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纵有天资,不过末途
聚丰城外的一处角落里,一个靠着城墙浑身沾满了污泥的男子,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一股极浓的臭气,招来了许多苍蝇,在他如杂草一半头上飞着,很显然他是聚丰城里的叫花子。
从他看到一群人追杀一个极美的女子,他就在了,或许他生存在这时间最底层的原因,并没有人在意他的存在,或者说是,直接无视了他。
可是,就是这么容易被无视的人,却看到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叫花子全身一无是处,满脸厚厚的黑泥,根本看不清容貌,只有那双黑眸还算明亮,看着发生的一切他的眼神里从冷漠,古怪,惆怅,直到最后那个一头白发的男子出现,他的眼神却是散发着三分精芒七黯然。
当他们离去之时,叫花子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变得一副懦弱的样子,他拍了拍头顶的上方,驱赶着围着他一直转来转去的苍蝇,可是他并没如尝所愿,那些飞开的苍蝇,不到片刻就又飞了回来。
北风啸,笑藏刀,家亡破,妻悲死,恨与天仇,夺命九族,寒冰霜,百孔疮,嘲讽脸,悲己心,纵有天资,不过末途。当年风华已绝,如今不过是个没用的叫花子。
“好一个,终有天资,不过末途,想不到在这地方还有你这等人物。”
听到生后传来的声音,叫花子低着的头,眼中散过一丝异色,身体微微一怔,就又迈着步伐向前走去。
叫花子想不明白,以他这种世间最低等的存在,竟有人会注意自己,他虽修为被封禁,但他隐匿之法,就算他的仇家也很难找到他,心中暗叹,看来这里已经不能呆了,这里的天终将到了变换的一天。
“自诩天资,嘲人生末途,真是有些可笑。”梦如风白发随风飘飘,胸前抱着木剑,冰冷的神色间有些带着讽刺。
梦如风并没有随萧茹烟回屋,而是让她与云念歆先行离开,因为他总觉得,周围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这让梦如风很不喜欢。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梦如风都极其厌恶这种感觉,前世他刚位临东皇之座,就被天帝盯上了,天帝为了布下落皇局,整整暗中盯了他三百多年,他以死为了出局,却不想一梦千年,今日他所做的一切又被人盯上了,这无疑犯了梦如风的禁忌。
这一刻叫花子却停住了身子,他并非因为对方的嘲讽而停住脚步,活了二十七载,有五年是在别人的嘲讽与羞辱下活着,这一点的嘲讽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而是叫花子感觉到了身后的那股冰冷的杀意。
“你想杀我?你有什么资格杀我?”
叫花子的神色也逐渐变得冰冷,他转过身,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白发男子,他五年来苟且偷生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心中那份执念,所以他不想死。
看着叫花子眼睛里透出来的冰冷,梦如风丝毫不以为意,嘴角勾起的一道幅度,冷笑道:杀你又如何,一个叫花子而已,这世间少了你岂不是多了一块干净的土地。
梦如风微微一笑,“我杀人,从不需要理由,只是有些人该杀,我就杀。”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想杀我晨厉轩,为什么?苍天无道也罢,如今的我已是叫花子一个,却让世人都要杀我,哈哈…可笑,可笑之极。”叫花子一阵狂笑几乎癫狂。
“既有如此不甘,那你为何不自绝了事,省的污染了这天地间的灵气。”梦如风邪邪一笑,一只手掌故意的在鼻前扇了扇,让人觉得好似问道几重的恶臭一般。
“死,我什么要死,想要我死,我就偏偏要活着,谁都别想让我死。”叫花子一脸狰狞的对着梦如风吼道。
“哈哈,有趣,这反倒让我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不死的,更倒想看看你是怎么在我剑下不死的!”梦如风木剑一挥而下,剑气在剑身盘旋,锐不可挡。
“就凭你也想杀我,一个不过是个小先天一重修为的武者,就算你的剑再快,能杀了方才那两个废物,但我晨厉轩又岂是那等废物可比的。”‘叫花子’哦不,应该是晨厉轩,只见他狰狞的面容中带着一丝傲气。
“噢!是吗?”那我就更要看看是我的剑快,还是你这一身被封印的修为能躲过我这一剑之锋。梦如风身影如电,手中的木剑竟然像是一道白光一般,快速挥去,留下一道道剑影。
可是剑锋并没有能像杀死黑风与方琦那般,一剑封喉,瞬间夺走对方生命,而是被晨厉轩用真气震开,但他并不是那么的轻松的皆下这一剑。白发男子的剑不仅快,剑身上的剑气,锐不可当,锐气之中竟还蕴含了一股磅礴的力量,使他硬生生的退了五步,而对方仍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这让晨厉轩心生退意。
原本以为,他可以杀掉白发男子,他之所以停了下来,是要杀掉所有想杀的人,以免后患,他的仇家太多了!
但晨厉轩却低估了白发男子的实力,这绝不是小先天一重的人拥有的实力,哪怕是小先天后期的人,也难挡白发男子的剑锋之威。
因为,就算他的修为被武封,五年来他的修为恢复的再慢,此刻也具有小先天七重的修为,一个小先天一重竟然能将他这个小先天七重的人震退,眼前的白发男子是何等诡异,竟能越六重境界对敌,这让晨厉轩怀疑白发男子是否隐藏了修为。
“我不管你是谁?今日这一剑,你虽杀不死我,但晨某人记下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晨某会回来找你报此一剑之仇的。”晨厉轩留下话就疾步而去。
梦如风手持木剑静静站在原地,看着晨厉轩消失的背影,嘴角竟溢出一丝血丝,他受伤了。
一剑倾尽了他所有的真气与气力,依然没有将对方留在剑下,梦如风擦掉了挂在嘴角边上的血丝,神色有些复杂:“此人是个人物,可惜不能留住他,若是此人能为我所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