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男,24岁,1992年3月3日生,身高172厘米,体重55公斤
谢玉:1997-2002年就读于桃园村小学;
2002-2005年就读于伏山镇中学;
2005-2008年就读于X市第二高级中学,高考录取未入学
2008-2009年就读于X市第九高级中学,高考录取未入学
2009-2010年就读于X市第二高级中学,高考录取未入学
2010-2011年就读于X市第二高级中学分校。
谢玉:2011-2015年就读于N市财经大学,工商管理专业。
谢玉:2015-2016年待业在家。
谢玉:2016年春,考取高中历史学科教师资格证
谢玉:2016年秋,应聘为X市第二高级中学历史教师。
谢玉必须将这些主要经历牢牢记住,因为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2016年,9月6日,星期二,晴。
“嗡-嗡-”下课后的教室里响起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开学了,又是一个崭新崭新的学期,放纵了一个暑假的同学们热切地交流着暑假的所见所闻,同时也对升入高中二年级有着不小的兴奋,他们再也不是学校里年级最低的菜鸟了。
“哒-哒-”有些僵硬的皮鞋声由远及近而来,终于,一位西装革履的清秀帅哥走进了教室,前排的一些同学立即行注目礼,花样年华的小女生目光里不由得泛起了桃花,羞怯而艰难地挪开目光和好友继续交谈,却又禁不住再偷偷瞄上两眼。
“哎,你看——好帅啊!”胆大开朗的女生低声赞叹着。
且看那人:一身纯黑色韩版修身西装泛着淡淡的光泽,一米七五的个子不算太高却也适宜,半浓半淡的小山眉下是一双水汪汪的明亮大眼睛,不算高挺的鼻梁显得平易近人,双唇淡红、唇珠饱满,乌黑亮丽的头发刚刚遮住眉梢···
教室里的议论声降低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个崭新的面孔:
“哎,这是谁啊?插班生?”
“不好说,你有见过学生穿西装来上课的吗?不会是老师吧?!”
“不会吧,看他的样子年龄和咱们差不多啊!穿西装来上课又不是没见过,上学期不就有一个吗?后来被教务处带走了···”
却说那人走进教室快步走向教室后排,自动寻了个空位坐下来,自顾自地从怀中掏出烟和打火机,脖子稍稍一偏,“啪”细长的香烟点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发现几十双眼睛都瞪大了盯着自己。
那人眉头一皱,猛地惊醒过来,慌忙掐灭香烟扔进垃圾篓。
“嘿,哥们儿,你是新转到我们班的?”一位肤色略黑的短发男生笑呵呵地冲那人扬了扬下巴。
那人愣了一下却有些不知所措。
“叮铃铃--”上课铃恰到好处地响起。
同学们这才坐下,方才的短发男生嘿嘿笑着来到那人身旁的空位坐下,正要找话茬儿和他拉近拉近关系,却不料那人站起身来笑呵呵地拍了拍短发男生的肩膀,径直走向了讲台。
一瞬间,同学们心中都产生了一种隐隐的感觉。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这学期的历史课老师,这学期将由我带领大家共同学习!”
教室里鸦雀无声,隐约之中仿佛竟还有吞咽口水的声音?!
“现在请同学们把课本拿出来,自习,下周考试!”那人又说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教室里猛地又响起议论声和抱怨声。
“咳-咳-下周的考试采取开卷考试的办法、但是不准用手机等网络信息工具,百分制,考试范围是中国古代史。30分以下的同学将是我重点照顾的对象;40分以上的同学以后可以不用做我布置的作业;60分以上的同学上我的课可以不用听讲;80分以上的同学我已经教不了了。”那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接着说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教室里久久没有回应,同学们只是好奇又有些敬畏地打量着这位不像老师的新老师。
“老师,你多大了?”教室里响起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却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引得同学们一阵低声哄笑。
“24岁!”
“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又是一个不敢露面的调皮女生。
那人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谢-玉-”同学们小声跟着念道,“嘻嘻--好像女生的名字啊,嘻嘻--”
“谢玉-谢玉-”后排几个调皮男生相视一眼,秒懂——“噗嗤”几个学生忍俊不禁。
“还有没有其他问题,如果没有问题了,就自己看书吧!”说罢,谢玉并没有再给同学们发问的机会,转身走出教室,站在走廊阳台前望着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校园。
五层高的环形教学楼,这是最高一层,谢玉望着对面墙壁上红艳艳的瓷砖,心头升起一股陌生的温馨感。
突然,谢玉眉头猛地一皱、咬紧了牙关,手掌撑着额头微微发颤,痛苦的哼声在喉咙里酝酿着,谢玉微微颤抖着跪在了地上。正在此时,隔壁教室里一位人过中年的男老师走出来,吃了一惊,快步走上来搀起谢玉,急道:“谢玉?谢玉?你怎么了?”
谢玉吃力地扭过脸来,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老师——”
“快,跟我来!”牛老师连忙将谢玉架起来走向教室休息室。
···
“老师——”谢玉坐在长凳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水,脸色依旧难看。
牛老师关切地坐在对面,说道:“医院里到底怎么说的?”
“医生说我有脑震荡,选择性失忆!”谢玉苦笑着说道。
牛老师又问道:“以前的事情真的都想不起来了吗?”
“那倒不是,前段时间我刚见到您的时候就觉得特别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您到底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其他几位老师也是看着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谢玉不无痛苦地说道。
“没事,没事!好在不影响正常生活和工作,想不起来就别想,重新认识也是一样的!其实啊,想不起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牛老师安慰着说道,“头还经常疼?”
“那倒没有,一个多月都没事,医院里说除了失忆之外,头部没什么大问题!开了一个月的药,让我下个月再去复查,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谢玉说道。
“我看你今天下午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这事儿可不能耽误了!”
“嗯!等我下午的课上完了再去!”
“呵呵···怎么样?第一次身为老师站在讲台上有什么感觉?”牛老师笑呵呵地问。
“就是有点儿紧张,还有就是,您是我的老师,学校里好多老师以前都教过我,我现在——就是觉得自己对您和其他老师有些不尊重,觉得有些羞愧!”谢玉有些难以开口。
牛老师呵呵笑了,笑声里又多了几分温和,拍了拍谢玉的肩膀,说道:“你啊,还和以前一样,心思太重!我还记得有一次上夜自习···”
···
下午,中心医院门外,谢玉拿着检查结果又看了一遍:脑部各项正常。谢玉叹了口气,正望见医院对面有家银行,谢玉犹豫片刻之后穿过马路来到自动取款机前:插卡、输入密码。
他当然想不起来密码,这是他清醒过来之后拿身份证在银行里修改过的密码。
查询余额:三十一万三千六百二十四。
这么多钱,哪儿来的?谢玉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任凭他如何去想都是一片空白。听家里人说自己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家里复习、准备各种考试,家里穷得叮当乱响、房子还漏雨,显然不是他们给的,但这三十万是哪儿来的?!
算了,想不出来就不想了,有钱总比没钱好!
“嘀-嘀-”身后公交车鸣笛而来,谢玉掏出一个硬币加快脚步走向公交站牌,突然“啊——”一声尖叫从身后传来,谢玉回头一看,正望见一位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士趴在地上,一个黄毛小子抓着一个白色手提包,闯开人群拐了个弯,便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跑来。
“救命啊,抓贼啊!”摔了个够呛的女士撑起身子来望了一眼,当即开始呼救。
“滚开!滚开!”黄毛小子高声喝骂,险些又将一名女子撞倒。
“呼”地一下,黄毛小贼从谢玉面前一晃而过,谢玉额前的发丝跟着飘动一下。
下一刻,“呼”地一声,谢玉拔腿便追。中心医院外的大街上,追逃大戏就此上演,行人纷纷避让,早有人拿出手机开始记录下这场大戏,至少八个摄像头对准了前方的焦点,前后左右各个方位开始拍摄,更有甚者小跑着跟上前去拍摄,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商店门前的广告牌一路掀翻,小吃摊撒了一地,谢玉顺手抄起一家商店门前的拖把向前狂追不舍。
一口气蹿进步行街,黄毛小贼气喘吁吁,回头一看,正望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提着拖把拐进了步行街,黄毛小贼大骂一声只得继续奔逃。
“抓贼啊,拦住他!”谢玉在后方大叫一声。
终于,黄毛贼前方两名中年男人有所行动,各自抄起店铺前的撑衣杆正要拦住那黄毛贼,突然,那黄毛贼从身后抽出一把三尺长的砍刀,凶狠地骂道:“滚开,都他妈给我滚开,不想死的快滚开!”
两名中年男人望着那明晃晃的砍刀,立时胆怯下来,待到回过神来时,谢玉“呼”地一下从两人面前飞掠过去。
步行街尽头又是马路,黄毛贼提着砍刀闯开道路,拼命逃窜,马路上顿时响起一片急刹车的声音,谢玉提着拖把喘着粗气追到马路上,正望见那黄毛贼翻过栏杆准备逃进另一条巷子,谢玉飞奔而去,跃过栏杆正要去追。
突然,一辆铱银色奔驰GLC疾驰而来,“嘎——砰!”谢玉提着拖把在半空中飞出一丈多远,奔驰里的女司机早吓得魂飞魄散捂住了眼睛。
世界顿时安静下来,但周围却有更多的摄像头从口袋里被掏了出来。
却见趴在地上的谢玉爬了起来,鲜血从额头上流淌在鼻梁上,谢玉甩了甩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目光再次锁定住前方回头查看的黄毛小贼,拖把断裂成两截,谢玉抄起一截木棒爬起来,“嗖”地一声,木棒向那黄毛贼甩去。
“啊——”黄毛贼的脚后跟被狠狠地砸了一下,跌倒在地。
谢玉一把扯下领带冲上前去,却不料那黄毛贼翻过身来,一刀刺向谢玉的胸膛,谢玉吃了一惊,慌忙躲闪,“嗤”地一声砍刀捅进了谢玉的左肋,谢玉一把抓住黄毛贼的手腕猛地一拧,黄毛贼惨叫一声松开了刀柄,谢玉抬起一脚跺在黄毛贼胸膛上,两手抓住一条胳膊再猛地一拧,那小贼又是一声惨叫,吃痛不过,翻过身去,谢玉连忙将其按在地上,扯出那小贼的另一条胳膊,正要用领带将其捆住。
突然一声大叫传来,昆仑偏过头一看,正望见又一个纹着纹身的小流氓提着砍刀冲过来,谢玉慌忙松开身下的小贼,脚下一蹬向后急退,“哗——”时间的流速仿佛顿时减缓了许多,明晃晃的砍刀在昆仑眼前划过。
突然,那纹身小贼见一刀未中,再施一刀,刀锋向着谢玉的小腹横扫而去,谢玉大吃一惊,这小毛贼练过,说时迟那时快,谢玉一掌拍向那毛贼挥刀的手掌,“嗤”地一声,锋利的刀口瞬间割开了衬衫,砍进了血肉之中。
“砰”地一声闷响,谢玉一个肘击砸在那小贼脸上,顿时,那小贼直愣愣地向后仰倒下去,鼻梁骨立时断裂。谢玉上前一步,照着那小贼的四肢各自跺了一脚,转身一脚将正要逃跑的黄毛小贼跺倒在地,三两下将其双手捆在身后。
正在此时,“哒-哒-哒”一阵小皮鞋的声音急促而来,正是那名被抢了包的白色连衣裙女士,谢玉回头看了她一眼,顿时将那女士吓得脸色惨白。
“给,你的包!”谢玉将地上的黑色手包捡起来递给那女士,“报警了没有!”
花容失色的女士呆呆地点了点头,惊恐地望着满脸鲜血、身上带着两柄砍刀的谢玉:一柄插在左肋,一柄砍进了小腹,“你--你还好吗?”女士声音颤抖着问道。
“还好,还好!别看了,来个人搭把手把这两个毛贼捆结实点儿!”谢玉冲着周围的观众说道,低下头一看,正望见一把钢刀砍进了自己肚子里,左肋上也插着一把刀,瞬间,昆仑僵住了,倒抽一口凉气之后,疼痛如潮水般扑来。
“噔-噔-噔-”谢玉向后倒退几步,靠在树干上,一口一口地抽着冷气,倚着树干瘫坐下去,睁大了眼睛望着四周挤得水泄不通的围观者:就这么死了?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就这么死了?我擦,银行卡里还有三十万没花!
意识渐渐模糊下去,额头上的鲜血流淌到睫毛上,眼前一片血红,谢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嗷呜-嗷呜-嗷呜-”救护车的警报声由远及近而来,谢玉的意识却渐渐模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