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老,乃是燃血教之人!”
话音落下,斩仙殿内一片沉寂,所有人都被陆然所言震惊,而陆然的眼睛,则是观察着长老们的神情。
“不会!不可能!”
“对,怎么可能呢!苏长老对宗门的贡献,大家都看在眼里。”
“陆然,休要胡言乱语。”
“苏长老为宗门尽心尽责,没想到,到头来却被人污蔑。”
斩仙殿沸腾了,一位位长老怒目而视盯着陆然,愤怒的咆哮。
然而,也有不少长老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不是不相信苏宰,而是事情太过蹊跷,此次任务是在苏宰的提议下才形成,而且也是苏宰提议让出色的弟子前去,就连陆然,也是苏宰刻意提及的。
当陆然开口后,古易已经信了大半,相比苏宰,他更加了解陆然的为人,也更加的信任何正豪。
还有就是,苏宰死时穿的衣服,太过异常了。
“古门主,苏长老定不是燃血教之人,陆然肯定是心有不忿,才有此言。”
“陆然绝对有所隐瞒,当时秦长老等人找到陆然后,他竟然不顾几位长老的阻拦杀了段延风,十分可疑。”
“说不定陆然才是燃血教之人。”
古易看着几个为苏宰出声的长老,暗暗记下,不过为了平息众怒,他又问道:“陆长老,这又如何解释。”
“段延风死有余辜。”话音狠厉,陆然不做任何解释。
“你....”
几位长老无从辩驳,心下不忿的同声:“门主,事关重大,还望彻查此事,还苏长老一个清白。”
“此事无需再议,我相信苏长老是清白的。”
话一出口,古易就看到无数惊讶的目光看向自己,特别是陆然,神色阴冷。
视而不见,古易继续说道:“苏长老与何长老为我万刀门殚精竭力,死而后已,好好安抚他们的家人。”
紧接着,古易面色一沉,厉声道:“即刻起,我万刀门管辖范围之内,但凡有燃血教的身影,全力围剿,一个不留!”
“谨遵门主令!”
所有长老齐声附和。
从斩仙殿出来,愤郁的陆然并没有返回竹林,而是被古易拦住。
“对我不满?”古易可以感觉到陆然犀利的眼睛中夹带着愤怒的目光。
“当然!”沉声,陆然低喝。
“苏宰不管是不是燃血教之人,他都只能为我万刀门而死,因为他是万刀门的内门长老。”心平气和的诉说着,古易希望陆然能够明白自己的苦心。
真要将苏宰定为燃血教,这对万刀门名誉将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而且也会影响万刀门在弟子中的凝聚力,造成一定的惶恐。
“我只知道,苏宰是燃血教之人,是我万刀门大敌。”摇头,陆然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罢了,随你怎么想吧。”无奈,古易身影消失。
站在何正豪的院子外,陆然抬起的手又是放下,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何富贵,面对苗绣。
“吱!”
门开,陆然看到苗绣的身影,暗暗心惊,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她是何时走来的。
“陆然,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富贵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苗绣招呼着陆然。
片刻的失神,陆然看着苗绣和蔼的面容,当自己告诉她何正豪的事情后,她又该怎么办。
“不了,我先回去。”陆然转身,面沉如水。
竹林,陆然看着竹屋,他竟然有些却步了,即便这是他的屋子。
见到陆然的身影,焦急等候的何富贵立刻跑了出去,一把拉住陆然,着急的呜咽道:“陆然,陆然,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跟出来的胡鹏等人,一个个也都是紧皱眉头,不忍心看到这一幕。
陆然可以感觉到何富贵手上的力量,像是要捏碎自己一般,深吸几口气,陆然浑身紧绷着,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何长老,战死!”
“噗通!”
何富贵双脚发软,要不是陆然架着,就直接瘫倒在地上。
“富贵!”“富贵!”
身后几人担心的出声,何正豪的死太过突然了,别说何富贵,就是他们到现在也无法接受。
轻轻推开陆然,何富贵六神无主的坐在石凳上,双目空洞的注视着前方。
这一坐,就是一夜。
期间,陆然让胡鹏去苗绣处报信,说是何富贵住在竹林。
清晨,太阳初升,万物苏醒,愣坐了一夜的何富贵起身。
不远处,陆然上前:“我送你回去。”
回身,何富贵看着站了一夜的几人,勉强的笑道:“不用了,你们也陪了我一夜,去休息吧,我能处理好。”
拒绝了陆然的好意,何富贵独自回家。
还是不放心的,陆然远远的跟在后面。
就像是昨日的陆然一样,何富贵站在自家门口,久久不敢抬手。
最终还是苗绣走了出来,责怪道:“怎么现在才回来,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你夜不归宿,肯定又要训斥你了。”
听到苗绣提及何正豪的一瞬间,何富贵再也忍不住,扑在苗绣的怀里,痛声大哭。
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儿子,不明所以的苗绣也是跟着掉起了眼泪,问道:“怎么了富贵,是不是在外面受什么委屈了,别哭,有什么委屈跟娘说。”
何富贵听此,这才急忙擦抹眼泪,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咱们先进去吧。”
陆然望着关合的院门,心中叹息。
回到正堂,何富贵勉强的笑着,安慰着母亲。
可知儿莫过母,苗绣又怎么看不出何富贵心中瞒着什么,即便何富贵小时候再怎么受欺负,也没有今天这样嚎啕大哭,心疼的苗绣一定要问个明白。
面对母亲一再的追问,何富贵浑身颤抖着,低声的呜咽:“娘,父亲走了。”
瞬间,苗绣浑身僵硬,不能动弹,她看着哭泣的儿子,回想着丈夫的身影,眼泪如那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下坠。
“我就知道会这样,都是我害了他。”苗绣的心在撕裂着,如果不是自己的拖累,丈夫根本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自己无数次的劝说,都无法阻拦坚决的他。
最终,还是出事了。
深深的自责,苗绣多么希望死的人是自己。
眼泪如水,从脸庞上倾泻而下,直到眼睛干涸,再无一滴泪水。
不知多久,躺在床上的苗绣看着不断照顾自己的儿子,缓缓的起身。
“娘,您先别动,安心静养。”苗绣在正堂上晕倒,何富贵整个人都要炸裂一般,刚失去父亲的他,不能再看到母亲有什么闪失。
“扶我起来!”苗绣沉声,她的心还在痛,可她更知道该做些什么。
“您这是干什么!”何富贵焦急着,扶起自己的母亲。
“收拾东西,咱们搬出去。”苗绣轻声说着。
“搬出去?为什么!”诧异,何富贵不知道母亲的用意。
“你父亲一心为宗门着想,现在他走了,咱们还占着这么大的院子,不好!等你什么时候成为长老,咱们再回来。”苗绣说着,态度异常的坚决。
“好,咱们搬出去,搬到竹林。”何富贵心下愧疚,以前他从没有为何正豪着想过,现在,他不能让人们再非议。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修炼,早日带母亲回来。
收拾完东西,何富贵与苗绣走出院子的时候,月色初上。
即便如此,一路行来,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他们。
何富贵与苗绣搬来竹林,陆然等人自是出门相迎,程鸢知道苗绣伤心,特意劝慰着。
第二日,天不亮,竹林内传来刀舞的声响。
众人也都起身,开始修炼。
宗门内,对两位长老身死的事情还议论纷纷,但随着捷报频传,围剿一处又一处燃血教巢穴,人们也开始忘却最初的起因。
竹林内,几人也都是努力的修炼着,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
程鸢照顾着昏迷不行的苗绣,而陆然与何富贵等人,一个个紧皱眉头。
“富贵,伯母之前是否有这种情况?”任成云担忧的问道。
“有过一次,那次我特地从卢师兄那里拿了两颗补血丹,可还是没用。”何富贵焦急着。
“不是丹药的事情,还是要找到病因,不若去请丹药房的阮长老来看看。”胡鹏提议着。
“我这就去。”何富贵急忙点头。
“啪!”
动身的何富贵被陆然拦住,只见他面色凝重,微微摇头,朝众人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对富贵说。”
暗暗点头,胡鹏几人走出去,陆然又是朝照顾苗绣的程鸢道:“程鸢,待会儿再进来。”
“嗯!”程鸢担心的看着苗绣,还是走了出去。
众人离开后,何富贵神色紧张,忙问道:“陆然,你是不是知道我母亲生的什么病,你知道就快说啊!”
“何长老的乾坤袋,是不是在你这里。”陆然沉声。
“是啊!”何富贵急忙拿出乾坤袋,交给陆然。
打开,陆然一眼就看到一个红色的瓷瓶,他从中感觉到了一丝燃血教的气息。
挣扎着,陆然皱眉,最后还是拿了出来,递给何富贵:“用瓷碗,倒一滴给伯母。”
激动的,何富贵立刻照做,将瓷瓶打开,向瓷碗中倒了一滴。
猩红的液体出现时,何富贵心中一惊,却也顾不得思索,喂给苗绣。
片息,苗绣苍白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