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族算是十分忠于楚国的,虽说当年他们是奉楚考烈王之命,打理山谷,以待芈氏后人,但楚考烈王已故30年,楚国已亡15年。他们仍以楚人自居,在15年前,项燕抱着砺金来到山谷之时,他们热情相迎,这些年来,以楚国公子之礼对待砺金,敬重有加。此刻,砺金意在起事,也没有人退缩,所有人都积极响应,对于过了这么多年平静生活的他们来说,这是多么不容易。
砺金此刻对于外面的世界是急切渴望的。砺金虽然学于项燕、沈老、巫师等人,可这些还是有限。这个山谷是足够安全,可同时,对砺金来说,这是个囚笼,对于砺金的成长很是不利。砺金自知自己距离问鼎天下差了十万八千里,且不说军事实力,就他自己而言,过于年轻,见识过少,他还不足以胜任首领,还好有着项燕和沈老的帮助,可是他们毕竟年岁已高。砺金急于武装自己。
砺金正在阁楼中思索着未来,楼下传来了两个女孩说话的声音,叽叽喳喳的不停,听声音是水儿和小月那丫头。砺金本不打算理会,因为这两人经常这样,一般一会就会停下来,要么就会到一边没人的地方说话,一般不会打扰到他。但这一次不同,两人说了很长时间都没停下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了,中间还听到提到了自己,砺金便下楼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砺金走下楼来正看到沈月拉着水儿的手说着:“水儿姐,求你了,好不好!你和公子说一下嘛!”
砺金好奇地问:“小月,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你们两个今天怎么这么吵?”
听见砺金的话两人连忙回头,见砺金站在门口看着她们。两人本无心喧闹,只是一时没注意,不曾想打扰到了砺金。水儿赶紧说:“公子,对不起,打扰到您了,请怪罪我吧!”小月也赶紧低头认错。
砺金见两人一副惶恐的样子,笑道:“不要紧,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说吧?”
水儿见砺金没有生气,放松下来,对小月说:“你自己说吧,刚不是很大胆的吗?我不帮你说,你还就要自己跑进去找公子了。”
小月似乎对于水儿有点耿耿于怀的样子,别过头去不看水儿,嘴硬道:“哼,我自己说就我自己说。”跑到砺金边上,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小月知道了他哥和沈老项燕跟大家确定出谷的人选,吵着沈雄将她名字加入名单中,沈雄死活不答应。小月赌气的跑来找砺金,让砺金答应让自己出谷。在门口和水儿说了之后,水儿应了下来就让她先回去。小月这丫头又怕水儿忘了,要她现在就说,要不然她就自己进去找砺金,水儿当然就把她拦下了。两人就这样掐起来了。
“公子,你就让我出去吧,好不好?”小月有些撒娇的说。
“你哥不让你出去是为你好,外面很危险的,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出去又能干什么?”砺金劝说道。
“我不要嘛,我又不怕危险。我和你们一起还可以照顾公子你呀。”小月眨着大眼睛说。
砺金还没开口,水儿就说:“公子我会照顾的,就不需要你了。”水儿似乎很乐意看小月这副样子,就挤兑着她。
小月狠狠的瞪了瞪水儿,转过头来看着砺金时又是一副无辜可爱,楚楚动人的样子,眼角也有些泛红了。砺金不忍拒绝,松口道:“就算我同意也没用,你哥不让你去我也没办法啊。”
“只要公子答应了,我那傻大哥肯定不敢拒绝。”小月听砺金这么说就知道有戏,顿时眉开眼笑,模样煞是好看,饶是砺金一时都有点看呆了。小月见砺金如此模样,更是开心的说:“公子,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我现在就去和我哥说。”说完便转身往回走了,经过水儿身边时还做了一幅鬼脸。
砺金在小月走远之后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有些失态,笑着摇了摇头,往屋里走去。水儿看着砺金进屋,脸上不高兴了,又回头往小月走的方向啐了一下:“这个小妖精,越来越勾人了,连公子都着了她的道。”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小月那精致的脸蛋,喃喃道:“看来我以后也要稍稍打扮一下了,决不能输给那丫头。”
水儿和小月是谷中两朵花,就算是放在外面,那也是大美女,一个温婉恬静,一个清纯可爱。只是水儿很少粉饰自己,穿着简洁,砺金天天见,也就习惯了,而小月一直都会打扮,再加上那一张萌死人的脸,砺金一时看待也不足为奇。
这里介绍一下芈水儿的身世。水儿是当年沈老一次外出时抱回的孤儿。沈老遇上时,她父母已被流寇所害,沈老便将她抱回山谷抚养,就一直唤她水儿。等到水儿八岁时,沈老便让她照顾砺金的起居生活,直到现在。前年,砺金一是为了感激水儿,一是谷中就砺金一人姓芈,水儿照顾他多年,跟亲人一样,便让水儿随他的姓。从此,水儿才有真正的名字。
这天傍晚,沈雄来和砺金汇报了出谷的人选。包括砺金等人在内,总共65人,其中男子55人,除沈老和项燕外都是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内的,其他则是女眷,主要负责饭食和衣物,沈月也在列。砺金看到沈月的名字,说:“小月她......”砺金刚开口,沈雄就说:“公子多一个人照顾也是好的。”弄得砺金尴尬无比,只好不再提,吩咐明天一早出发之后,沈雄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