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时间就这般平淡的度过,春天隐去,夏天随之而来。六月的天,闷热的让人难以接受,烈日炎炎,俯视着众生。
苏家……
随着“咯吱”声响起,苏泽拉开了紧闭三个多月的门,摇摇晃晃的从屋内走了出来。此刻的他浑身上下破烂不堪,零零碎碎的衣物下,肉眼可见的伤疤布满了他的身体。比起之前,他的身体何止消瘦了一圈,长发更是乱哄哄的、凌乱不堪,令人难以看清那冷俊的脸庞。
“多长时间了啊!”抬起头看向当空暴晒的烈日,苏泽低声喃喃自语,似乎再回想着什么。
“红袍人,五色神光,五爪青龙,等着吧,用不了太久的!”冷漠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毒,苏泽声音低沉,双拳紧紧的握起。
胸口,莫轻舞那片衣袖碎片被他叠好,用公布包裹着,做成了一寸大小的护身符挂在脖子上。
不为其他,就为报仇,就为从此不再被任意凌辱践踏,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他已经有了变强的资本。想到这里,苏泽墨如星辰的眸子里有漫天血色一闪而没,瞳孔旁出现了一道血红色勾玉,散发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轮回瞳,先天生,需开眼,方自强,镇轮回,摄万古,掌天下,控九荒。
这便是苏泽的资本,虽然不知道这轮回瞳到底有多么强大,但仅仅只是开了一眼,他所获得的好处足以令他动容。
经脉具断,想要修复何其困难,但是轮回瞳却能修复,这期间他甚至没有任何察觉,更别提修复经脉所要承受的巨大痛苦。
“想通了吗?”
就在此时,苏羽凌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就苏泽身后,轻声说道。
“父亲”
苏泽双眸血色一闪而过,轮回瞳便消失,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回过身,望着眼前的人,苏泽愧疚的埋下头,随即跪倒在地,谦声道:“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没什么,人总是需要成长的,既然想通了,就跟为父走吧!”苏羽凌欣慰的看了一眼苏泽,将之扶起,柔身道。
他知道,经过这次蜕变,苏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性的小孩了。有些事情,总是需要自己去悟的,不是吗?
“是,父亲!”没有多余的话,苏泽说完,一言不发的跟在苏羽凌身后,向另一方向走去。
三个多小时后,苏泽洗完了澡,换上了新衣,凌乱的长发也扎在了脑后,除了眼神变得格外冷漠,面庞憔悴,身体消瘦了很多之外,倒是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狼吞虎咽般席卷了一桌的饭菜,苏泽打了个饱嗝,精神了很多。望着满脸溺爱的娘亲,苏泽嘴角露出来一丝久违的笑容。
饭后不久,当屋子里只剩下他跟苏羽凌时。苏泽深呼了口气,望着父亲苏羽凌的背影,“扑腾”一声,跪倒在地,认真说道:“父亲,孩儿之前不懂事,处处让父亲操心,让娘亲操心,如今我苏泽不再是当年。”说到这里,苏泽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一字一句道:“我要重新习武!”
苏羽凌叹了口气,也未回头,摇了摇头道:“你我之间不必再说这些,纵然你犯下滔天大罪,终究是我的孩子,无论如何我自会尽力护着你。可惜你自断经脉,毁了前程,为父也无能为力啊!”
“那如果,孩儿的经脉修复了呢?”苏泽并未气馁,抬头盯着苏羽凌的背影,一脸平静的说道。
“修复,经脉具断,如何修复!”摇了摇头,苏羽凌叹息道。经脉具断,除了大能者,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修复!
“我的经脉,已经修复了!”
苏泽一语惊人,另苏羽凌猛然回头,大手抓起苏泽的手腕,闭着眼感知起来。
良久,苏羽凌眼中露出一丝异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苏泽。断脉重修,这种事,对他们这等层次的武者而言简直宛若奇迹。然而,此刻苏羽凌却亲眼从苏泽身上目睹了,他如何能不震惊!
这孩子,不知从何时起,居然神秘的让他也看不透了!他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断脉重修,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此时此刻,苏羽凌也只能这般去想!
至于真正的原因,恐怕也只有苏泽知道。
想不通,苏羽凌自然不回去多想,毕竟这是好事。
自断经脉对习武之人而言无疑是自杀,但断脉重修又何尝不是重生?
犹豫了片刻,苏羽凌深吸了口气,仿佛做出来重大的决定,在其中指戴着的空间戒指闪过一缕白光,一本蓝色的小册子便凭空出现在了苏羽凌手中。
“小泽,既然你决定好了,这本族谱,你便拿去吧。记住,千万不要让他人看到,明天去训练场,未达到武者之前,就不要再找我了。另外,有关于武学的基本知识,我也不再与你多说。去吧,莫要让列祖列宗失望!”将族谱交到苏泽手中,苏羽凌背过身,望着大厅之上的祖碑,严肃的说道。
“是,父亲,孩儿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苏泽再次朝苏羽凌磕了三个头,将胸口莫轻舞衣袖碎片叠成的护身符拿在手上,看了看又放回胸口,沉声道:“更不会让小舞失望的!”声音压的很低,低到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得到。语气却很坚定,坚定到足以压塌整个世界!
回过神来,苏泽站起身,将族谱放进怀里,离开苏羽凌的房间,消失在了门口。
路上,苏泽倒是遇到了很多的苏家子弟,对于苏泽的出现,他们都感到十分的诧异,忍不住便多看了两眼。尤其是苏泽那冷漠的双眼,令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冰冷,与六月的天格格不入。也有人不屑,指指点点的讥笑着苏泽过去的种种“恶行”。
苏泽继续走着自己的路,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仿佛跟他没有丁点的关系,直到消失在众人眼里,也没有看他们一眼。
他从小天赋异禀,天才的光环总是压着苏家的同龄人,如今自断经脉,修为尽失,他们压抑了数年的愤懑自然到了爆发的时刻。奈何苏泽自断经脉后便离开了苏家,令他们没有机会,如今苏泽重新回到了苏家,所有的矛头自然会指着他,这是必然的。
不过苏泽并不在意!
失败的路上,总是有一群猪在笑。比起他的目标,这点小事,他多看一眼都感觉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