
大人夸赞了。县令抬头挺胸的说道：是其它的人流传出去的，宁信其有，便是造作了。
听你口音，你是瑶族人？宇文都成问道。
是的。县令觉得很奇怪，自己明明过了汉语甲级，可以说是播音主持也就这样，还能够听出来。是自己考的可伶还是宇文都成听力太好。不过也是解释说道：我叫做海域石，前年老县令退休，推荐了我接任，才是开始了仕途。
从大门走到书房，一路上，既有华丽的旧建筑，又是有小修小补的创可贴，最烂的地方，是路整整可以看出来，修了好十几次了。这种看似简单廉洁的作风，宇文都成知道，有两种可能，一是贪得无厌，让上面拨款。二则为了民族地区的发展，节衣缩食。从其整个规划有条有理上看，应该是节衣缩食，不然，又何必规划起来。
坐吧。宇文都成说道：我这次来，是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任务？海县令虽然有疑虑，不过还是说道：臣必定肝脑涂地，誓死完成。
传统社，你知道吗？宇文都成问道。
自然知道，这是你一上任，就有人投靠过来。海县令说道。
上次，张家长向我抱怨，很多官员，占着一点点权利，便是想要天下都给他服务，特别是有求于他时。宇文都成淡淡说道：就比如说门卫，因为守门，很多人都得讨好他才能进来，实际上，他的工作便是让人进来。可是他找到了执行的固有漏洞，从而把工作变成了捞钱手段。
这种情况是固有的，就比如说郴路和零陵路，都是楚道的一部分，但是，郴路交通发达，零陵路很多运输便是走郴路。结果，郴路便是直接禁止运输车从其进入零陵路，或者故意转几个弯，大大的延长路线，他这样，有几个好处，一，来零陵路的便是留在了郴路，又少了一个对手。二，零陵路便是永远活在其阴影下。当然，最重要的是，最大的受害者是零陵路。
都是自以为是。宇文都成说道：看上去，是零陵路没得发展，但是其实是两败俱伤。力的作用力是相互的，只是它看不到自己受到的伤害而已。简单的说一俩个，郴路和其它路，争一个项目，零陵路拼命抵制它而支持对方，那基本上，道里没有办法大多数都是不会在放在郴路上。
羊洛复线要开建，道里已经同意经过零陵路了？县令高兴的说道：还是殿下有权利。
这确实是，不过在我上任前，便是已经决定的事情。宇文都成说道：我现在说的，指的是路里的事情。
路里？海县令想起来了衙役六扇门全部被罢免，不由得惊恐万状的说道：殿下，你不会是要废除民族区域自治吧？虽然看上去，少数民族是获得了很多，汉族反而成为了低等民族，但是，实际上享受政策的主体是汉族的高级阶层，我们只是顺带着有一点权利罢了。
宇文都成揉揉眼睛说道：虽然我动了计划生育这个基本国策，但是，那是因为地方执行偏差太大。民族区域自治，主要还是看你们自己琢磨底线，暂时来说，我是不会对他动手。
大人，你能够直说吗？县令都是快被吓哭了的说道。
当初我说过，之所以把衙役全部开除，是为了不把政府人员全部开除，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卵用。整个零陵路，基本上是根都烂了，现在我只是把衙役生根发芽，其它的依旧一片死水。宇文都成说道。
你是要收回政府人员的权力。县令纳闷的说道：可是你也不像事必躬亲的人，没有他们打下手，不是更加糟糕。
那是你不知道我的方法。宇文都成说道：我把他们的权力与剥削阶级隔离开来。在衙役已经生根发芽的情况下，他们没有力量在越阶伸手。这样，便是依旧有权利做事，却是没有权利黑手。
是不是这样？县令自然不会是傻子，很快便是找到了源头说道：自从上次警卫被你抓住后，现在进入路府都是需要提前预约，门卫只有权利查看这些人是否是合法预约人，却是没有权利决定他是否能够进去。
对。宇文都成赞赏的看着他说道：我只是把它扩大化了，所有的业务，都由民部统一办理，先去民部了解所需要的全部资料，然后由民部转入各个部门，退回，必须给出充足理由解释为什么退回，需要什么才能通过。而通过，则是由六扇门抽检。然后，申请人在去民部拿回。
这很好理解。县令说道：其中出现的问题也是容易解决，但是，这样便是把其它部门的权力全部架空，成为了一个给民部打工仔，他们会答应吗？消极怠工，怕是正常的事情了。
我不介意，农工部做农业部的事情，也不介意农民部做农业部的事情，更加不介意农村部做农业部的事情。宇文都成说道：但是我介意农业部不干活，如果农工部能够做完农业部所有的活，配置又一样，那我会削减人员，精简机构。
那他们要是就是不干？县令试图说服他不要异想天开。
宇文家，最不缺的就是人。宇文都成说道：这不是正好有位置添上。
那他们来阴的，暗地里弄一套机构出来。县令说道。
也不想想，衙役在谁手上，军队在谁手上。宇文都成不屑的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宇文都成粗暴的打断他说道。
虽然你是知府，但是并没有权利罢免我，只有道台才有。县令难得强硬的说道:大人，这实在是得罪人有点多，我不敢，请求告老还乡。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宇文都成喝了口茶说道:看看这是什么？便是扔给他一块布。
圣旨！县令接过来一看，连忙半跪着说道:臣接旨。打开一看，只见写着:奉天承运，滋令楚道零陵路华永县县令改革民部，具体由太子宇文都成告知，钦此。落款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宇文山庄。不由得委屈的看着宇文都成说道:殿下，你为何这么叼！
还要看这份吗？宇文都成说道。
不用了。县令摇摇头说道。
为何？
不外乎，瑶族欺君罔上，罪大恶极，诛九族。县令说道:臣照做就是了。
你还是看看。宇文都成好笑的说道:本家，没有那么想杀人。
县令颤抖的接过来打开，只见里面写着：奉天承运，滋瑶族背叛汉家天子，故当年所签契约达成解约条件，汉瑶至此在无从属关系，收回赐字瑶、赏食猪，特此通知，汉家之万族无瑶民，皇帝景命，有德者昌，宇文都成。
殿下，瑶族绝无背叛汉家之心。海域石满头大汗的想要解释说道：我只是说一下我的看法，绝无二心。
宇文都成也是拿回圣旨说道：看把你吓得，又不杀你。
这比杀了我，更加难受。海域石擦擦眼泪说道：当年瑶族先祖付出巨额代价才是成为汉民，一朝毁于我手。
你仔细看看落款。宇文都成说道。
你未来必定是天子，又何必在纠结此刻。海县令说道：殿下，我考虑的非常清楚了，请给我一次机会表现好吗？
得罪人的事情，我从来不认为可以靠说服而让人去做。宇文都成说道：这便是我来这里的原因，作为知府，实际上我更加愿意做县令，因为，知府要靠县令做事情，但是县令最终还是归道台管，这种不上不下的位置，难！不过，我是太子，还是有方法来管你，所以这是你的不幸，但是相信我，这是你最大的幸运。
殿下，知府不是更好！县令疑惑不解的说道：你可是把衙役都全部罢掉的存在。
那是有原因的！宇文都成自然是安抚他说道：我迟迟不去零陵路府，便是告诉米资分子，我认为那里不安全，所以，我才是可以罢掉所有的衙役。但是，自此，零陵路所有的路便是被米资分子封死了。几百万个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我，我什么也干不了。
那，我也不一样？县令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可以。
因为我的因素，我已经全部考虑好了。宇文都成说道：为什么你可以，并不是因为你可以，而是所有的县令都是可以。知府高高在上，看上去权利太大，实际限制也太多。里长倒是深入基层，可惜力量太小，什么也玩不了。而县令则是恰好把所有优势全部占据，又没有什么缺点。一个人的能力，在他身为县令时，是最好的体现。
这理论的东西，我也不懂。县令说道：反正，我只能给你干。
又是详细讨论了一下具体行动方案，宇文都成才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华永县，返回了零陵路。
父亲，为什么你这么害怕宇文都成殿下？海洋石一边写行动方案一边不理解的说道。
我不害怕他，而是没得选择。海域石看着文案说道：殿下看上去，给了我另外一条路，但是我只能跟他上一条船。
米资分子已经无数次的向我们伸手，你为何又漠视他们。海洋石不服气的说道。
他们，算什么东西。海域石不屑的说道：一群汉奸而已。
那我们不也是汉狗？海洋石说道。
是啊！我们确实是汉狗。海洋石说道：孩子，就算我们离开汉家，也是其它民族的狗，都是狗，又何必离开这个对我们还可以的主人。
我们也可以做人。海洋石说道。
这么做？海域石冷冷的说道：如果我们只是做狗，还有很多人愿意做我们的主人，想要做人，包括汉家，都是会诛杀我们。
我…
我们有什么能力做人？海域石说道：汉家这么大的能力，依旧是艰难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巴比伦人，埃及人，印第安人，玛雅人，通通都是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海洋石这时也是沉默不语了，嘴上说容易，仔细想要去做，才是发现做的越多，反而是原地踏步甚至是后退了。半响才是说道：我们真的只能苟延残喘？
也许，以后我们会强大起来。海域石说道：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当年，蒙满乱华，不一样的是潇洒了一次，但是后果呢？整个东方，一败涂地。做人，特别是主人，还是让汉家天子去做，我们做好一只狗，不见得是坏事。
汉家实际上还是好！海洋石说道：他们吃肉，咬不动骨头，便是我们的了，偶尔还有一点点肉吃。欧米，拉出来了，都不一定会有一份。只是我却觉得，和欧米合作抢汉家的肉，也是可以的。
然后呢？汉家消失了以后呢？海域石问道。
汉家怎么可能消失呢？海洋石说道：缓个几百年就活过来了。
当年，也是这样想的。海域石说道：你爷爷和我说，五胡乱华和蒙满乱华，这个汉家三足，雍益楚，只剩下了楚了。要不是宇文家迁南坐镇楚地，也许，汉家已经消失了。曾经我们，说一声是仙秦，都是威震八方的底气，现在，只能是弱弱的说一句，神隋。汉家，比你想的还要虚弱。也许，就像我们看到的一样，狗咬人，把人咬死了。
西方不吃猪肉，是汉家不允许吃啊？海洋石不开心的说道。海域石这么残酷的告诉他实情，让他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
那是当然，不过现在汉家势力衰落，倒是没有这个强制执行能力了。海域石说道：不过西方倒是也不吃猪肉了，特别是中间交集区。不过，他们是吃狗肉的。
父亲，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究竟要如何才能做人？海洋石说道：我不想做狗。
有一种可能。海域石落寞的说道：汉家重新成为万族之主，那我们便是一族之下，万族之上，相对于其它的杂种狗来说，我们便是人了。
可是现在汉家都快成为蚂蚁了！海域石说道。
所以我们便是苟且。海域石说道:你以为自己够聪明，实际上先人也不傻，对于我们来说，抱紧汉家的大腿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我懂了。海洋石说道，又是想起来了殿下要求他的时候，反而拒绝，反而是糊涂了，说道：可是父亲，你又为何拒绝他呢？
如果他是知府，我肯定拒绝。海域石很正常的说道：他是天子才有资格命定我，否则任何一个汉人就能够命定我，万一他是汉奸怎么办？
政治太复杂了。海洋石只能是默默的继续努力书写文案，努力着使汉家这条船，更加好乘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