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三个从开始谈论起自己来,禹安平连忙屏住呼吸,生怕漏掉半个字。
法智道:“你说的是那个在赌场里与宇文天打架的小子?”
南宫楚道:“对,就是他,一开始我还怀疑自己看错了,直到他跟方仲然那一伙人一起走进了赌场,我才知道我的猜测是对的。”
法智道:“嗯,我也在赌场里看到了这个小子,身手很不错,那武学修为只怕达到了武师颠峰境,如果他是方仲然的人,倒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
法智接着又道:“只可惜他出来的时候,我们脱不开身去跟踪他,不知道这小子在何处落脚。若是能搞清楚他的行踪,也好对他加以防备。”
南宫楚又道:“对了,灵儿妹妹,我叫你来这家客栈订房间的时候,可有看见这里有可疑的人住进来?”
灵儿道:“你放心,我来的时候,福来客栈还没有人住进来呢,再说这福来客栈的桃掌柜还是我爹爹的朋友,所以呀,请楚哥哥放心,这里绝对安全。”
南宫楚还是不放心道:“我们这些天日夜奔波,整日担惊受怕,直到今天晚上才得睡了个安稳觉,只不过在刚才我睡来的时候,发现我们隔壁的那间客房也租了出去,却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何许人。”
灵儿道:“这里是客栈,有人住进来很正常,只要不是我们的敌人就成。”
南宫楚道:“原本我也警醒着一直注意聆听外面的动静,但这几日实在是太过劳累,不成想很快就睡了过去。要是能在隔壁的人住进来之时将他们打探清楚就好了。”
灵儿道:“楚哥哥,你就别疑神疑鬼了好么?”
南宫楚道:“这可很难说,说不好隔壁的人就是方仲然派出来的探子!”
法智道:“不可能,若他是方仲然的探子,这里恐怕早已被他们团团包围,我们又岂能像现在这等安然自在?”
南宫楚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们在屋里呆着,我去门外探探情况。”
屋内响起了脚步走动声,禹安平心头不禁不些发慌,想不到这个南宫楚竟然如此多疑,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刚好言中了自己就住在他的隔壁,虽然自己并不是方仲然派出来监视他们的,但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看出来,他们明显与方仲然是对头,虽不知道他们因何要敌对。但要是在此时被南宫楚他们撞见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禹安平弓着身,小心而又快速地退回自己的房间,谁知道脚还未跨进门坎,就听见南宫楚一声大喝:“是谁在外面?”
禹安平吓得缩了缩脖子:我被发现了?
正在犹豫间,却突然听到一阵金属破空之声,随即看到数十点寒光疾如闪电一般袭向二楼禹安平所在的位置,禹安平惊得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地撞开房门滚入屋中,那寒光却呜呜叫着打在门柱和窗棱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啪啪声。
隔壁的南宫楚也大叫了一声:“大家小心!”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金属碰撞声,几点寒星又从南宫楚他们的屋里复而飞出直扑夜色中的大厅,黑暗之中顿时传出数声惨叫。
南宫楚怒吼道:“何方鼠辈,竟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搞偷袭,有种都给我滚出来!”
南宫楚的话音刚落,黑暗之中已有数条人影像幽灵一般破窗而入,紧接着隔壁传出一阵剧烈的金铁交鸣声。
禹安平这边的屋内已被打入几枚寒星,他想这肯定是某种暗器,幸运的是这几枚暗器合部都打到了墙上,此时的禹安平,最关心的就是还睡在床上的筱月,当下连忙纵身扑向床边,但是随即大吃一惊,因为床上早已空无一人,禹安平心底一沉,喊了一声:“筱月,你在哪里?”
话音刚落,两条黑影已破窗而入,黑暗中两道寒光一闪,原来是两人各执一刀,分别从自己的脖子和腰部砍到,禹安平不及多想,嘴里喊了一声:“筱月你自己小心。”连忙身子向后一翻,躲过两人的攻势,却不想脚下还未站稳,那两人已飞身直起,一人跳上屋顶刀尖朝下对准禹安平的天灵盖猛扎下来;而另一人则一个急闪到了禹安平身后,似乎想要切断他的退路。禹安平手中并无兵刃,只得随便抓起一个凳子进行招架,谁知道这凳子与对方的兵刃一碰,顷刻之间便如豆腐一般被斩成数块,甚至对方有招抢攻,那刀尖已划过禹安平胸前的衣服,他只听到嘶地一声,自己的衣服便当胸而破,好在自己躲得及时,并没有被伤到皮肉。
禹安平心下大骇,这两人的武功虽然不及那宇文天,但明显比那麻重九强多了,况且双拳难敌四手,加上对方手上又有兵器,禹安平在接了对方几招之后,便感到自己再也占不了上风。
只得瞅准机会退出门外,跳进了大堂之中,那两个人也紧跟着追杀出来。
此时大堂之中已打成了一锅粥,只是屋内没有光线昏暗无比,根本分不清敌我,禹安平左右躲闪,几个箭步冲到门前,运力对准大门就是一脚,只听轰地一声,那厚重的朱漆红门应声而破;
禹安平这样做,原本害怕与那南宫楚他们撞面,自己有口难辩,于是是打算抽身而逃,却突然想起筱月还藏在屋内,只得抢过一具尸体旁边的钢刀,再次杀回屋内,这些黑衣人又紧随其后,追杀上来,但禹安平手里有了兵刃,胆子便大了几分,对着前面挡路的几个黑衣人便是一阵乱剁。
可惜禹安平只会一些基本的拳脚搏斗,而用兵刃与人对打却是头一遭,虽然他手里的刀舞得呼呼生风,却很难伤着那些经过严酷训练的黑衣人,倒是那正在楼下酣战的三人,几个回合下来,已放倒了十多个黑衣人,怵得那些黑衣人不得不收了刚才的凌厉攻势,改为与那三人周旋起来。而追杀禹安平的黑衣人,一见楼下败势已显,但互相递了个眼色,其中一个抽身前去支援楼下。
眼前这个黑衣人显然不把禹安平放在眼里,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一个没有对敌经验的菜鸟,虽然禹安平功力不弱,但是自己只要找准机会,将其斩于自己刀下应该不成问题。
禹安平提着刀,一边提防着黑衣人突然发难,一边用目光扫视屋内,嘴里喊道:“筱月,你在哪里,听到了应一声!”
但屋内并没有人答应他,禹安平心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怀疑筱月已经不在屋内,说不定在自己偷听南宫楚他们谈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溜走了。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搞不清她为什么要离开,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一定是达到了某种目的,所以便离开了。
禹安平心头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到底还是没能过得了美人关。
只是眼下他并没有机会去想太多的事,他得想办法解决眼前这个麻烦!
那黑衣人虽然蒙着脸,但是禹安平明显可以看到他眼神里对自己充满了蔑视,他肯定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一只在劫难逃的猎物而已。
但求生的本能,让禹安平不得不在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
眼下这个黑衣人一心只想着要杀死自己,那么自己不妨就给他制造一个可以让他杀死自己的机会,禹安平这样想着。
他侧目看到了一条在床边被砍断的细长横木,此时正斜斜地插在早已破烂不堪的窗户上,当下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他举着刀,盯着黑衣人一步一步向窗户边的墙角退去。
黑衣人见状,明显在眼里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要知道,那墙角虽然可以护住自己的后背不被攻击,但是也能让禹安平的拳脚无法施展,这对于毫无打斗经验的他来说,这墙角无疑就是一个死地,所以那黑衣人的眼里露出了冷酷的笑,仿佛在他的眼里,禹安平已经是个死人。
果然,他一看到禹安平已无路可退,便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禹安平胡乱地挥刀招架,手里刀却被几下打落在地,黑衣人更加得意,对准禹安平的胸口一刀刺出;
就在这时,禹安去却笑了,黑衣人看到禹安平的笑容,心中感到诧异,但他随后便明白禹安平为什么要笑了,只可惜已经晚了!
禹安平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那根一头被砍得尖利无比的横木上,说时迟那时快,横木已经朝着黑衣人挥了过来,黑衣人招已使老,根本来不及向后闪避,只听嗤地一声,那横木尖利的斜面已经划过了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一把抓住自己的脖子,连退数步,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禹安平,数息之后,终于站立不稳,咚地一声倒了下去,身子开始不住地抽搐。
禹安平身上已大汗淋漓,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还没有死透的黑衣人,大喘了几口粗气,感到自己的胃开始收缩,弓着身子开始呕吐。
这时外面突然灯火通明,杂乱的脚步声和呐喊声响了起来,禹安平站起身子来,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黑衣人,提起刀正要出去看个究竟,却发现一个身着青衣的娇小身影闪了进来,接接着一个身着袈裟,手提木棍的和尚也退了进来,而最后进来的是一个身着白衣,手提长剑的青年人,这三人正是住在隔壁的南宫楚他们三个;
三人一见禹安平,眼里俱是一惊;
那南宫楚抢先道:“是你?”
禹安平点头道:“是我,但……”
他刚想解释,南宫楚却突然一抬手,长剑已搭在了禹安平的脖子上面,南宫楚喝斥道:“看来我猜得一点也没错,你果然早就藏到我们的隔壁监视我们,小贼,你受死吧!”
禹安平大吼一声:“慢着!”
南宫楚手里微一停顿,但锋厉的剑忍已经割破了禹安平脖子的上皮肉,鲜血已经顺着剑锋开始流淌。
南宫楚满脸怒色:“小贼,你还有什么话说?”
禹安平道:“我不是方仲然他们派来的探子!”
南宫楚冷笑一声:“你不是他们探子,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些黑衣人是怎么回事,现在外面那些官兵又是怎么回事?”
禹安平急道:“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找到你们的,另外我也根本就不知道你们会住在这里!”
南宫楚突然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禹安平道:“这事我跟你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但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南宫楚闻言已彻底失了耐心:“你不用解释了,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