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鲁律又忙了起来,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天不亮就出了门。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改变这种情况,又或者是我想多了。
下班后我磨磨蹭蹭的不肯回家,慢腾腾的整理着办公桌,鲁律今晚又要晚回,我一个人呆在那栋大房子里总感觉喘不过气来。
我一边跟林静打着电话,一边收拾着柜子,拉开抽屉不经意的看到两个月前不知谁寄来的那份快递。
拆开包裹,是一个文件袋,一圈圈绕开文件绳,我满心疑虑的掏出里面的东西,竟是一沓照片,我愣愣的杵在原地,心口火烧火燎的疼,电话里林静还在说着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脑子嗡嗡做响,像是要炸开了般,我不自觉地咬着下唇,尝到一股血腥味才回过神来。
“璇子,璇子!你还在听吗?喂?喂?”
“啊?没事,林静……我还有点事,晚点再给你打过去!”
匆匆收了电话,我的手抖的不成样子,一张张翻着照片,每张都看的异常仔细,仔细到眼睛涩涩的生疼。
照片中鲁律或亲或抱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很漂亮,是那种我一直想成为却始终做不到的娴静美。寄照片的人很贴心,贴心的仿佛是一种嘲笑,嘲笑我对鲁律的认知竟是这么的少,原来大学时的鲁律是这么的青涩,工作后才变得沉稳,笑起来是温暖的,结婚时满脸的幸福,做父亲时的欣喜……这些我通通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又有哪些?他的名字,他的生日,他的工作。只有这些,只是这些!我就一头扎了进去,喜欢了,爱了,在一起了!
泪水一滴滴掉了下来,抓着这些照片我瘫坐在椅子中,我不知道这些是谁寄来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知道的是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就像一个人偶,我机械的抬着脚,左脚、右脚、一步、两步……,不知不觉走回我和林静的住处,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我进不去我们的家,也不想回到那栋冰冷的大房子里,我该去哪?傻傻的坐在楼梯口,我和鲁律的过往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中或快进或倒退,怎么就找不到一丝欺骗的痕迹呢?是鲁律太狡诈,还是我太笨?我宁愿相信是我太笨,怎么愿意承认是我爱的人把我骗的那么惨呢!不愿承认,不想相信!
鲁律发来短信说还没忙完晚上不回来了。明明每一个字我都认识,连在一起怎么就不懂了呢?我笑自己太傻,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心像被开了一道口,疼的发了狠的咬住胳膊!我想问鲁律你结婚了吗?是不是骗我了?又逃避着不想听到答案,在这道是非题中,我犹豫、我害怕、我期待、我闪躲,第一次觉得泾渭分明的是非黑白是这么的令人绝望!我对鲁律的依赖已经深深根植,单单想到要失去他,我的心就空落落的只剩下无边的黑。我该怎么办?
一夜就在枯坐中过去,天亮时我回到住处,冲了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很少化妆的我还特地化了妆,收拾妥当后,我坐在客厅,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静静等着鲁律回来。
时间从早上到晚上,从天亮到天黑,我静静的坐在那,静静的等着鲁律,凌晨2点门推开了,鲁律满身的酒味,看见我,愣了一下,踉踉跄跄的走到跟前,一把抱住我,傻笑道:“璇子,我想你!好想!”
就这么一句醉话,我满腔的委屈、疑虑、担心、害怕全没了,只剩下信任和一种莫名的冲动,我们是属于彼此的!
我搀着鲁律进了卧室,扶他躺在床上,鲁律的睫毛很长,睡着的他没有白天的严肃和尖锐,伴着轻微的鼾声,温和又无害。我盯着鲁律,伸出的手迟疑的悬在半空,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哆哆嗦嗦地解开鲁律的衬衫。
房间里静极了,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解扣子的手也更加颤抖,手心都是汗,折腾了好久才把鲁律的衬衫脱掉。鲁律的胸膛很精壮,六块腹肌隐约可见,麦色的肌肤在灯光的映衬下很是漂亮。我咽了咽口水,砰砰的心跳像是咕噪的鸟儿,我突然就生出一丝怯意来,伸手轻轻触碰鲁律的胸脯,又像碰到烙铁似的,连忙收回。晃了晃脑袋,我深吸口气,慢慢覆上鲁律的身体。
毫无经验的我着实不知该怎么挑逗情人,只笨拙地吻着鲁律,从眼睛、鼻子到嘴巴、喉咙,异常地认真。鲁律终于有了反应,动了动身体,微微睁开眼睛,咕哝了一句“璇子,璇子……”,我呆愣了下,随后发了狂的抱紧鲁律,堵上他的唇,伸出舌头追逐着鲁律,“鲁律……鲁律,我想要你,给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鲁律有没有听清,或者明不明白,在鲁律喊出我名字的那一刻,犹豫、害怕这些全都没了,我抓着鲁律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鲁律迷蒙着眼睛翻身把我压到身下,我吃痛的喊出声来,更紧的抱着鲁律,我明白我最宝贵的东西没了!
凌晨五点,我醒了。翻身面对着鲁律,我伸手轻轻的描画着他的样子。鲁律睡得很沉,我倾起身亲了亲他的嘴唇,掀开被子下了床。床单颜色很深,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那滩小小的血迹,我盯着那块印记看了好久,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还是胆怯了,我怕鲁律睁开眼睛看到我躺在他身边时,会对我说对不起后者我会为你负责!无论是哪一句,都是我不愿也不想听到的。他没有对不起我,我是自愿的,甚至是我勾引的他!我更不想让他对我负责,如果爱情被绑上了责任这块重石,还怎么自由翱翔呢?
鲁律很晚才起来,他果真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更没有注意到床单上的印记。我们沉默着吃完早饭,席间我几次张嘴想问问照片的事情,鲁律却一直在忙,不是看手机就是回邮件。我低头收拾着餐桌,鲁律走了过来,亲了亲我的脸颊,低声交待了几句,又出去了!
也许他是对我厌倦了!在我深深喜欢上他,依赖上他的时候。
不咸不淡的日子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春天无声无息的走了,倒是夏天来的很是大张旗鼓。让人直呼太热了,受不了!今天的天气闷热闷热的,预报说会有雷阵雨。我对天气的状况从来都缺乏一份热忱。即使前一天鲁律提醒我有雨,甚至把伞刻意放在我出门就能看到的地方,我也很少带。伞下的世界太过沉闷,闷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宁愿大雨浇身也不想被禁锢在那片狭小的空间内。鲁律说我就像一匹野马,即使套了缰绳,也套不住我躁动的心。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心道:为了你,我不是已经没了野性,囿于厨房和爱了吗?
这段时间我和鲁律的相处突然就变了一种方式,我刻意回避和鲁律有过多的接触,下班后就缠着菲菲逛街、吃饭,回到家也只跟鲁律打声招呼就奔向自己的房间。鲁律几次想喊住我,我只装作没听见也没看到。鲁律不再像以前很少回家了,呆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周末两天都不出门只窝在家里陪着我。我不知道这又意味着什么,也许他对我又有兴趣了?
快下班时,鲁律打来电话让我早点回家,说有事跟我说。我问他什么事,他支支吾吾的只说电话里说不清楚,回来当面说。我心里突然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我最害怕的事情也许真的来了,躲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