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这几天发的报道……”宋秋灵看着报纸上奇怪的标题,刚要发问。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报纸的事情吧?”郑菀芹插进话来,毫无保留地看着她,“这件事情也是我一直准备要跟你说的,但是,总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其实,这些文章,可不是我愿意写的……”
宋秋灵不说话,皱着眉头听下去。
“他们拿我姥姥要挟我,如果我不写这些报道,姥姥的就性命堪危!”
“谁要挟你?这也太卑鄙了吧!拿一个老人家威胁你?”
郑菀芹莞尔一笑,她知道她已经不生气了,反而是在关心她。
“你不生气了?”忽然转话锋让宋秋灵不适应。
“你说,谁要挟你?”
“说出来,你可不要惊讶?”郑菀芹重新凝滞了表情,“是傲虎堂的人!”
“傲虎堂?”宋秋灵莫名其妙,她觉得傲虎堂和她的好朋友,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的,“傲虎堂跟你有什么关系?”
“罗社长生前老是拿他们的事情做文章,如今他走了,报社就剩下我一个人,他们要报复,那还不容易,我在上海孤身一人,有谁会担心我呢!”郑菀芹这话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宋秋灵的表情还是一副紧绷的状态。
“可是,这跟丁家有什么关系呢?”宋秋灵看看桌上的报纸,“丁家哪里威胁到他们了?”
“你傻呀?丁家是纺织业大头,他们一倒,傲虎堂不就有利可图了?你难道不知道,卓爵是纺织业出生的?他原先也开过纱号,后来被奸商陷害,家破人亡,才会创立傲虎堂!”
宋秋灵低了低头,眉宇微皱。
卓爵?他是做纺织业的?可是,不是说他是跟着关鹤然的做事吗?后来又做了大牢……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宋秋灵心里嘀咕着,这上海的流言蜚语真真假假,她已经莫不清楚了。
“你跟丁公子往来频繁,我看你是好朋友,才才过来与你说说。这几日,你就不要与他们联系了,走得越远越好,省的到时候连累了你们!”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
“我好心提醒你而已!”她翻了翻白眼,脸颊更加绯红,酒味愈加浓烈。
“好了,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了!你最近工作怎么样了,还好吗?”宋秋灵一说这话,就后悔了。
“别提了!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我们报社的那两个坏家伙吗?”郑菀芹说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嗯,还记得,怎么?”
“我说他们怎么老是联合起来欺负我,原来他们早就已经勾搭上了!他们现在已经是一体的,天天把我搞得不可开交,老是出一些难题纠缠我,最好让我一个人抗下报社的所有活来,他们去贪功劳,分好羹!我已经快被这对狗男女逼疯啦!”
宋秋灵有些质疑她的好友,本来活泼善良的好朋友,如今说话,似乎不像是原来认识的她了,多了几分仇恨,几分愤世嫉俗。
“他们真的很可恶,你是不知道!”郑菀芹大口地呼吸着,似乎很生气,“秋灵你是知道的,我一个人在上海,撑到现在不容易,姥姥供我上了大学,还一直资助我到现在,我们都吃了很多苦,才有了今天不用挨饿的时候。我很想让她过上好日子。她已经老了,没有多少日子可以享受。我怕自己等不到那天,等不到给姥姥一个好的生活,她就已经先去了。所以我一直拼命工作,我也需要这份工作。你也知道,罗社长生前给了我多大的希望,他鼓励我,帮助我,还替我还了家里的欠的债。我很感激他,他对于我就像是父亲一样亲。”大概是酒精挥发的作用,郑菀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