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住手,你打赢了天权也是胜之不武,你拿火棘剑,天权没带剑。”天峰大声力劝。
天维的剑离天权一尺远处顿住,本如燃烧的荆棘般通红的剑身,红焰渐渐黯淡。天维凝视天权,歪了歪头,甚是不爽道:“你的风回剑呢?”
此时的天权枝条高举,空门大露,另一只手摸入衣襟,不知要掏什么,姿势甚是奇怪。
天维虽奇怪,但更奇怪的是,自己背后又热又痒。
他听着天权说“我把风回剑搞丢了”的同时,摸了摸背后,觉察到有异物,随手撕下。
定睛一看。
“我草你大爷的。”
不知是震惊于他身后贴了一张一级火爆符,还是震惊于天权把风回剑搞丢这件事,天维爆粗。
背倚树干的天峰,却震惊于后者。
什么?风回剑搞丢了?那可是曾族四大兵器之一的风回剑啊,搞丢了,这可是大事啊。
火棘剑,风回剑,水寒剑,震龙冥月刀皆为曾族四大兵器之一,其中震龙冥月刀这被外人称为破铜烂铁的镇族之宝不说,其它三柄剑,都是曾族代代人守护的,并用它们守护曾族的名剑,万万不可丢失。
在曾天峰印象里,镇族之宝震龙冥月刀若是丢了也不担心,那是一把看上来很大柄的巨锋,实际轻得连外人都可以驾驭。反倒曾族族辈拎起就觉得特别沉重,挥之不动。据说,有很多高人觊觎,但他们偷取后,与人争斗,一击刀生纹,二击刀碎裂,三击刀崩碎。于是外人称曾族镇族之宝名为“三不击”,徒有虚名。
这炳刀被外人嘲笑为“三不击”,已经得到过上百次盗贼们的验证了,这就是镇族之宝,只能在族里镇着的宝贝而已。
但,曾族族规有定,曾族族人,谁可真正驾驭震龙冥月刀者,将为下任族长,统领全族。
震龙冥月刀修修补补上百次,也不知族内的高层为何如此执着这柄巨刃。
可族内最博学的五长老说震龙冥月刀已有两百年没有展现他的锋芒了,五长老预言:震龙冥月刀锋芒毕露之时,将是曾族再次开辟一方天地之始。
暂且不管震龙冥月刀,风回剑搞丢了这件事,就已经惊得天峰傻了眼,目瞪口呆。
天峰正欲问个明白,只听天维爆粗:
“我去,我原来早就输了。”
天维显然没对风回剑搞丢的事在意,而是对于自己的输赢格外看重。
“你怎么就输了呢?即使我引爆火爆符,以你聚气境晨阳级的煞气加持于肉体,根本不足为道。”天权饶有趣味地看向天维,看看天维是不是猜中了他接下来的手段。
“可若是三级的或是极具攻击性的符贴在我身上呢,我看你武道进境才不过聚气境中星级,阵术造诣和符术造诣比之以前应该要更好才对。”没想到天维这般说他输的理由。
“三级或三级以上的符,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弄起来极耗心神,一般不会随便用。”天权摇头苦笑一声,道。
“总之,我觉得又输给你了。”天维颓然叹了一口气,旋即又开怀一笑,走过去,拍了拍天权的肩膀,道,“你还依然厉害,走,跟我一起进争雄帮打拼,像以前一样并肩作战。”
那口吻是如此地坦然真诚,那笑容是多么的坦荡不羁。
天权有片刻的失神,想要因此而加进争雄帮,想要跟他并肩作战。
失神间,他已被天维抓住了臂膀,欲要带他走。
“不行。”天权伸手推开了搭在他臂膀上的手,摇头道。
“为何不行!”天维转过身,对着天权失声暴喝道。
不明天维突生火气,天权怔了一下,道:“不行就是不行,我有我的主张。”
“那你说,那你到底要做什么,整天困在曾轩阁里?妈的,我困在曾轩阁三天就已经受不了,你一回来便一声不吭地待了一个多月,你到底要干什么,书呆子!曾经的约定呢?”天维左手紧握拳头,右手执剑剑指天权,恼火地看向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同族兄弟。
“约定……”天权像是忆起了什么,而后摊开双手,垂首端详那双没有起茧的修长手指,缓缓地,落寞地道,“那是曾经的了,现在的我,也不知道还可不可以办得到。”
“你说什么?”天维走过去,揪起他的衣袍,提在半空之中,牙疵欲裂,瞠目瞪着他,语气里有迫使天权改口的意味。
“就是这样子了。”天权摊了摊手,无奈一笑,道。
“你这个文弱书生,今天非揍你一顿不可。”天维说着就要动手。
“慢着!”天峰喝止,跃了下来,打掉天维揪住天权的手,斜睨天维道,“我堂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妈的!”天维爆粗,冷哼一声,转过头,火棘剑劈断一根树枝,以泄心头不快。
“天权,你先跟我说说,那风回剑丢了,是怎么一回事?”天峰质询的目光看向天权,而后又想到了什么,扭过头又问天维,“你的火棘剑不是早被没收了吗,怎么在你手上了?”
“丢了!”天权说。
“偷的!”天维说。
两个人默契十足地同时出声回答。
说得如此的轻巧,完全不将之放在心上。
“你们都是白痴吗!”曾天峰伸出手指,狠狠指向他们,破口大骂。
“你们以为火棘剑和风回剑是什么?烂大街的废铜烂铁吗?两把剑都是五品宗器啊。五品宗器是什么概念,曾天权你给我说说,天峰你给我好好听着。”曾天峰指着天权的鼻子,喝令道。
天权挠了挠鼻子,笑容难堪地道:“凡尘神洲宝器由低到高分凡器、宗器、灵器、玄器、帝器,除帝器以外,每等阶的宝器又细分一到九品。曾族的火棘、风回、水寒三剑皆被鉴定为五品宗器,被曾族视若珍宝,若有丢失,按族规,驱逐出曾族。”
“那偷了呢?”天维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忍不住问道。
“呵呵!”天权淡笑一声,森森地看着天维,默然不语。
天维心里慌了慌,有些抓狂,而后又顿了顿,旋即讥笑道:“你剑丢了,至少比我好不了多少。”
“我抽你丫的,五十步笑百步。”天峰暴跳如雷,赏给天维一个爆栗,转而看向天权,问道,“那你现在怎么办?”
“他们若知道,问起,我自有一番说辞。”天权淡定自若,没有一丝慌乱。
“那你呢?你为何要偷出来?”天峰回首怒瞪天维,问道。
天峰这么一问,天维看向天权,冷哼一声,讽笑道:“偷来拍死某个文弱书生呗。”
“你……”天峰听此一说,顿时没辙。
“偷了火棘剑,好像是要蒙眼当家族少年们一天的人肉沙包哦。”天权侧过头,笑道。
“当人肉沙包又与你何干!”曾天维颇为好笑地看向他。
天权没想到天维言语如此冲,他本想调侃一下然后帮帮他的,现在调侃不成,反让他心里不爽了吧。
“好啦,把剑交给我吧,我自有办法解决你的事。”天权边说着,想去夺过天维手中的火棘剑。
“你有办法又怎么样,谁稀罕。”天维倒退几步,将手中火棘剑藏于身后。
“偷家族名剑的,族内之人,刑法也不轻。”没想到天维这么倔,天权站定,掷地有声地道。
“切!你怕了?把剑搞丢的家伙。”天维凑过脸来,冷冷揶揄道。
“天权,你真有办法?”天峰问道。
“嗯”的一声,天权重重地点了头。
“天维,把剑交给天权。”
天峰劝解,刚转过身,却发现天维蹿出去老远的了。
天峰暗道一声不好,大吼一声:“天维,滚回来,你要干嘛?”
这样大的声音,天维应该听得见才对,可是天维仿佛当作了耳边风,不理睬天峰,带着火棘剑快速逃离天峰的视线。
“他想要干什么?”天权皱了皱眉,问道。
天峰张了张嘴,但没说话,欲言又止。
到得最后,天峰闭口不说,撇下天权,在树林间急速掠动,欲要追截天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