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楠!我不是说了!叫你在浮雕桥下等我吗?”
墨尘见到突然出现的小楠,忍不住一声激动地叫喊,却引得肚子的一阵剧痛。
“啊!可恶!可……咳咳!”
墨尘显得十分痛苦,接连咳出几口粘稠的血水。
“不……墨尘,我…我不要那项链了……我只要你好好的……”
小楠抽泣着回答墨尘,水灵灵的大眼睛哭的红肿,瘦小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转面向着那光头混混哀求道。
“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他吧!我们不要项链了!请你不要再打他了!”
小楠那稚嫩的声音所发出的哀求声,听上去是那么得令人心碎,一旁的路人在此时也终于是有些看不下去,开始指责起那两个仗势欺人的小混混。
“既然他们不要项链了,你就放了人家吧,怪可怜的两个娃娃……”
“是啊!是啊!你们怎么就那么狠心呢?对两个那么小的孩子下手,看看,都把那小男孩打成什么样了!”
“就是就是!早就看不下去了!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儿同情心了?!”
“……”
面对周围越来越大声的议论,那胖子混混感到有些害怕了,怕怂得向那光头混混问道。
“光头!要不咱们撤吧!本来就没必要闹那么大!项链我们也到手了!玩够了就走!”
那光头一副不信邪的样子,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大光头,对着那胖子狠狠道。
“这场面就认怂了?我们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说话间,光头从裤腰带上一抹,突然掏出把解腕尖刀出来,对着众人怒喝道。
“都TM闭嘴!我光头哥做事,你们起什么哄啊?!”
“噌——”
光头轻轻用那尖刀划过自己牛皮裤腰带,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摩擦声伴随着他的大喊,瞬间令所有的围观路人闭上了嘴巴。
“……”
将才还说得起劲儿的众人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靡了,眼神闪闪烁烁似是当做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嘁!看到没,还是刀子好使!”
那光头对着一边的胖子炫耀了一番,旋即摇头晃脑的走向了面前的小楠。
“喂,小姑娘……”光头混混顿了下来,直勾勾的看着小楠的眼睛,指了指墨尘手里的项链,“看着我……你说……那条项链是谁的?”
“……”
小楠低着头不敢抬头直视那光头混混,一直颤抖着没有回答。
“我跟你说话呢?!”
光头混混一下露出凶恶嘴脸,伸手狠狠地揪起小楠的头发将小楠的脸蛋露了出来,小楠一瞬间吓得满脸苍白,疼得大叫起来。
“啊……啊!”
小楠的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奔出,无助地望着那光头混混,似乎仍在哀求。
“你这混蛋!你不要碰她!”
墨尘见状疯狂地大喊着,不停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胖子的束缚,结果却引得胖子更加用力的勒住。
“你这小兔崽子!别想乱动!”
“唔啊!”
胖子的用力再次引发了墨尘身上的伤势,疼得墨尘撕心裂肺的叫喊。
“嘿嘿……”
光头混混冷冷一笑,“小姑娘,你快说明白,这项链到底是谁的?你那朋友不但偷了我的东西被我抓到,还反过来要污蔑我,说这项链是我从你手里抢来的……你这让我很是生气啊……”
“你看看周围,”光头混混揪着小楠的头发环视四周,周围的人却纷纷避开与小楠的眼睛直视,“那么多人在围观着我们,要是你今天不说个明白,让我丢了名声,我光头哥以后还怎么在这一片集市立足?”
光头一边说着一边用尖刀拍了拍小楠那吹弹可破的小脸蛋,“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啊,我这个人可是很看重名声的……当然,我也很讲道理,你如果说项链是我从你那里抢过来的,那么也可以,只是这后果嘛……”
光头混混说完对小楠邪恶的一笑,笑的小楠背脊发凉,双眼泪流如注。
“怎么样……你快说啊?”
“咚!”
就在此时,墨尘那边突然传出一阵闷响。
“呀呦!!喔吼吼!!”
只见那胖子捂着胯下,痛苦得呻吟着,而墨尘也趁机挣脱开来,直奔小楠和光头混混而去。
“混蛋!吃我一脚!”
那光头混混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墨尘助跑后凌空的一脚踢中了脑袋,顿时晕得七荤八素的。
“我们快走!”
墨尘的动作快得像一只小野猴,毕竟身为孤儿从出生开始便一直流浪到现在,生活经历远超同龄孩子,拉着小楠的手便快速往人群中冲去。
“成功了……吗?”
墨尘眼见就要跑进人群,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绊住,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地上。
“臭小鬼!你真是惹怒我了!”
只见吃了墨尘一脚的光头混混死死抓着墨尘的脚后跟,面露狰狞地缓缓站了起来。
“小楠!别管我!快走!”
小楠并没有被光头抓住,但看到墨尘倒地的一瞬间,也停止了逃跑,回头紧紧拉着墨尘的手往回拉。
“不!不要!墨尘,我们一起走!”
“谁都别想走!”
光头混混狠狠的叫骂一声,一脚踢在了小楠的脑袋上,只见小楠整个人都翻了个跟头倒地,晕了过去。
“小楠!”
墨尘大声呼唤。
“别急!马上就轮到你!”
光头混混猛然拎起墨尘的身体,将其一把摔到街道一边的墙上,围观的众人见状纷纷避让开来,生怕波及到了自己。
“唔啊!”
墨尘撞到墙壁上疼得大喊,还没落地那光头混混便冲了过来,将墨尘整个人摁在墙上。
“小……小楠……”
墨尘几乎喘不过气,却仍然惦记着小楠的安危,呼唤着她的名字。
“这个小混蛋!”
胖子混混依然捂着下体,缓缓走到墨尘面前,大声怒骂着。
“光头!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不用你提醒我……这小子今天死定了!竟敢踢本大爷英俊的脸!”
那光头混混眼里闪过一抹狠色,表情也愈发变得狰狞,右手举起那解腕尖刀,对着墨尘的腹部就要刺下去。
“大爷我这就送你归西!去死吧!”
墨尘无力得挣扎着,望着那尖刀在自己的眼中逐渐放大,觉得自己这回应该是必死无疑,避无可避了。
“再见了,小楠,我再也没办法保护你了。”
墨尘感到一股释然,在心里默默地告白。
“噗呲——”
灼热的鲜血喷涌而出,在空中洒下一道血色。
“啊……”
墨尘惊骇得望着眼前的景象,内心深处感到一股强烈的触动。只见一位皓首苍颜的老人不知何时挡在了墨尘面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用自己的腹部,将那致命的尖刀给挡了下来。
四周围观的路人本以为将要上演一幕惨剧,都不忍心直视下去,但回过神来之后,纷纷为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
“你……你这老家伙是谁?!”
光头混混同样惊得一跳。
那老人没有理会光头混混的质问,更没有理会自己被尖刀刺入后不断流血的肚子。只见那老人突然昂首阔步,一步一进,用自己的身躯硬是将那握着尖刀的光头混混逼得连连后退。
“……”
墨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完全被这老人近乎疯狂的举动惊得不知所措。
“孩子记住!即便刀子插入自己的身体,也要骄傲地挺起胸膛!”
那老人突然开口说道,声音年迈却中气十足,似乎是对身后的墨尘所言。
“……”
那光头混混同样被那老人的举动吓得心惊胆战,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握着尖刀的手也缓缓松开,目光瞥向四周,却发现那胖子混混见势不妙早已脚底抹油地溜走了。
“胖子那个混蛋!跑得真快!”
光头又将目光重新转向面前的老人,只见那老人虽然鹤发白须,却身高八尺,身着宽松的黑袍仍然隐隐可见其身材健硕,两肩宽阔,身形伟岸,正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望着那光头混混。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
“真是气煞老夫!!!”
没等光头混混把话说完,那老人仰天一啸,白须倒立,一股强横的气息携带着阵阵罡风,以老人为中心,瞬间向四周席卷开来。
“啊!!”
四周围观的人都被这老人的声势吓得四散而逃,慌不择路地各自奔去。
“嚓——”
插入老人腹部的那把尖刀也瞬间从中飞出,弹到街边的一面墙上后落地。
“妈……妈妈啊……”
看到老人这气势惊人的愤怒长啸,吓得光头混混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默念起了自己的妈妈。
“真是!好久!都没有!感到那么生气啦!!!”
老人又是怒气冲天一声大啸,这次直接将光头混混吓得尿了裤子,然而没等光头混混出声讨饶,那老人一直大手如晴天霹雳对准光头的脑袋向下拍去。
“啪!!”
只听一道巨响,那个光头混混整个身体,竟然被直接拍入了地底之下,只露出了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在地面上,看上去就像地上长出了一颗大西瓜。
“呼啊——”
那老人喘着粗气,似乎仍然怒不可遏,睁圆了双眼怒视着地面上不省人事的光头混混。
要知道,这街市的地面可是铺上了坚硬的花岗石作为路面,而那老人只是一巴掌,便把光头混混整个人像拍钉子一样给拍了进去,可见那老人用的力道是多么恐怖。
“哈——”
一声长叹,那老人似乎渐渐平息了怒气,毕竟一巴掌就把光头给打进了地下,看那光头的样子估计挖出来也多半是个废人了,再继续揍下去也无济于事,只会徒增戾气。
“……”
墨尘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完全被那老人所展现出的强横气势所折服。
而最令墨尘为之动容的是老人用毫无防护的腹部帮墨尘挡住那夺命的一刀,且不说那一行为救了墨尘的性命,一个年老之人竟然表现出如此胆量与顽强,那种精神,气节,深深地印在了墨尘的心中。
“小楠……”
墨尘忽然想起了倒在一旁的小楠,刚欲站起身子却感觉全身上下一震剧痛,好像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一般,动弹不得。
“娃子,你最好不要乱动……”
那老人淡淡地对墨尘说道,“你被打断了几根肋骨,你若是想强行走过来的话,碎掉的骨头可能会戳到内脏,如果内脏大出血的话,到时候连我也救不了你……”
老人走到小楠的身旁半蹲下来,轻轻地将小楠抱起到怀里,一只手抚摸着小楠的额头似乎在运气检查小楠的状况。
“还好……这小姑娘没有伤到脑子,只是被撞晕了过去……真是好久没见到过这么混账的人!”
话毕,老人狠狠地瞪向了那插在地上的光头,但一想到光头混混后半生估计是动弹不得了,也算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便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了墨尘。
“怎么样……小楠她还好吗?”
“比起这小姑娘,你还是多担心下你自己吧,小娃子……”
老人望着墨尘的眼睛里充满了怜爱之情,“……你和这小姑娘什么是关系,自己都快死了还要想着她的安危……”
“我生来无父无母……她是我唯一的伙伴……”墨尘淡淡答道,“是她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我不想失去她……即使是要了我这条命……我也要保护她……”
“啊……”
老人有些惊讶地望着墨尘,简直对这么大小的娃子说出如此言语感到不可思议,旋即转念一想,又豪爽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是好久没碰到像你这么真性情的娃娃了!哈哈!快哉快哉!”
老人眼里像是多了一道亮光,满脸欣慰地望向墨尘,朗声道:“小娃子!你叫什么名字!”
“墨尘……”
“墨尘?”老人捻须一笑,“真是好名字!老夫名叫石伏虎,从今以后,你们两个小娃子就跟随老夫吧!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