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叶上的露珠还没干透,晨霞镇便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刚开门就已经有人光临的店铺,吆喝声不断回荡的小道,肉香四溢的包子铺,无不向外人诉说着晨霞镇的朝气蓬勃。
“快,赌场开局了!”急促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晨霞镇,声音一响起,原本喧嚣的街道安静了下来。随后,更大的嘈杂声响起。而那些正在享受美妙早餐的人纷纷放下手中的食物,不异而同的向同一个地方跑去。
“哎,老王,你包子钱还没给呢?”包子铺老板伸头看到客人跑了,那里会依饶,朝人吆喝道。
“老李,钱我回来给你,要是晚点,估计赔率就要下降哩!”那人扭头同样向老板吼了一声,然后加快了脚步。
“唉!”将那人余下的包子收拾了一下,老王不由得叹了口气。
每次童生院试后赌坊都会放局,按照一定的赔率进行押注,押中的话就按照赔率得到相应的钱,押不中的话就什么也没有了。
一些贫苦人家往往为了一场赌局而押下了自己的全身家当,最后落的一个倾家荡产的下场。而押中了的则是满盆皆金。
所以一旦赌场开赌局,大家都趋之若向,想拉也拉不住。
“这时候开赌局,想必也是院试的排名吧!”望着人潮,包子铺老王喃喃自语。
…………
“大家都知道,每次童生院试只取百名,虽有百名,但却是方圆几里的十多个村镇。所以,大家都尽量稳点押。”赌坊前,一位年迈的老者捋着长须,向身后的人道。
“镇长,谁说不是呢!但如果押中的话,可是能够得到很多金银的!就比如说你的儿子吧!
当年他将你给你娶媳妇的钱来押了一个注,你得知后。一直打骂他,却不料他竟押中了,除了本金还获得几百两,现在都已经在知府城中开了一家店铺,日进斗金呐!”赌坊的管事听到镇长的话,讥讽道。
每次开撸,镇长都会来碰一下运气,只押一小点注,还劝镇上的人尽量押把握大一点的。
如此长期以来。赌坊每次开赌能获得的钱财便少了,虽然这样不会出现大量赔钱的情况,但赌坊的目的是什么?赚钱!
如果每次都这样,迟早有一天,他们赌坊会倒闭的!
要不是镇长这老家伙还有点实权,他们才不鸟他呢!
“这……”镇长老脸一红,不知如何反驳。毕竟他现在能穿上绫服,也是因为儿子所开店铺,归根寻底还是因为在赌坊赢了钱。
“哼!”镇长冷哼一声。
“来押注了,今日便会开榜,所以早上是最后开榜的日子了!”管事讥讽的看了一下镇长,也懒得说什么!
“镇上之人参加童生院试者一共五人,唐三爷之孙唐山,赔率一赔六,亭长之子甾文赔率一赔八,吴岚之子吴舜赔率一赔七,刘氏之子刘温,赔率一赔九…”
“为什么唐三爷的孙子赔率这么低啊!”人群中一人不解的问道!
“这是因为唐山饱腹诗书,能赋诗作文,其文采不凡!”一人中年男子解释道!
“不是说有五个人?怎么只有四个?”
“这……”中年男子也是不知所以然的望着赌坊管事。
赌坊管事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微微一笑,道“最后一人是刘老头的孙子,刘云。”
“赔率,一赔五十!”
“这么高?”管事的话刚说完,便有人惊呼。
“那我押刘云十铜!”
“我押刘云二十铜…”
“我押刘云……”
看到许多人纷纷下注押刘云,管事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
“为什么刘云的赔率这么高?”有人不解的看向管事。
“刘老头的孙子,刘云!读书数年,因家贫,无力购书,而刘云所观书籍皆是至另外一镇的柳员外借览,一天下来,所看之书有限,根本过不了这童生院试!”管事还没开口,镇长便已经开口。
“啊,那把我的钱还我,我不押刘云了!”押注之人听到镇长的话,心中一惊,懊悔的看向管事!
“晚了,已经登记了!”
管事阴沉着脸,盯着镇长。原本他想靠那高额的赔率来吸引一些人下注,这样的话赚的钱也多一些,只是不想被镇长这么一说,全部泡汤了!
看到管事那张脸,镇长也是不甘的回瞪他。
“可以押别的镇的吧?”人群中,一道声音响起。
“可以!”从镇长身上移开视线,管事看向登记本。
“邻镇刘员外之子刘戎,师从秀才,家中汲书万卷,虽年幼不足饱尝万卷书,却满腹诗文,我看吶,此人必是榜首。”
“刘戎,过童生一赔二,为榜首一赔四!”管事也不多言,直接说出了刘戎的赔率。
“我押刘戎过童生,十枚铜钱。”“我押五两白银,刘戎为榜首!”“我押七银,榜首刘戎!”
听的刘戎的赔率,大家便开始下注。似乎刚才一赔五十的高额赔率已经被众人遗忘。
虽然场面火热,但管事却依旧沉着脸。原本良好的局面被镇长给搅和了,此刻虽然押注的人众多,但押的都是低赔率高胜率的注。这样的人来再多,在管事看来,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将押注之人记录好,切不可出现纰漏!”扭头吩咐正在忙碌的赌坊小厮,便迈开脚步向赌坊内部走去。
“张管事,这等局面怎能慌着走呢?”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管事停下了脚步。扭头一望。
“这不是柳折公子吗?怎么,不在家等院试结果,反倒跑到我们晨霞镇来了?”张管事看着眼前的少年,惊讶道!
“院试已过,父亲让我出行放松一下,恰逢贵赌坊开赌设局,这不,就来看看了!”少年一身锦服,白皙的脸上仍是稚气未退,但终究是读书人,这般行为倒无异于常人。
“那柳折公子是要玩玩?”虽然是隔壁镇,但柳员外的名声可是响彻四方的!
“玩,怎么不玩!”将手中的折扇合上,柳折笑道,如果不玩他还来此干嘛!
“不知柳折公子欲押谁?”管事同样报之一笑,树的影,毕竟他父亲的名声不错,所以他也较为重视。
“柳公子同为院试者。不会是想押自己吧!”见柳折没说话,张管事开口道!
“怎么?押自己不行吗?”
“没!”张管事也无奈,始终是一个少年,稚气未脱啊!
“不过,今日我还不押我自己!”看到张管事眼中的一丝无奈,柳折微微一笑!
“哦?不知柳折公子想要押谁呢?”张管事诧异的望着柳折,道。“除了刘戎公子外,好像还没有哪位能够与柳折公子媲美吧?”
“你……”柳折最恨别人拿他与刘戎相比,更恨别人将他放在刘戎后面。
“管事说笑了,院试者,能者可不少,我自认他刘戎虽不凡,但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我自认我与刘戎相比差一筹,但只要过了院试我便已经知足了!”
想起今日来的目的,柳折笑了,不去理会管事的话语。
“柳折公子到底押谁?”和一个少年纠缠这么久,张管事也失去了耐性。
“我押……刘云!”
“噗!你说什么?”张管事瞪大了眼睛,怪异的望着刘云。
而四周正在下注的赌众在听到刘云二字之后,停下了动作。像是傻子一样的望着柳折。
“柳折公子真不愧是大家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