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瑶姑娘,外面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又有人来刺杀大人?”王磊的两位侍妾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股脑地披着衣服起来了。
梦瑶也不过刚醒来,她去哪里知道事情的原委?可听着那二人略带哭腔的声音,只好宽慰道,“两位姐姐不怕,将军他们在外头呢!你二人当务之急还是护好侍郎大人,毕竟他老人家年纪大了!”
其实自打郭威喊得那一嗓子后,王磊便早就醒了过来,老人睡觉从来都是很轻的,更别说有魏无忌那炮筒子般地呼噜声了,只是出门在外他又能说什么?人都是越老越怕死的,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值得冒险。身旁的小妾是他半买半送的,依照自己的身份,这样的人只要自己肯招手那岂不是随手抓的份?万一外面真挡不住,大不了将红袖添香二人送出去好了,况且自己身上还是有些零碎银子的。有财有色匪徒们若是还不识相,那自己只好将官文碟子拿出来了,若朝廷重臣死在这荒郊野岭,那这些人今生只怕没有安生日子过了。就算有一天缉拿归案,这些奸猾小人将自己的不义举动给抖搂出来,那便更好办了,这是贼人们在找死。大兴县的王君是可以证明自己新收的小妾有几分姿色的,绑匪劫财有女人不抢他们是傻蛋么?更何况当年汉高祖逃难时,老婆女儿都可以丢,自己为活命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这才是他的心理安慰。
有郭威冲锋在前,他与司马信、魏无忌三人都是出了名地练家子,到时候就算填了那三条马夫的命,相比是可以解决庙外的小蟊贼的。最坏的打算就是拼到一半,钦差卫队及时赶过来了。自己一把老骨头了,正是享几年清福的好时候,谁都不如自己的命重要啊!那王府的红人就算真的战死在这儿,他王磊只会道老王爷识错人了,堂堂前羽林侍郎,皇家卫率地领袖就这么不堪,那当年在西苑与李如意争夺时,你是不是注了水?还是你郭威有今天的地位,全是靠着老王爷的庇佑?
总之一句话,今日在场的谁都可以死,我王磊得长命百岁。
除了装睡,王侍郎有第二条避祸的好法子么?
“大人到是好福气,都这般了还睡的那么香!”听着王磊匀称地呼吸声,红袖忍不住赞叹道。说罢,还不忘将自己的长衣脱下给老东西盖上。人心隔肚皮,这俩可怜人若是知道王磊能随时抛弃他们又该作何想?
此刻,梦瑶心中也是惴惴不安,身上竟起了鸡皮疙瘩,手心脚心只觉得在冒冷汗,这一路上她是见识过有多少人想要取郭威的项上人头了,只是她不知这一次来的又是哪路神仙。目前来看,郭威那厮人虽讨厌了些,但心眼还不算坏,自己又和他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心里不禁为郭威祈祷起来。她甚至在想,若真到了那性命攸关的时刻,她也不管甚么劳什子的使命了,郭威的后背必须有个可以依靠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该有的厮打声竟一点也没有发出,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梦瑶不想再等了,她放好白虎皮大衣,抄起地上还未烧尽地半截大粗棍子,蹑手蹑脚地朝朝庙外探去,这架势可把红袖添香二人嚇的直捂嘴。
郭威在打量朱谢的同时,对面三人也在观望着他们。除了彭孝才尚且敢嘴硬,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刘朱二人心里一直是犯着嘀咕的,虽然往日里他们经常对帝国发些牢骚不满。可是真遇到事时,他们比谁都能折腰,且不说对面占有人数优势,细细望去看人家三个黑衣人的攻击态势,明显就是练过的。还不算那壮的跟小山堆似的胖子,情势很不妙啊。万一待会打起来,只怕不是人家的几合之敌。
“这位老爷,小的哥仨是过路的人,良善地很。刚才在山下,我们兄弟几个便见到了一排马车,心想这不远处定有人露宿扎营,这才想到要投奔的。我那二哥是庄上杀猪的,流里流气惯了,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大老爷们包涵。”刘元进怕两位哥哥解释不清再徒增误会,急忙地站了出来解释道。
一听这话,郭威便明白了这其中的曲折,他转头朝在庙外守卫的马夫就是一阵大吼,“冷二狗,老爷我这般赏识你,你就这般不争气,我且不说你守夜时不守规矩睡懒觉。可你好歹也是长着眼睛的,连辨别是非都做不到,那你留着俩眼珠子喘气用啊?我还给你起别字,慧宏,寓意你做人做事聪慧大气,到真是用到狗身上去了..........”
那名叫冷二狗的马夫,等明白过后,也是为自己的口不择言而懊恼,听到自家主子的痛骂,一时间不敢说话,头死死地低着,这还不算完,这厮接下来‘啪啪’地掌起了自己的脸,口中还叫嚣道,“小的有眼无珠,会错了情,险些害了人,实在罪该万死!”
听到他说这话,郭威总算知道他是个半吊子了,自己这个做主的都不敢确定面前的三人是个好人,他就这么笃定?要是接下来自己有什么举动不当,只怕给人留下小心眼的印象了。于是乎心中别提多后悔带这朽木出行了。他发誓等到了目的地一定老老实实将这蠢货原包打回王府,继续掏他的粪坑去。
“算了,你也别去怪他了。没有人家忠心护主,接下来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呢,在这儿荒郊野岭,无论什么事放大看都不算过分。就算一时莽撞得罪了投宿的三位大哥,你解释一下不就好了,出门在外,还不让人多带个心眼了?我相信几位大哥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多半会理解的。”气氛尴尬之际,躲在门口的梦瑶将那木棍往外一扔,款款走了出来,一副主母的架势。
她这一动作倒是惊煞了不少人,原来厉害的还在后面。男主人唱白脸,女主人夫唱妇随搞起了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