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傅花无名,不知何处来,初时居无定所,后居于案山之上。为人乐善好施,侠仞好义,行事公允,性淡泊,相交之人无不交口称赞。当年魏公居此地时,是非不断,善恶不分,众妖皆为所苦。是时,此地众生颇为花师傅所助,又因后事种种,众妖皆隐隐有以花师傅为领袖之意。是故自我听闻此人,也欲去寻他投奔。此非我等攀高枝,只是不想明珠暗投,所谓良臣择主而侍也。如今这地面上,已大多以花师傅为首,你这个土地,不过挂名而已。”因果如此说道。
晓声:“这么说,我在这里已经没有人承认了吗?”
因果:“这倒不至于,只不过还有几个傻子念着你的恩情,你看,”
因果胡拉着桌子上的帖子,从里面挑出来几个名字:“你看,这几个定然还是说要来的。”
正胡拉的时候,忽而闪过一个名帖,上面赫然写的,正是“花无名”。
晓声手疾眼快地拿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承蒙清平公相邀中秋赏月之宴,不胜荣幸,老僧必至。后题:花无名敬上。”
众人:……
乔羽问因果:“你不是说花和尚和王晓生对立吗?”
任先生咳嗽一声:“胡闹,叫知言。”
“切!”乔羽切了一声,有重复道:“你不是说,花和尚和知言对立吗?”
因果:“是呀?”
任先生:“那他来此地是何用意?”
因果:“我不知道呀!花师傅想什么,岂能是我等小辈能够揣测到的。”
龟佬儿忧心忡忡:“莫不是来踢场子的吧?”
任先生:“那这回帖写得也是在太友善了。”
乔羽:“总不会是真心来的吧?”
众人一时默然。
任先生问因果:“你们的花师傅,他是怎么样一个人?是真侠义,还是用心阴险?”
小因果握拳道:“当然是真侠义!花师傅为人豪义,总会救人于危难,助人于困厄。为人慈悲,乐善好施,便是我这样的小妖怪也会相护于麾下,我认为。”
“你认为?”乔羽被呛了一下。
小因果:“那是自然,大家都那么说,他自然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不然我怎么总想着要去投靠他?”
乔羽……:“因果,我问你一件事。”
因果:“嗯?你说呀!”
乔羽:“你究竟有没有见过你们那个伟大的花师傅?”
因果哈哈大笑:“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见过他?他可是大人物,我不过一个小虾米,岂能说见他就见?不过我一直想着呢,等道我什么时候化形了,就自己去找他,不过还没等到化形……”
乔羽:“好了,你不用说了,给我回来吧。”
乔羽有些无力地抓了因果的发髻,伸手塞进了四方布。因果却不曾安分,只在四方布里大喊大叫:“你做什么?竟然这样对我!你快放我出去,我还没说完呢!”
乔羽拎着四方布道:“你还想说什么?废话么?”又对众人说:“看他这样子,看来说了也不知道真假,还不如我们自己去判断真假,别问他了吧!”说着冲任先生看去。
任先生叹气,点点头。又开口说道:“我虽长久不理俗事,却好歹对此人稍稍耳闻,几次听闻都只听过好话,貌似倒是个真人物。只盼这是真的,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晓声也点点头,心想,千万是这样!若不然一下子上升到权斗这种高大上的地步,自己这样的,有几条小命都吃不消呀!
“不过,当防备的还得防备。”任先生颇为自苦地说道:“我本也知道事情会有些不好,这本当提前预料。”苦笑道:“我本以为凭这家伙的糊涂行事,虽有不及,却中是好心,虽不中亦不会远,奈何……”
晓声:……这个时候,是在不知道自己当说些什么。
然而任先生终究是任先生,转眼已经振作起来:“虽然形势糟糕,可我们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且好好做吧!衣衫穿最威严的,席面做最好的,总要震慑起来!”
龟佬儿在窗外:“啊?”
任先生又开始问起晓声的所学来:“礼仪学得如何?见何人行何等礼你可弄清了?”
晓声:“嗯,金铃都教给我了。”
任先生:“腿脚功夫呢?”
这个乔羽来回答的:“我见过,还差得远呢,想和我现在比,还得再练个十年二十年的。”
任先生皱眉。
金铃实情以告:“基础都学过了,只是得多练,对着街上的流氓想来能同时对付两个。”
任先生仍旧眉头不展:“学问与功夫,皆不能一蹴而就,唯有勤奋耳。如今你学问是我教的,我也清楚你是个什么程度。至于功夫,切莫懒散,我也不能时时监督你,你可记得,虽说此事并非修行必须之事,可你正处多事之秋,一步之差,恐怕则是万丈深渊,抓住什么都要好好用上。我们总不能一直救你。”
晓声也暗自给自己打气:“嗯,我一定不会懈怠的。”
任先生又问他:“那个玉葫芦怎么样了?”
晓声道:“我一直戴着呢!”说着从脖子上拎出小葫芦来,说:“自从先生说我戴着它有助于修行的进益以来,我一直随身戴着。”
任先生细细地瞅了它一眼,却似有些失望,叹气道:“你且好好戴着吧,切莫弄丢了。”
晓声不知其意,却也听话道:“嗯,好。”
任先生又命令他:“你且去和乔羽一起,也练一练拳脚。”
晓声乖乖地道:“嗯。”
乔羽自有些不甘愿,却也乖乖地往外走,只边走边埋怨道:“真是的,我还得带你,太费事了,浪费我大好的练习时间。”
说是这么说,乔羽倒还是很听话,到得训练的时候,他一点也不马虎,反倒一拳一脚教得很认真,尤其是,对练的时候。
就在这种修炼与练习之中,晓声与乔羽度过了整个周六。
到得夕阳匝地的时候,晓声已是疲惫不堪,带着满身拳头印子,和乔羽一起踏着长长的影子出了土地庙。
陈淮早已不见了身影。
晓声和乔羽二人并不是那种有好的关系,到了分手的时候,晓声对乔羽礼貌道:“那我走了啊!”
乔羽便摆摆手,二人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