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子府的李亨父子,俱是欢欣雀跃,尤其是李俶,想到不久之后,他心心念念的佳人就能够被他拥入怀中,那种感觉,就别提有多美了。
入夜,满心欢喜的李俶安然入梦。
梦中,到处是一片流光溢彩的场景,在震天的爆竹声中,他穿着一身喜庆的大红莽袍,一脸兴奋地推开洞房的门,进入了洞房之中。
洞房中一切都是火红的模样,红床红被红绸带,他心念的丽人着大红霞帔绣襦,腰束金丝带,头戴凤冠,正满脸羞涩地坐在凤榻前,等待着洞房花烛那令人期盼的一刻,看见李俶走了进来,佳人的脸羞得更红了。
他迫不及待地与佳人颠龙倒凤,一夜风流。
可是,当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佳人却变成了一句红粉骷髅,李俶吓得大叫,惊慌至极。
啊!李俶长吼一声,从梦中醒来,喘着粗气,带着满头的大汗,满脸的后怕表情,惊疑不定。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李俶身子一僵,然后迅速躲开,一脸的惊慌失措,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俶儿,怎么了?做噩梦了么?”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在李俶的耳边响起。
“母妃?”
听出来了自己母亲的声音,李俶猛的抬头,看见美貌端庄温柔贤惠的母亲,他好像一只迷路的羔羊,终于回到了家的港湾。
一把抱住母亲的腰部,融入了母亲的怀抱,李俶不断地呢喃着:“母妃,母妃!”
女人正是李俶的生母,太子李亨的侧妃,徐氏。徐氏是荥阳徐氏的女儿,美貌端庄,温柔贤惠,十六岁嫁给太子李亨,至今已有十九年,为太子李亨生下了长子,广平王李俶。
“俶儿做噩梦了?”
在徐氏的怀里,李俶眷恋着母亲的怀抱,闻言,头蹭了蹭徐氏的衣服,表示‘是’的意思。
徐氏一把把李俶的脑袋扶起来,看着李俶的眼睛,她温柔地说道:“俶儿,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害怕噩梦,说说都梦到什么了。”
提到这事,李俶却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儿子羞红的脸庞,徐氏心里明白了几分,她的脸上不由多了一抹微笑,那种会心的微笑,她说道:“好了,娘不问了,你快点起床,要用早膳了。”
“母亲,您先去,儿子稍后就过去。”
徐氏温柔地一笑,步履袅袅,转身出了李俶的房间。
等李俶来到客厅的时候,李亨已经差不多用完了早膳,看到长子来了,李亨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见过父王!”
“免礼平身吧!”
“谢父王!”
接着李俶转向太子妃韦氏,依旧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儿臣见过母妃!”
太子妃韦氏虽然不是李俶的生母,但因为她一直没有孩子,因此,对待李俶,她如同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尽职尽责,完全承担起了一个做母亲的责任。这一次,李俶的婚事,主要就是由太子妃韦氏一力促成的。因此,李俶对韦氏愈加的尊敬,对待她,李俶也如同对待他的生母徐氏一般。
因为太子妃韦氏是正妃,从法理上讲,韦氏也就是李俶名正言顺的母亲,而且是‘正牌’母亲。
拜见完韦氏,李俶先后给他的生母,还有几个姨娘施礼,按照规矩一丝不苟地完成应有的礼数,最后对着自己的二弟,建宁王李炎点了点头,说了声‘二弟’。
“大哥”李炎笑着回应,同样是会心一笑。
显然,兄弟两人的关系极好。
看着自己这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和和睦睦的,母慈子恭,兄友弟亲,李亨的心情别提有多美了。
想到有了裴家的帮助,自己以后在朝廷中会更加的如鱼得水,早晚彻底地打垮李林甫那个奸诈小人。
就在李亨美滋滋地陪同家人吃早餐的时候,太子家令走了进来,手捧着一封信,说道:“殿下,雁门关来信了,十万火急!”
李亨明白十万火急的意思,伸手接过信,果然在信封封口的地方有着一个鲜红的大红点。
太子阵营内部的通信,分为三个层次,石蜡封口代表一般的事情,黑墨点封口代表事情火急,大红点封口代表事情十万火急。
李亨有些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从中取出了信,然后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李亨的眉头紧锁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暴露而出,显然恼怒到了极点,最后,他猛的一拍胸前的饭桌,破口大骂道:“真是一群饭桶!连马匪都对付不了,一夜之间,竟然损失了我两千大唐将士。”
看着李亨脸红脖子粗气急败坏的模样,李俶也能够意识到了肯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父王,究竟发生了何事?”
“太子,雁门关出了何事?”太子妃韦氏也在一旁问道。
看着众人集中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李亨叹了口气道:“雁门关城外大营遭到一伙马匪的劫洗,两千士兵身陨,还损失了大批的军事备物质,其中,包括那一万件兵器。”
太子妃脸色大变,那一万件兵器的事,她也晓得,提到兵器,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裴家老三,她的脸色又是一变,对李亨提了出来,说道:“太子,那裴家的人?”
裴家的事,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太子也不想太多的人知道裴家的事,因此,他先是让其他的妃嫔带着孩子离开,最后,客厅只剩下了太子李亨,李俶,太子妃韦氏三个人。
“裴家的人都死了,丧生于火海之中。”
“裴家老三裴明礼?”太子妃抱着一丝希望地说道。
李亨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死了,尸骨都找不见了,化成了灰烬。’
太子妃娇媚的容颜再一次花容失色,她可是知道裴家的裴明礼对于现在的太子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如今,裴明礼身死,裴家的婚事恐怕就要生变故了。而且,裴明礼的身死,极有可能把裴家推向太子阵营的对立面。
不仅太子妃韦氏想到了这一点,李亨和李俶同样想到了这一点。
太子李亨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先前有多爽,现在就有多悲,乐极生悲不外如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