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娅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的手紧紧地攥着,她一言不发。萧澜上前一步,向伊紫陌打招呼:“叔母,最近过得可好?”
“多亏了你,我很喜欢这种清静的日子。”伊紫陌对萧澜点点头,然后她盯着萧洛娅,像是犹豫了好久,终于说,“这些年来,你一个人过得还好罢?”
萧洛娅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然后,她很突兀地笑了。
“过得好吗?哈哈,不好,一点都不好。”
萧洛娅很激动,她说完后竟然转身离开,消失在这片烂漫的紫芍花海中。月光很安静,如水般倾泻到地上,伊紫陌看着萧洛娅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道:“是我们对不起她,那时她才多小啊。”
萧澜提起石桌上的茶壶给伊紫陌的被子加满水,说道:“叔母你别担心,妹妹她会懂得,我去找找她。”
萧澜放下茶壶,去寻找萧洛娅。
在花海尽头是一处陡峭山崖,有层层叠叠的云雾向上翻涌,月光陷落云层,显得朦胧、神秘。萧洛娅站在崖顶眺望远处孤寂的山峰,她的心情很矛盾,她开始后悔刚才的冲动。
“他们抛弃我,也许是逼不得已的,他们一定也很想念我。”萧洛娅如是想。
“妹妹,”萧澜沿着清幽小径,很容易就找到了萧洛娅,他走到萧洛娅身边,并肩而立,说,“此处是月崖,满月那天,此处月光如水,银辉洒落一地,仿佛置身月宫。”
萧洛娅沉默,没有说话。萧澜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叔母隐世于此,是迫不得已的。十年前战争结束,父亲抓走了叔母,对外宣称是借此胁迫叔叔,逼他放弃恶魔之力,来交换叔母,其实,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萧洛娅抬头看向萧澜,问道:“然后呢?”
“十年前那场银翼之战,教皇凯特被叔叔重创,逃遁于黑暗之中。父亲担心凯特怀恨在心,可能加害叔母,所以带走叔母,让她定居圣山,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萧洛娅眉头微皱,她曾经在一些三教九流之地打听过关于十年前那场战争的消息。人们传闻,恶魔之子萧影远征,遭遇他弟弟萧问阻拦,两人反目成仇,于银翼城堡大打出手。而教皇凯特则为了保护他的子民,牺牲了自己,透支圣光之力,逼退恶魔,成为了人们敬仰的英雄。
“你说的好像与世俗传闻不符。”萧洛娅质疑。
“黑暗源于光明,”萧澜用恶魔语言低语,“那是鲜艳外表下包藏的祸心。”
萧洛娅知道这是恶魔的语言,但是她竟能毫无障碍的听懂,这是血脉传承,先天技能。
“她,我母亲她这些年过得怎样?”萧洛娅犹豫地问道。
“叔母她很清幽,过着深居简出的平凡日子,她白日练剑,看书,晚上饮茶赏花。她常常盯着手指上的戒指发呆,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有一次我跟她提起这枚戒指,她竟然哈哈大笑,充满回忆地告诉我,当初我叔叔就是靠这枚戒指将她骗到手的。”
萧洛娅很吃惊,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了,只剩下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在记忆中徘徊。
“那有没有我父亲的消息?”萧洛娅问。
“萧问叔叔?”萧澜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就要登临圣山了。”
萧洛娅更吃惊了,她预感到有大事要发生,她感到惶恐,那个十年前将她送上货船的那个男人,将要马上见到他了。
“谢谢你了,哥。”萧洛娅低声说,这是她第一次称呼萧澜哥哥。
“我去,你叫我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刚刚喊我哥,”萧澜显得很惊恐,“我记得刚到圣山时,你可是要挥剑斩杀我的。”
“哦,那就是你听错了罢。我去找母亲。”萧洛娅向萧澜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萧澜站在月崖上面,望着萧洛娅离去的身影。他的心情大好,笑的十分灿烂,直到萧洛娅的身影消失,他的脑海中突然掠过维拉的影子。
“那个臭小子有哪里好的?”萧澜暗骂了一句,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