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有的人死了却活在很多人的心里。
我现在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活着不是我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活,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如同行尸走肉,不停的做着相同的事,就和电影里的丧尸一样;他们为了生存去吃人,我为了生活去上班;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大部分人都像我一样,只是大部分人都很会自我安慰;我做不到那样的阿甘精神,现在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发呆;平时我最爱的不是白天而是黑夜和雨天,黑夜我可以隐藏在黑暗里,不让人看见我疲倦的身躯;雨天我可以随着雨水慢慢化开思绪。
前女友已经离去一百二十七天了,作为一名屌丝,她走了也就走了;放不下的或许不是爱,是自己的心。有人说男人无情起来很绝情,我现在觉得女人无情起来比男人还绝情。这段时间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电影,而很多人离开后就不能生活了,而我能度过所有;我想我的孤独虽败犹荣。
走在这十月的秋风里,看着周围出双入对的陌生人;看着嬉闹的儿童,这属于金色的季节我看到了灰色,一张张黑白照片。脚下银杏树的落叶随风卷起几片,我看不清前方的路。这样普通平凡的日子过了二十六年,从前怀揣的远大理想就如同脚下的落叶一样,铺满道路而安静的慢慢腐败等着消失,偶有几片飘起;想抓却抓不住,不过是最后的挣扎罢了。
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了结此生,或找个深山古刹;青灯古佛伴随一生。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死;家里还有父母,那是抛舍不下的执念。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就像一条找不到回家的鱼一样。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段,抬头向四周打量;原来是快走到了坟山。这座不大的山,被大片的松林覆盖住;里面大部分都是一些孤坟,也有一些刚刚加入的新住客。孤零零的矗立在那,无论身前多么富贵荣华;死后一样的孤寂凄凉。人这一生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在走向死亡,有的早一点走到终点;有的晚一点到,走得晚的为走得早去难过、伤心、哀嚎;甚至还有取笑,彼此循环往复;却不知此地也有一处为他们最后的终点,印了那句老话:苍天绕过谁?
我不怕这地方,从小就不怕;还在里面玩过捉迷藏,尤其是在傍晚的时候,天刚刚黑,又不是太黑;这时最安静,也是我最喜欢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那片漆黑的地方,像无底的深渊,拉扯着我的灵魂;我也不反抗,转弯就朝里面走去。世上有鬼吗?答案是肯定的,有;不然人死后连鬼都做不了那和畜生也没什么不同了。我从没见过鬼,却也不怕见到;活人尚且已经那么可怕了,鬼再凶又能凶到哪里去?
往前走着,路上的路灯为配合气氛而昏暗起来;如果真有鬼,那么就带我走吧;让我活在单纯的世界里。走着一段路就看到前方有一个身穿白衣的人站在路边,如同古代剑客一样,不动而风动的带起了长袖;长发微飘,我分不清是人是鬼;是鬼倒还好,万一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可就惨了。
正打算离去,却看见那边的白衣人已经动了;朝着我这边走来,走的很慢却很飘逸;看不清步伐,我没任何动作,就那么站着等,想看看到底是什人是鬼?还没等白衣人走到我身边,我感觉到身后有东西;一转身看见了一团漆黑的物体在我后面,离我不远;只有十多米的位置,我努力的想看清到底是什么,可是怎么也看不清;就如同那里隔绝了所有的光线一样,这东西有一只兔子那么大;圆圆的一团,漆黑无比。我想往前走几步去看看是什么,刚迈开步。
身后就是一道白影飘过,速度之快,让我以为出现了幻觉;反应过来时已经看到刚刚还离我有段距离的白衣人,现在已经在我前面了;手里抓着那团黑色的物体,我差点以为刚刚一切都是自己眼花了,不过听见那边发出呜呜的哀嚎音,才知道不是眼花;是真实发生的一切,我看见白衣人手里的黑色物体在动,还在叫唤;只是凭借那团黑色物体怎么挣扎,白衣人的手就是不动;像铁钳一样的抓着。
我呆住了,这还是人吗?但是这起码不是鬼,路灯下可以看见他有影子;那白衣人抓着黑色物体朝我看了一眼;用冷淡的声音说:
“你在这干嘛?”
我回过神来,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里除了我外就没其他人了。这才回应道:“没事,我就来这边逛逛。”
“哼,你倒是会逛,跑到坟山周围来逛。”
听完这句话,我就有些不高兴了;这里又不是你私人的地方,怎么不能来逛?我有些不客气的说:
“哦,请问一下这里是不是私人住宅区?”
“你看不到这里是坟山?”
“那你是这里的住客咯?”
白衣人听完我这句话后,没有说话,往我身前走来;走到我的面前,我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名男的;刚刚路灯太暗看不清脸庞,声音又听不出是男是女,走近看清后,我就有些目瞪口呆了;这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白脸啊,俊朗的外观;白皙的皮肤,飘逸的长发,加上一身白衣随风而动,女人看见都会嫉妒啊,我有些惊讶一个男人居然能长成这样,要不是看到他的胸是平的;我到现在可能都分不清是男是女。
白衣人走到我身前后就说:“我不是这里的住客,不过我看你马上就是这里的住客了。”
这声音冰冷地刺骨,我打了个哆嗦。随即说:“你不是这样的住客,那我在这逛,关你什么事啊?不要说话威胁我,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白衣人听完我的话,微微一怔;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很刺耳,我听后头皮就有些发麻,就连他手里的那团黑色物体也不叫了;还微微的打着颤;我现在都没看清他手里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这东西全身都是长毛;很黑,而且现在还在发抖。
我想算了,还是走吧;免得得罪眼前这个疯子;万一真打起来,我估计不是对手。凭刚刚那么快就能到是身前,这样的人我还是不要惹的好;正打算离开。那名黑衣人就说:“你觉得你还能走吗?”
我一听这话后背就生出了冷汗,心说还真是记仇;什么人啊这是,不过就说了一句就打算动手。我这人脾气也不小,既然对方打算要打架;那我也就没什么好客气了,对着白衣人就说:“动手之前我想问个问题,可以吗?”
白衣人眉毛一挑说:“什么问题?”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我看你长得像女的又没胸,而且...”
话只说了一半,我就已经倒飞出去;我都没看见怎么回事,就感觉胸口一闷,随后脚就离开了地面;十多米外我慢慢爬了起来,控制不住的吐了一口血。心说完蛋了,看来是碰到硬茬了;对方是用手还是用脚我都分不清,看来刚刚他说留我在这当住客不是开玩笑。想到这里,我反而不惧怕了,勉强站起身;对着白衣人就吼了一声:“来吧,要杀就给个痛快。”
吼完这一声后,我想到了家里的父母;想到了前女友张娟,想到了以前从学校到工作的一切,叹了口气,心说这二十多年还真是失败啊;一无是处一无所有啊,老爸老妈对不起了;儿子先走一步了,来生再来报答养育之恩了。反正我也没什么朋友,除了父母估计也不会有谁记得;死就死了吧,以前想过很多种死法,没想到是这个死法,刚刚还在有想死的心,那么快就应验了。
我双手插在裤子里,头抬起望着天;尽量拜一个帅气的造型;可惜天上没有明月星辰,不然也可以悲壮一些。那么等了片刻;那边的白衣人一直没有过来。我往白衣人看了一眼,发现他在发呆,随后我听到白衣人用调笑的口气说:
“嘿,你想死?我不会让你那么痛快的。”
白衣人说完后,就一步跳了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喂了一颗什么东西,来不及吐出来;白衣人已经一掌拍在我后背;我一下就把那颗东西吞了下去。咳嗽着瞪着白衣人,白衣人一脸的嘲讽:“不用瞪我,我刚刚给你吞的是一颗毒药,你如果死不了,明天这个点再来这里找我,要是不来,以后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听完后,就准备要拼命,长那么大威胁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以前是,以后还是,即使是死也咬这个阴险的小白脸一嘴;呸,是打他一脸。
白衣人说完后,速度奇快的闪了几下就消失不见了,我甚至都还没说话,连手都还没抬起。站在原地看着白衣人消失,我大喊了一声:“你回来。”
可是周围安静得除了我的呼吸声再没其它声音了,我站了许久;最终还是走回了家。在路边找了个公厕清洗一下,免得回家后被母亲见到;又是一番询问,到时很难解释;也不愿让父母担心。
揉了揉胸口,没觉得太严重;就是有些闷,看了一下时间我,就加快速度回了家,到家后;父母都做好了晚饭,在等我;还有弟弟妹妹,四人都坐在桌前。母亲见到我回来后,高兴的叫我吃饭;我急忙放下包去洗手,坐下就开始吃完饭。母亲看了我一眼问:“昭玮,你身上怎么湿漉漉的?”
“哦”我边吃边回应道“刚刚上公厕水龙头坏了,没事。”
母亲也就没有再多问,我忍着胸口的剧痛;保持平静的吃了饭后就回到了房间。刚关上门,就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洒在地上;这口乌黑的血吐出来后,我感觉胸口舒服多了。勉强稳住身形,找来纸巾擦干净;直到擦拭的看不出痕迹,我才去打开窗,透透风。把纸巾卷成一团,放进包里,我拿出烟来点了一支,平时很少抽烟;以前发誓找到女友后就戒烟,后来认识张娟差点就戒了,但是没等我真正戒成,我们就分手了。
看着漆黑的窗外,我吸了几口烟;回想刚刚遇见的白衣人,觉得这已经不算是人了;那身打扮,那个长相;那诡异的速度。明天要不要去呢?刚刚吞了那颗毒药,估计不去还真有可能会生不如死。看来明天还要走一趟,怪自己这臭脾气;早知得罪不起就不要去惹他了,哎,明天是死是活到时候再说吧。
想完这些我熄灭了刚刚抽完的烟,躺下休息。身体不知为什么很疲倦,一躺下就睡着了;梦里我看看到有一个老人站在一条大龙身上,往我招手,我想过去;但是刚迈开步,就看到脚下是一片深渊;不怕动弹,那边的老人又朝我招了招手;我想跳过去去,一跳就掉进了漆黑的深渊里;拼命的叫着救命...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我躺在了床下;爬起来暗自嘀咕了一声,感觉胸口没那么痛了;肚子却很饿,穿好衣服出门去吃了很多早餐,就去上班;一路上总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不对劲,我也没发现,一直等到下班后,走到那片坟山;快黑的时候,才发现那里不对。
我的眼睛居然在晚上能看见很远的地方,视力极好;如同白昼一样,我惊讶的合不拢嘴;站在坟山的路上,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在我发呆的时候,看到了远方一个白衣人正在微笑着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