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字脸的男人站在她侧边,他身材浑圆魁梧,浓眉犹如“V”字,双眼宛如杏仁,一身戎装看上去很昂贵的样子。
他撑着伞,让伞始终保持在女孩的头顶,然后蹲下来,与她的视线保持在一个高度。
“你是谁?”女孩抹掉睫毛上的水珠,雨水模糊了她的眼睛,看不清眼前的面孔。
“你是郑菀芹?”男人并不回答,混沌地笑起来。
“你是谁?”女孩穷追不舍。
“你是不是郑菀芹?”男人凌厉的双眼逼问着她。
女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很好,那么……”男人盯着她,“跟我走。”
“不……”女孩摇摇头。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雨声很大,男人的声音却如雷贯耳。
女孩疑惑地望着他,还有别的选择吗?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究竟是谁?”女孩有些慌张,疼痛让她的视线愈发模糊。
“我一直在背后资助你做事,你却认不得我?”男人的剑眉一挑。
“你是——”郑菀芹瞪大双眼,显得不可思议。
“跟我走。”
刷刷下着的雨帘中,行人匆忙地从二人身边走过,飞溅起肮脏泥泞的水花,无暇顾及街边蹲着的二人。
他们从来不低头看,所以从来也看不见脚下的是什么。
女孩朦胧地看着他,他就是——那个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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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五十分,十六铺码头。
昨夜的大雨,冲刷了地上的尘埃和泥泞,今晨的码头显得格外雾气濛濛,一股清新的青草味弥漫着。
码头硕大的三号仓库里,巨大的铁门虚掩着,高高的窗户也半开着,仓库里散发着一股奇特的难闻的气味,但是这味道如此微小,他们自是闻不见。
一行黑衣人齐刷刷地一字排开,个个气势汹汹、凶神恶煞。正中央,高景驰懒散地端坐在一堆谷仓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百无聊赖,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这样子,根本不像绑架勒索,倒像是在等一个老伙计。
钟楼上的大钟敲了八下。
八点。
三号仓库的铁门被重重推开,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穿着西装,出现在晨曦里。
大家都警惕了起来,黑衣人开始有些骚动,就好像准备一场战争。
那人毫无惧色径直走进来,然后关上铁门,高景驰眼睛一眯,发觉有异样。
他稍微坐直了一点,咬着嘴里的稻草梗,眼睛如狼般斜视了一眼,心里暗自冷笑道:呵呵,果然是他。
来的人是荣驷,他的手臂绑着绷带,身后空无一人。
“荣驷……”高景驰吐掉嘴里的稻草梗,从草垛上跳下来,站在远处,“又见面了。”
“你为何绑架宋小姐?”
“呵——”嘴角邪魅一笑,“书信上写得一清二楚。”
“我是来要人的。”
又是一阵嘲笑,随即他用嘴努力努站在前面的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点头上前,向荣驷一伸手,“东西呢?”
“什么东西?”
“废话,地契!”
“老爷说了,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否则免谈!”
“啧啧,宋老板还真是冷血无情,女儿命都不保了,还要码头?”黑衣人讽刺道。
“少废话!宋小姐呢?”
“宋小姐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见到地契我们就会放了她。”
“我怎么保证你们会放了她?而不会撕票?”
“我们家老板说话算话!”
“哦?我连你们家老板是谁都不知道,怎么相信?”
“你别以为能套出我们老板是谁!今日你若不交出地契,就休怪我们按道上的规矩办事!”
“何必如此着急?稍安勿躁!自有好礼相赠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