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独坐,雷波把心中杂乱情绪统统抛开,把书桌上如梦魇般的画收好,并把书桌上沾有鲜血的纸张抽离处理,就连地上的血迹也清除干净,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少了一些纸张,除了暗中知情的上官道我外,任何人也不能从中看出陆凤瑶曾经来过。
上官仙儿昨晚虽然留在茯苓处过夜,但却准时的挽着篮子出现在雷波房门外,只是,雷波并不像往常般打开睡房的门,而是打开了书房的门。
“雷波哥哥,这么早跑到书房里来,你昨晚睡不好吗?”上官仙儿挽着篮子走进书房,只是身体却突然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不动声息的把篮子放在桌上,从篮子里把两碗稀饭和两碟小菜端出摆好,并把一双筷子递了过去。
“嗯,有点睡不着,所以就到书房里看书。”雷波不愿意把陆凤瑶的事说出来,接过筷子,一边吃着稀饭,一边顺着上官仙儿的话说了个谎。
“昨晚有人来找你?这里还残留着女人特有的香气,如果我没有认错,这是陆凤瑶所特有的。”上官仙儿低垂着头,双眼闪着泪光,声音越说越细。
雷波以为昨晚的事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只是没想到上官仙儿如此敏锐,不单知道有人来过,更准确推测到来人是陆凤瑶。雷波收回停在空中的手,放下筷子,犹豫再三后,抱歉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你,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上官仙儿抬头望着雷波,柔声道:“我明白,此事我不会向任何人说,这里还有一些血腥之味,你的脸色也有点发白,她昨晚又伤了你吧,我稍候去向茯苓姐要颗丹药回来,只是,雷波哥哥,我希望你不要再对我说谎,你知道吗?你对我说谎,我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痛。”上官仙儿虽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何事,但既然雷波受了伤,那就一定不是秘密私会,而且上官仙儿内心相信雷波不会背叛蜀山,与陆凤瑶做出不耻之事。
“谢谢你,仙儿,我虽然不能保证不对你说谎,但一定会尽力做到。”雷波十分感激,只是一个人总会有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秘密,也不可能保证永远不对人说谎,如果雷波保证永远不对上官仙儿说谎,那就已经是在说谎了。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只是有句话我必须要说,我知道陆凤瑶于你有恩,但是正魔自古不两立,如果你与她继续有联系,一旦被别派弟子发现,将之公告天下,到时你要如何面对蜀山,如何面对天下正道之人的唾骂?”以上官仙儿对雷波的了解,自然明白到雷波话中的真心,只是心中对雷波的关心而不得不提醒雷波一句,以雷波的性格,如果真的被天下之人所唾骂,雷波一定会以死谢罪,这是上官仙儿最不能接受的事,为此就连心中的醋意也暂时摆在一边。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我一定不会让师父和蜀山蒙羞。”雷波做每一件事都会以蜀山为重,上官仙儿所说的话也是雷波所担心的事,昨晚一夜苦思,雷波虽然没有想到万全之策,但心中也已决定与陆凤瑶划清界线,只是在这之前,雷波还必须完成之前的承诺。
“雷波哥哥,这个玉佩你拿着,”上官仙儿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直接塞进雷波手中,继续道:“这是爹爹怕我有危险而特意炼制的,如果陆凤瑶敢再潜进这里找你,你马上捏碎玉佩,爹爹会第一时间赶来,到时候打开我们蜀山的护派大阵,一定让她进得来出不去。”上官仙儿对陆凤瑶没有丝毫好感,虽然于雷波有恩,但其不单身为魔教教主,更是上官仙儿的情敌,如果有可能,上官仙儿希望陆凤瑶永远消失。
雷波把玉佩归还给上官仙儿,正色道:“这是师父为保护你而炼制的,不到生死关头不能轻易使用,你把它随身佩带着,不能让它离身,我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去做,她虽然是魔教教主,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会与她划清界线,但绝对不会伤害她,你如果还相信我,你就让我自己处理。”
“可是……”上官仙儿想要继续劝说,但看到雷波一脸坚定之色,明白到多说无用,只好把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把玉佩收回怀中。
“好了,你不是要到茯苓姐那帮我要一颗丹药回来吗?快去快回吧。”雷波不想与上官仙儿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连续咳嗽了几声,才打发上官仙儿前去讨药。
上官仙儿虽然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一切以雷波为重的她也的确担心雷波身上伤势会复发,当即也不再纠结于陆凤瑶的事,点了点头说道:“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来。”话未说完,上官仙儿已经朝着药堂飞奔而去。
看到上官仙儿离去,雷波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在这短短的几句话时间里,雷波虽然表面上十分平静,但是其内心却犹如刀割般难受。
上官仙儿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带回来的并不是丹药,而是茯苓。茯苓并没有从上官仙儿这里探听到任何情况,只知道雷波受了伤,需要丹药医治,出于担心,茯苓并没有把丹药给上官仙儿,而是随着其一起回来。
“你伤着哪了,让我看看。”茯苓与上官仙儿急冲冲的走进书房,直接把要起身的雷波按回椅子上,一边为其把脉一边问道。
“没事,就是被撞了一下,气血有点不畅。”雷波没有多加解释,简单的回道。
“行吧,问题不大,吃了这颗药就好了,你俩下次闹别扭时别动手动脚的,真以为我的药不用钱就可以随便吃啊,再有下次,自己向我师父求药去,我可不帮你们。”茯苓通过把脉对雷波的伤势有所了解,伤势之所以不严重是因为有人救治过,而上官仙儿对雷波如何受的伤绝口不提,茯苓也只好装糊涂,顺便调戏一句。
“茯苓姐,你乱说什么呢!”上官仙儿脸上挂不住,立即露出如苹果般红润之色。
雷波从茯苓话中明白,上官仙儿并没有把陆凤瑶的事说出来,如果被问起如何受伤,雷波实在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实话,现在直接避免了这种尴尬,虽然被茯苓调戏一番,但也欣然接受,感谢道:“能得到茯苓仙子亲自前来医治,小弟真是三生有幸!”
“别在这里油嘴滑舌卖乖,我可不吃这一套,如果没其它事情,我就先回去了,现在所有人都在为一年后的事而准备,也只有你们才有闲情在这里打情骂俏。”茯苓被雷波赞得心花怒放,口中虽然说不受这一套,但其表情却实实在在的出卖了她。
“一年后?一年后有什么特别的事吗?”雷波直接把茯苓的调戏之言忽略,询问自己所关心的事。
“你们不知道?”茯苓惊讶的看着雷波和上官仙儿,但转念一想,明白到其中关键,接着解释道:“也对,你们之前一直在闭关,上一届也没有参加,所以才不知道,一年后就是十年一届的交流会,而这一届将在我们蜀山举行,届时各派掌门都会带着年轻弟子前来,按照以往惯例,年轻弟子之间必定会互相切磋,为了保持蜀山长胜威名,所有弟子都在刻苦修炼,希望在与各派切磋之时能大获全胜。”
“有雷波哥哥和我在,我们蜀山一定能取得第一!让那些敢跟我们争的人都灰着鼻子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上官仙儿脸上全是兴奋之色,仿佛能看到取得胜利时的激动时刻。
“别想那么远,雷波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法力,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好雷波,别让他再受伤了。”茯苓对上官仙儿不切实际的想法一点也不感冒。
上官仙儿虽然被茯苓当头泼冷水,但心中依然火热,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我一定会照顾好雷波哥哥,让他早日恢复法力。”
药村一行刺激着茯苓努力修炼,既为了保护自己,更为了不拖累他人,看到雷波没有大碍,也不再多作停留,对着雷波挥挥手转身就离开了。
看到茯苓离开,雷波觉得有点尴尬,不想与上官仙儿单独相处,更不想与上官仙儿谈论陆凤瑶的事,于是借口道:“仙儿,你不用每天陪着我,好好的闭门修炼,各派高手数不胜数,我们要以最佳状态应对,不然何以争第一?”
“雷波哥哥,我知道你因为她的事而有点不自在,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我希望每天能为你送饭,不然,我无法安心修炼。”上官仙儿虽然任性,但也是个敏感的人,能感受到雷波的不自在。
“仙儿,我……”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吧,雷波哥哥,我先回去修炼了!”上官仙儿没有给雷波拒绝的时间,娇笑着往外跑去。
看着离去的倩影,雷波眼中满是歉意,在药村之行前,雷波或者还分不清对其的感情,但药村之行回来后,雷波明白到自己对上官仙儿的感情更像是兄妹,虽然雷波要与陆凤瑶划清界线,但要接受上官仙儿又是另一回事,况且,雷波心中有着陆凤瑶,勉强与上官仙儿在一起是对上官仙儿不负责任的事,雷波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