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族女看老鬼一路上一直捂着胸口,反常的安静。
”心绞痛,你竟然选择相信他却不相信你的战友,呜呜呜呜······”
“······”抬头看抱她前行的冥柯,竟心情也有些糟糕的样子。
这两个人,真是奇怪。族女闭上眼睛沉思,悠然中,脑海里不禁响起之前冥柯在路上对她说的话……
“族女,主侍目的不明,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赶上来,我们时间不多。长话短说,我会尽力带你去追捕那些逆贼,介时,您借‘玖兰瞳’吸摄之力将其夺回,我则监视主侍行动并清除杂兵,以保证您施法的安全。”
“嗯……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体内有玖兰瞳!还知道玖兰瞳的吸摄之力的?!”刚刚反应过来的族女此时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作为持有者她自然知道玖兰瞳的瞳力间的吸摄之性,八年来,她从瞳印的缝隙中被迫与之融合,不受控制的力量多次伤了他人,但族王不但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更是对外对内通通隐瞒,以族女天赋异禀来含糊了事。这个从出生起就背负的命运,被迫自闭的开始,被嫉恨的理由……她,恨死了。
“族女忘了我的身份?玖兰密侍是专门负责守护玖兰瞳的……”冥柯的声音突然变得很遥远,又慢慢变得很大声,恍惚中似乎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
“……”
刚一开口,却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对谁也不要说起,绝对不准!”族女只好做下命令。
“族女放心,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呼……”族女拉低帽檐长舒了一口气。想了许久但就是想不起忘记了什么,明明自己感觉是很重要的事情……罢了,等这次事件结束,我就去陪族玛吧,直到,直到那一天到来……
“我们到了哦~”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抵达了,且此地偏离外族卫族域七八千里……这两个人的实力,果然是自己远不能比的。
族域之处与其他地方并无太大差异,只是多了一个半成年人高的石碑,碑身萦绕着诡秘的蓝光。碑正面,是和玖兰大殿圆石台上一摸一样的蓝色火焰图腾。背面则刻有独特字体的“玖兰”二字。然而奇怪的是,这里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结界存在的迹象,连族女都不能。
老鬼绕着石碑转了几圈,不禁感叹道:“哎呀~也不知道这石碑是什么材料的,都几百年了还是这么新~哎冥柯,你说是不是有人定期来这儿修缮啊?”
“玖兰族气候单一,族内又无飞禽走兽,何来损坏之说。”
“啊……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是那些蠢贼的话,一定会在上面写上‘雍容帅哥到此一游’……”
“别废话了,接下来到底要如何做?”冥柯没好气的问。途中无论怎么询问,老鬼始终都对穿越结界的方法守口如瓶,也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族女抬头也朝老鬼看去。
“哈哈哈~”老鬼大笑着转过身:“简单嘛~族女可准备好了~?”他一步步向族女走近。
“嗯。”
发觉到的时候老鬼已经站到了距离族女近在咫尺的地方。只见他张开双臂,蠕动的身体迅速化成黑色溶液将族女包裹起来,电光石火间,溶液扭曲着旋风般的升到空中,直冲石碑而去。石碑表面浮起层层涟漪,与溶液水乳交融,金光和蓝光交错,照亮了大片的空间。其中仔细观察不难发现,金光并不是胡乱闪烁,而是快速的从火焰图腾轮廓的底部游向顶尖。
层层光晕里,族女蜷缩着身体紧闭双眼,她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有些难以适从。要知道族中全部的光源都是由先代族王施寒冰术法产生的蓝色幽光,至寒至彻,而这金光却截然相反,灼灼的炎热和刺眼的亮度简直要把她撕碎······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像是浸泡在某种稠炙的液体里,瘫软无法动弹……像是到达了某个临界,除了五官之感,族女再感受不到其它……
······这暖暖的感觉······好熟悉······
“······”
谁在说话?······
“······一念······念······”声音微不可闻······
“······一重夕······夕······夕······”
有人在笑吗?······
回声戛然而止,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睡了······记住……永远都不要叫醒我······”
等一下?!······
趁光逐渐变暗的时机族女奋力睁开眼睛,可周围,却是茫茫一片,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老鬼抱着族女出现在石碑背面,毫发未损。
“族女怎样?”冥柯瞬步上前,不安的询问。老鬼将其放下,肢体分离的那一刻,甚至连一丝黑渍都不曾粘连:“我们一点事都没有哦~”
“族女?”冥柯又问。
“都说了没事啦,还不相信我嘛~”
冥柯还在等待回答。
“……我没事。”
“那便好。出了族域便开始有了昼夜变化,现在我会给族女施加一个瞳印,以应对昼光。接下来,我们就该做好作战准备了。”
“嗯。”族女听话的站着,由冥柯手掌轻轻拂过眼睛。
“……喂喂喂喂喂!!不要无视我好吗!!”
“……你,也一起来帮忙吧。”族女临走前如此说道。老鬼不禁怔住,尽管眼睛下方多了一竖瞳印,他还是看到了,跟4年前说出一模一样的话的那张脸……
“好啊好啊~”
细尘被轻轻带起,而后消散于天际。这里的天,同样是黑色,深林中却开始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不知名的野兽的叫声,偶尔还有看似危险的红光在身边一闪而过。除了星人类,终于出现了其它的生物。族域之外的天地,才更像是一片天地。
一群身着暗红纯色服侍的人,藏头裹脑,缄默不言,围着中间熄灭的火堆成整齐的一圈在此休息。无风,亦无声。
“嘶嘶嘶……”火堆正上方突然传来奇怪的声响,毫无征兆的,随着逐渐变大的咔嚓声结界轰然瓦解,从破口看去,焦黑的火堆正随风摇曳着鬼魅的光影。
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长发女子,隐在从头顶倾泻如柱的黑暗里,徐徐下落,最后一点火光,随至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