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偷、骗、盗、窃皆可为贼,而自古盗亦有道,不论做什么;都要留一线,讲究一个道义之心,凡穷苦之人不摸、凡安居守业之人不偷、凡忠厚善良之人不骗、凡烈士忠烈之墓不盗、凡明主圣君之国不窃。
二零零七年,春;一所监狱中。
一名老头正在想着一些事,看样子很是纠结;他心想自己的身份要对龙飞说吗?
考虑半天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打算待会洗澡就告诉龙飞。
而那名少年叫龙飞的人,是名孤儿,今年二十二岁;不知道父母是谁,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流落过街头、混过社会、也上过班;曾经自认为风光,手下有二十多号小弟,后来一场火拼;死了两个,也被抓紧了监狱。
在监狱待了三年,也看了三年的书;这都不是他命运的转折点,而是他在监狱里遇见了老李头;老李头也算孤家寡人,在监狱待了快十年;没有人来看过他,龙飞问老李头是怎么进来的,老李头只是说去偷东西被抓;后来熟悉之后,才知道老李头以前干的是挖坟掘墓的工作。
平时在监狱里老李头总是自诩自己在外面江湖上多么了不起,什么东北乔四爷见到他也要叫一声李哥;什么天津禹老大和他差点就结拜了,说得是头头是道,开始龙飞也相信;可是在一次监狱新人打架中,龙飞看到老李头比谁跑的都快;还被旁边的人揍了个鼻青脸肿,连手都不敢还;从那以后龙飞就知道这老家伙说的事都是在吹牛。
这也叫江湖地位高?连新入社会的混混都敢来对他吆五喝六的,这高个屁啊。
后来老李头见龙飞对他的江湖事迹不感冒,就开始给龙飞说他盗墓的事;这些事说的更玄乎,什么百年不遇的尸变、千年保持新鲜的尸体、万年以上的生物,要不是看在这老头平日对龙飞还不错的份上,不然龙飞早就要挤兑一句:您老恐怖小说看多了,是吧?
龙飞只当老李头说的这些事是瞎扯的故事来听,要是都有他说的那些了;那么是不是也有神仙啊,鬼都出来了;不来个神仙说的过去吗?就像看到了女人,你告诉我世界上没有男人一样,压根就不靠谱儿。
可就在老李头在出狱的前一天,他拉着龙飞在澡堂里抽烟;神秘兮兮的说有一件事要告诉龙飞,龙飞被老李头这样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这老家伙私藏的香烟准备交出来了?还是私藏了什么杂志美女图要送给他了?
平时龙飞就觉得老李头不对劲,半夜三更老是在他上铺晃动床;一前一后的,都不知道是在干嘛;每次都要龙飞用脚去踹一下,才消停;还会听到细微的喘气声,难道现在要走了准备把什么私货都给龙飞了?
龙飞没精打采的问道:
“老李啊,你有啥东西就快点给我吧;待会其它人看见了,不好。”
老李头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掏出了一块肥皂,害羞的递给龙飞。
龙飞看到这块肥皂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肥皂以前是他去隔壁寝室抢的;还没用几次就被这老家伙拿去用了,嫌弃的看了一眼,龙飞就破口大骂:
“老李头,你tm拿我肥皂去用,还好意思拿出来?”
老李头含蓄的低下头,伸出手递给了龙飞;龙飞一把就扒开;肥皂随即就从老李头的手里飞出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落在地上,正好掉落在墙角。
老李头看着肥皂,有些哀怨的眼神;不过没去检;龙飞更不会去捡,烟都没抽完;怎么过去,万一把烟弄湿了咋办,这里的烟可是很贵的。
龙飞看了一眼肥皂,没好气的问:
“你不会就是拿这个给我吧,还有啥?快拿出来。”
“没了。”
“没了?”
“没了。”
龙飞现在就想一脚踢过去,你tm没东西给我,还神秘的拉我到这角落里;只发了一支烟,浪费大半天的时间;要知道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不说待会要去看《海盗路飞》;就是《神雕侠侣》也快开始了,这老家伙居然拉着他在这墨迹半天,就为了给一块肥皂。
老李头见龙飞这幅表情,急忙说道:
“不是,我是有些话要对你说。”
龙飞没有说话,盯着老李头看,看得老李头脸有些发红,扭捏半天也不说话;就准备起身要走,老李头这才开口说道:
“龙飞。”
“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明天就出狱了,怎么了?舍不得离开啊?”
“不是,我是想告诉你;其实我...我是个贼王。”
“什么王?”
“贼王。”
“什么贼?”
“贼王的贼。”
龙飞看到老李头认真的样子,不像开玩笑,有些吃惊;难道这老李头真是贼王,传说中万中无一的贼王;平时隐藏于茫茫人海中,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的大案;龙飞急忙问道:
“当真?”
“真的。”
龙飞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感觉全身发热,老李头要是贼王;那以后出去就发达了,随便找家有钱人;带着老李头去逛一圈,一年的生活费就有了。龙飞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这老头平时吹的牛皮都吹上天了;又问了一句:
“是偷东西的那个贼?不是草寇的那个贼?”
老李头微微点了一下头,说:
“是偷东西的那个贼。”
听到这话龙飞就放心了,看来以后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还有几个月就刑满释放,一出去还不呼风唤雨;想到这里都激动得笑了起来,拍着老李头的肩膀说道:
“老李,我没看错你;你先出去准备一下,等我出狱后来找你。”
这话说完,老李头就欲言又止了;龙飞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老家伙出去后准备单干?
看到这幅样子的老李头,龙飞就皱起了眉,严肃的说道:
“老李,我们睡一张床也快三年了吧?我平时有没有好好照顾你?你说你睡觉踢被子是谁帮你捡回去的?你再说平时吃饭我是不是都把肉夹给了你?你现在要出狱了,打算不带我一起做?”
“龙飞,我知道这些年你很照顾我;不是我要单干;而是有危险,我怕你...”
“什么危险?”
“可能会死人的。”
“那你负责去偷,我负责接应好了。”
老李头翻了个白眼说道:
“我也不是打算单干,你出后就来找我;到时候再说。”
龙飞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行,你待会回去留个地址给我,我出来就去找你;走吧,吃饭了。”
老李头丢掉手里烟屁股,站了起来;身上的毛巾被脚一踩就掉了,龙飞还蹲在他前面,抬起头斜眼看了老李头一眼;老李头急忙转身去捡那块肥皂,露出白花花的一个大屁股对着龙飞;龙飞真想上去扇几巴掌。
穿好了衣服,二人出了澡堂往食堂方向走去;边走老李头边说:
“你晚上不要老是扯我被子,我经常晚上被冻醒。”
“啊,哈哈;老李你说晚上会吃什么?”
老李头没有理龙飞,继续说道:
“还有你不吃肥肉就丢了嘛,次次往我碗里夹;我现在看见肥肉都有心里阴影了。”
“哈哈哈,诶,那边新来的;你干嘛呢?对,就是叫你;还敢看我,不懂规矩啊?”
二人走向食堂,一路上有许多新来的人员;还有一些在这待的比较久了,大部分看到龙飞后都叫我一声:
“飞哥。”
不是龙飞比他们年纪大,而是他在这最能打;监狱也有监狱的规矩,进来先问烧的什么香?吃的那座山的饭?烧香是说你以前跟的什么人,那人是做什么的,如果跟的是一个有点名气的老大,那么你在这里生活就会好受一些;如果遇见死对头的人在这,那你就难过了。
吃的那座山的饭这是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是靠什么吃饭?有玩白票的、有摄子把的、吃米的、打鹧鸪的、走沙子的、搬石头的、劈党的...等等。
一般来说大部分都只是问问,除了一类人,强奸犯;这类人不用问,进来先打一顿再说;还要看看各个小院子里的大哥心情好不好,不好就轮流再打,江湖上这类人是最没地位;无论你是杀人、贩毒、打架、偷盗...这些,在这里你都可以大摇大摆的说出来;还可以炫耀一下打架时候受的伤,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这里也有这里的规矩。
龙飞是算是劈党进来的,也就是打架杀人进来的;在这不会有人对他做什么,加上他在这里出了名的下手狠;所以无论年纪比他大还是比他小,都要叫声飞哥;除了几个人之外,那几个是各院子的老大;也有些辈分比较高的,这里大院子指的是整个监狱,小院子说的是各队的人;监狱会把犯人分为各大队、各小队,所以狱警里面也有大队长、狱警的区分。
一走进食堂,就有人让开了位置,这就是龙飞在这的特权,狱警看见也只能睁一只闭一只眼;人家自愿,还能来管?
龙飞和老李头打完饭就坐在饭桌上吃着,边吃二人边聊;龙飞问老李头:
“老李,你以前都偷了什么?能得到贼王这称号可不简单啊。”
老李头埋着头吃饭不言语,龙飞又问了一遍;老李头才抬起头,红着脸轻轻的说了一句:
“衣服。”
“啥?”
“裤子。”
“你再说一遍?”
“内...内裤。”
听完这句话,龙飞就僵硬了,吃在嘴里的饭菜还保留着原样,盯着老李头说不出一句话;老李头估计被瞪得不好意思了,急忙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
“卧槽,你偷内裤偷成了贼王,你还说不是我想的那样,你不会打算带我出去一起偷内裤吧?”
“你先把饭菜吞下去,听我给你慢慢说嘛;你喷了我一脸的饭菜。”
“我喷你饭菜,我还打算喷你口水呢;你不说清楚,就别走了,留在这养老吧。”
老李头看龙飞认真的表情,随即就说了一个他这贼王称号由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