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刚刚怎么不接电话?”
“抱歉,我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我怕你被警察叫走后,手机会被没收。”
“没有,一切都还好。”
“尸体找到了吗?”
“没有,不过会找到的;我要你帮我做点事。”
“我?什么事?”
“有个保安看到了什么,然后从停尸房里逃了出来之后被车撞了;现在就在白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昏迷着,警察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但是他们似乎不相信我;你有认识的人在白云医院吗?”
听电话的是那名和方文俊约会的年轻女性,此时正在房间里打扫着卫生;听到电话响后犹豫了一下;才接听,电话那头的方文俊有些急切;想让她帮忙去白云医院看看;这才打电话过来。
年轻的女性听到这里就想了一下,反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白云医院那边你到底有没有认识的人?”
“去年我在哪实习过一段时间,有认识的人。”
“我现在不能离开,你必须现在就去一趟,去查清怎么回事,还有千万不要让人怀疑。”
“你被逮捕了?”
“暂时没有,但是待会估计还有一大堆问题要问我;随时等我电话,爱你,拜。”
急忙挂了电话,因为方文俊已经透过玻璃窗看到王队长几人正往这边走;电话的另一头那名年轻女子还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就没了声音;此时外面开始电闪雷鸣起来,好像预示着一场大雨马上就要到来。
方文俊把手机里面的通话记录全部删除了,看了一眼窗外;才又转身抽了几口烟;随后王健就走进了屋内,看着方文俊说:
“你做什么,这里不能抽烟。”
方文俊抬起头,面对王健说:“我都这样了,就不能对我宽松点吗?”
王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张芳医生想和你谈谈,跟我来。”
掐灭了烟,方文俊就跟着王健出了门;来到了另一间办公室内,此时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妇女已经在等着了;看到方文俊来,起身说道:“方先生,今天下午你说她才从南明市回来,是吧?”
“是,刚谈完生意,签署了一个重要文件。”
“我看过病史,你妻子以前很害怕飞行。”
“是的,她不喜欢;曾经治疗过几次,怎么了?”
“一天之内这么飞行,也许会导致心脏骤停。”
“那你认为我妻子的心肌梗塞是飞行的缘故?”
“有这种可能,虽然在她的病史中,没有出现过严重的心脏病;也许她曾经有过,但是没有被查出来。”
“我不知道,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妻子一辈子好强,没想到,这一次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也有心脏疾病,但是我从不会像我她那样争强好胜,所以我能好好的活着。”
张芳抬起头,点了一下;说:“有可能吧,但还是需要尸检去证实;她平时有过精神分裂吗?”
“没”
“帕金森综合征呢?”
“也没有”
“癫痫呢?”
“这些在她的病史中都写着,为什么还要问我?”
张芳停下正在记录的笔,沉声说道:“她是和你,而不是和医生一起生活。”
“但是这些和我妻子尸体消失有什么关系?”
“我试着弄清一种能解释这一切的假设。”
“什么假设?”
“强制性昏厥。”
“那是什么?”
张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在一旁的王健听到这后,就和一名警员带着张芳到了外面去;走向停尸房的另一间检验室内;关上门问道:“张芳医生,你说实话,你认为那具尸体有没有可能没有真的死亡?”
“我负责检查那具尸体,我很清楚自己的工作;但是事实要求我们重新假设。”
身旁的警员这时问道:“这不科学啊,如果她当时醒了;为什么不呼救?为什么就那么消失了?”
王健想了一下也说道:“说的对,正常来说;这应该是有人进入了停尸房,把尸体抬走了。”
张芳点了点头说:“而且从医学的角度来看,这种假设也更有可能。”
王健用低沉的语气说道:“我们还是回到现实,假设死因是心肌梗塞,和你最初的报告一样;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有人要把尸体带走?”
张芳听完就说:“法检程序里面有提及,任何死亡在未经证实前都是谋杀;有可能是极端压力下产生的心肌梗塞,也有可能是摄入了某种物质导致死亡,但是现在没有尸体再去详细的检测;这一切都不能成立,只能按照当初尸检的报告来作为死亡推论。”
“你的意思是说没有了尸体,就没法再尸检。”王健说完看着对面点了一下头的张芳,又转头看向坐在外面的屋内的方文俊。
三人都顺着玻璃窗,看着那边坐着不动的方文俊,张芳开口说道:“跟他谈过之后你们有什么感受?”
王健缓缓的说道:“我觉得他谈论亡妻的方式很古怪,他大部分时间都称呼赵维萍为她,而不是说我的妻子;基本没有什么犹豫,我妻子死了已经好几年了,而我谈起她的时候,仍然感觉她好像还活着;方文俊的妻子今天下午刚死,称呼就变化的那么快;我打算去找找所有跟他有关的事,看看有没有线索。”
外面的天空此时已经开始下起了磅礴大雨,屋内的人看起来是暂时走不了了,王健和张芳站在一楼的大门口,看着外面的大雨;最后王健去抬了一杯茶递给张芳;两人边喝茶边聊天,大多是一些家庭生活琐事,两人的关系平时也不错,张芳偶尔会和王健聊聊天。
此时坐在屋内的方文俊看了看手表,就起身出门了;门外守着的警员看见方文俊出来,问道:“怎么了?”
方文俊疑惑的问:“人都去哪了?”
这名警员没有回答方文俊的问题,而是说道:“方先生,不好意思;请您回办公室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没看到现在几点了吗?”
“这个我们知道。”
“那你们知道我今天已经受够了吗?”
“不好意思,但这是我的工作,请您配合一下。”
“你去跟你们上头说,我现在想要回家;你们无权监押我。”
“好的,不好意思,请您稍微一会儿。”
两人在门口才说了几句,这时走廊的灯突然闪了几下,熄灭了;随后应急灯自动打开了;门口的警员打开手电,对着方文俊说:“方先生请您回到办公室,不要乱走,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方文俊叹了口气,走进了办公室;身后的警员看到方文俊已经进去,就往走廊另一边走去。
刚刚坐下的方文俊,揉了揉额头;突然听到隔壁一间房间里“嘣”的一声,声音不算太大,但就隔着一面墙的这里还是能清楚的听见;方文俊在办公室里朝窗外到处看了看,发现没人过来;就走出门外,往了隔壁房间走去。方文俊四下又看了一眼,慢慢的打开了门;通过走廊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了这是一间遗物室,大大小小的小箱子就像电梯房楼下的每家投递箱一样,整齐有序的排满了一面墙,这其中一个箱子已经被拉开了,方文俊慢慢地走向了柜子。
箱子外面写着字,正是他妻子的遗物箱。里面放着的是他妻子的一些遗物,都用塑料封口袋分开装着;方文俊拿起其中一样细细查看,是妻子的发夹;又拿起另外一件;里面是妻子的戒指;东西很多,很杂;方文俊又拿起一个袋子;发现里面是空的,有些茫然;就全部都放下了。眼睛到处看了着,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走了几步,打着打火机;照亮了桌上一小片地方,看到桌上的东西后,方文俊瞳孔就收缩了一下;上面放着的是一小瓶液体,贴着标签:HR16。
方文俊这时想到了今早的事,早上刚刚起床,在别墅里他倒了一杯果汁;往里面滴了几滴HR16的液体,抬着上楼,看到妻子正在浴室里大理石盆里泡澡,就走了过去坐在浴池的边上递给了赵维萍。赵维萍接过果汁,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又问道:“你不喝?”
方文俊微笑的说道:“现在才早上八点,太早了不习惯喝东西。”
说完就去亲了一口赵维萍,亲完后就说:“实验室那边打电话给我了,我得走了。”
“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昨晚不是陪你去吃过饭了吗?我待会还有个会议,要先走。”
“你是实验室的头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敢解雇你的,除了...我。”
“我不喜欢你开这样的玩笑,我喜欢我的工作;想认真对待”
“过几天我们一起出去旅游,机票我都买好了。”
赵维萍说完这句,就从旁边递了一个信封给方文俊;方文俊打开一看,是一张机票;他看了一眼,放下这个信封说道:
“你早点出门,待会赶不上飞机。”
说完方文俊就起身离开了,站在门口透过反光的金属门把手,他看着赵维萍有些忧伤,慢慢的喝完了果汁;他随即转身就走了。
想完这些,方文俊急忙把这瓶液体抓到手里;然后放进了兜里,这里到处都在搜查,他不敢乱丢;只好先放在兜里,等找机会离开这里后再处理。
刚刚揣到兜里,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方文俊正想出去,就已经被堵在了屋内;王健带着一名警员就站在门口看着他,方文俊有些惊慌;不过马上就保持了平静,这是灯也打开了;刚刚断电似乎已经处理好了。
王健身旁的警员看到方文俊在这里,就问道:“你怎么不待在办公室里?”
“你在这里干什么?”王健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方文俊问道。
“我刚刚听到..一些噪音。”
门外这时又走进来一名警员,就是刚刚在门外看守方文俊那位;他一推开看到了几人,先说道“王队,刚刚保险丝跳闸了;已经修好...等等,这是什么?”
说着就走向被拉开的遗物箱前,查看起来;边看边说:“这是存放死者生前遗物的箱子,看样子是被撬开的。”
王健几人都看向方文俊,王健开口说道:“你在找你妻子的东西?”
方文俊摇摇头说:“我什么都没碰,什么都没有。”
那名进来报告的警员,在一旁检查着这些遗物;片刻后就对王健说:“王队,根据记录,只少了一部手机。”
然后拿着那个空袋子对着方文俊说:“本来这部手机在这里面的。”
“我真的什么都没拿。”
王健冷笑问道:“那你觉得是谁拿了?是这个消失的尸体吗?因为无聊想消遣我们一晚上?现在请您把所有口袋都翻出来。”
方文俊犹豫了片刻说:“那,我为什么要拿我妻子的手机呢?”
没人回答,王健只是对着那名警员点了一下头;随后那名警员就说:“方先生请您配合一下。”
随后方文俊边说要投诉之类的话,就边把兜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交给警员。掏完后就站着不动了,王健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方文俊;问道:
“就这些吗?”
方文俊点了一下头,王健就朝方文俊走了几步;说道:“请你把双手举起来。”
“你说什么?”
“按我说的做。”
“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搜你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