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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都是著名的不夜城,十点左右的深夜,霓虹灯将这座城市渲染得美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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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葬兼职从八点到十点,两个小时。一个同样身穿绿色蓝色条纹工作服的职员走出来与他交接后,他走进衣帽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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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件挂着蓝色条纹领带的白色衬衫,中规中矩的衣着,看上去与他十分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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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来拍了拍茜贝的肩头,声音低沉温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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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和起身时转头打量落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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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雾大的?”梓和暗暗吃了一惊,美目停留在落葬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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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校服,笑容里有些不好意思:“是。不过我是破格录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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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里有理所当然地骄傲,声音却并没有让人感到不舒服,反而让人觉得他很谦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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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和了然,恭维了几句:“你学习一定很好吧?还是破格录取生。”雾大是出了名的难考,这个人居然被破格录取,想必定是很优秀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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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算很好,”落葬推开门,让茜贝和梓和先走出去,“只能说运气好吧,刚好被录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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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茜贝反而为他打抱不平:“怎么会?阿葬你本身就很优秀好不好!而且还是他们学校历史上第一个被破格录取的学生!”就像是自己考上了雾大一样,茜贝骄傲地扬起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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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出生在硫森,是隔了一个海岸的城市。但她对雾都国立大学还是了解颇多。倒不是她对这所学校有多么喜欢,想要报考这所学校,实在是因为这所学校的学风与环境太让人艳羡了,且不说这所学校出来的都是大人物,光是雾都国立大学的环境就足够让人羡慕嫉妒恨雾大学生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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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也想过考上这所学校,但生活的压力让她连高中都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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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和忍不住咧了咧嘴角:“你是哪所高中毕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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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雏中学。”落葬一面无奈地将茜贝的视线掰回水平线,一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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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真巧。那你认识南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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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岛?”落葬的步子放慢了些,回想着,“是今年开学典礼的的新生代表吧?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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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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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死了吗?”落葬倒吸一口气,眉宇间满是不解与同情,“我记得她的成绩一直都是年级段第一,而且还参加了学校的模联,应该是很优秀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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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南岛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对吗?!”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居瑶是在说谎,她的南岛不会是那样颓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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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梓和同学也是孤雏的吗?”被这样的反应有些吓到的落葬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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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和慢慢摇头:“不是,南岛她……是我的初中同学。”为了阻止他再问些什么,梓和紧接着问,“茜贝是你的妹妹吗?你对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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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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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默默听着梓和与落葬对话的茜贝在梓和说完后终于笑出声,她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连笑声都婉转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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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长的金发因为她身体的颤动而散落在脸颊上,一对眸子像新月一般弯起:“梓和你认为我们是兄妹?小和你太可爱了!”说着,笑得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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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和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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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落葬一如既往的淡定,但笑容中已然浮现出了对茜贝的百般无奈,纠正道:“我和茜贝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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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贝停止了笑声,补充道:“是住在一起的朋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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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和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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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看出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没想到是这样的不一般。不过她也不是那种不懂世事的小女生,对于这种事情也不表态,只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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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落葬反而觉得有点难堪,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合理正当的朋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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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正当?那你解释什么。梓和心里觉得这个雾都国立大学的高材生有些好笑。人们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这么紧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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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依旧点点头,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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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贝笑而不语,看着落葬的侧脸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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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处,三人在黄灯闪烁了几下后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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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葬,可不可以让小和和我们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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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贝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她还是问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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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和对她这样的自说自话有些吃惊,但也没有立刻拒绝,她在观察落葬会是如何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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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几秒后,茜贝浅葱色的透明双眼里映出落葬转过头来时的诧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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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落葬张了张嘴,发出一个音节后却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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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贝的目光瞬间充满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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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茜贝。我今天晚上会住到一个朋友家里。”梓和微笑着在落说下去之前说道,“你知道吧?大泽中学,是我的学校。我们班上以前有一个和我很好的同学叫向游,我这几天都住在他家里。没事,而且就这样住在陌生人家里不太好。安心啦!我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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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和闭上眼微微笑了一下,转身向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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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茜贝慌张地叫住梓和,满脸担心,“你真的没事吗小和!大不了我可以睡着地板上啊!梓和,你睡着外面很危险啊!……落葬,就一晚,我发誓!就让小和在你家借住一晚吧。”说话见,不停地拽着落葬的袖口,神色近乎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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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落葬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他知道让一个女孩子在雾都夜晚晃荡必然是不安全的,可是让她住在自己家?他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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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啦!”梓和在走了很远之后又转过头,这回,她的脸上挂起大大的笑容,嘴角裂开露出白色的牙齿,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轻松地喊着,“谢谢你!茜!还有落葬!再见啦!”说着,转身跑向黑暗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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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灯光快速闪烁了几下,转为绿灯。下面的数字不停地变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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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71,7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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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落葬提醒一直看着梓和离开放向失神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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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茜贝握紧手指,像是自言自语,“我抛弃了阿戴勒和阿戴尔,一个人逃离了那个地狱,又死皮赖脸的让你把我带回你家,然后现在又无故让一个女孩也住在你家里……我一直都在考虑自己的感受,我认为小和刚才的话一定是假的……你说,你是不是也想现在就把我从你家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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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长发掩住了女孩的情绪,但他能听出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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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7,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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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灯一个劲地闪个不停,提醒着马路对面的人快点过人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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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一口气,吐出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带着沉重的气息。轻轻拉过茜贝的手指,将她的手用五指牢牢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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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贝诧异地转过头,看着他柔和的眸子一时间竟没有挣脱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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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他轻声道,穿过人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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