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铁青，阴沉的如那深不可测的潭水，方志游眼睛紧紧的盯着陆然，他还记得去年此时，他在台下看到陆然时，心神一震，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自己要像陆然一样站在那里。
于是乎，方志游进入万刀门后，努力的修炼，拼命的修炼，可是他发现，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陆然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头顶。
人们谈起自己，都会提及陆然，甚至有人把自己比作第二个陆然。
起初，方志游还有些沾沾自喜，可是随着修为的提升，陆然的消失，人们再将自己比作第二个陆然的时候，方志游心中就会升起熊熊的怒火。
自己就是方志游，何须用他人的名号标注，而且陆然，又有什么资格让自己甘居第二。
“詹长老，百闻不如一见，陆然也不过如此，花费一年的时间才炼神，徒有虚名罢了。”话音冰冷，方志游不屑。
再过不久，不，最多一个月，自己必定炼神，到那时，看还有谁觉得陆然比自己强。
不快着，詹成霖见陆然走来，露出了笑意。
“詹长老，没想到今年还是您主持。”陆然轻笑着，拱手示意。
“没办法，门主的号令不得不遵从，倒是你，一年来毫无音讯，可是让不少人担心啊。”笑谈着，詹成霖发现陆然变了，不仅仅是修为上的变化，为人处事的方式，也变的得当，与之相处，就像老友相逢一般
“是陆然考虑不周，让大家担心。”感叹，陆然拱手：“现在就不打扰詹长老，陆然先回竹林。”
“去吧，也让富贵他们安心。”和善的说着，詹成霖看着陆然离去。
身旁的方志游，看到詹成霖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心中更是阴沉。
竹林，何富贵几人正闲聊着。
任成云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不由笑道：“陆然回来了。”
“怎么可能，别骗我们。”何富贵不信的转身，看到陆然后，顿时跑了过去，围着陆然转了几圈，还是不敢确定道：“你是陆然吗？”
“如假包换！”陆然无奈的摇头，何富贵还和以前一样。
接着，何富贵拉起陆然就向几人走去，一脸激动的说道：“程鸢，看，陆然回来了，你小师叔回来了。”
登时，几人无语，程鸢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恭喜，成为炼神。”林恪率先拱手，任成云和胡鹏也都是拱手祝贺。
程鸢打量着陆然，疑惑道：“没什么变化啊，小师叔你真的炼神了。”
众人哄笑，何富贵也是轻笑着说道：“陆然肯定炼神了，否则他不会返回宗门的。”
恭贺之后，几人围坐一团，目光皆是停留在陆然的身上。
“说说，你这一年都去哪了？连个信也没有！”何富贵埋怨着，陆然一回来，程鸢脸上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当初就应该让陆然晚些走。
“没去哪里，在一个地方静修。”陆然叹息，其实他半年前就已炼神，只是心有牵挂，才迟迟不愿回来。
离开万刀门后，陆然去到了卫水河畔，这一去，便不想再离开，就像那十年一样，每日里长伴土丘，静心而坐。
心静之下，没有两个月，陆然便有了突破的迹象，而后的日子，他没有刻意的修炼。
半年之后，自然而然的突破，成为炼神。
又是停留了半年，陆然才动身返回。
“静修？那也应该告诉我一下啊！”发着牢骚，何富贵不满。
“让大家费心了。”陆然微微摇头。
“回来就好，你不知道，你消失的这段时间，什么样的传闻都有。”胡鹏欣慰的说着。
“是啊，宗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也要小心一点。”提醒着，任成云肃然。
见何富贵等人都是附和，陆然有些好奇，万刀门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几人都是心有顾虑。
难道，古易又有了什么动作。
“怎么回事？”出声，陆然发问。
暗暗惊讶，林恪觉得陆然变了，要是以往，陆然肯定不会过问，不过这样的变化，林恪却愿意看到。
“小师叔，你不在的时候，很多人都来竹林挑战，最后一位吴师兄发话，他们才偃旗息鼓。”程鸢气愤的说道。
“是吴宏远师兄，他已经炼神，成为了外门长老。”林恪补充道。
“他是外门长老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当时我还怠慢了他。”不高兴的，程鸢嘟起嘴。
脑海中回想起吴宏远的样子，陆然点头，吴宏远倒是会这样做。
何富贵见程鸢自责，不由劝说：“没事的，吴师兄不是心胸狭窄之辈。”
交谈之下，没有什么欢声笑语，更多的是几人谈论宗门的状况，觉得现在万刀门的风气有些不正。
多是聆听，陆然有所了解。
不在的这些日子，古易虽然没有再大动干戈，但之前的变革已经初见成效，不少之前默默无闻的弟子一鸣惊人，这其中有些气量狭小之辈，挑战那些曾经欺负过自己的师兄弟，将之重伤。
像是有意放纵似的，古易并未处罚伤人者，就这样挑战之风蔚然，师兄弟之间比斗，也都是全力以赴，不敢留手，生怕受伤。
就连胡鹏这样一心修炼，不问世事的人，都有被挑战的经历。
何富贵倒是没有被挑战，可他已经听不少师兄语重心长的叮嘱，要自己小心点，说不定哪天就有人找他麻烦，弄得他整天提心吊胆的。
华灯初上，诉苦的何富贵看天色不早，起身告辞，众人也各自散去。
神色凝重，陆然还坐在竹林内，听了众人阐述，现在的万刀门给他的印象虽然是欣欣向上，却也令人担忧。
真正的战斗确实能够提升弟子们的实力，但如果在胜负分明的情况下还不留手，就有些不合情理。
如此以往下去，人们心中会缺少敬畏，若是人人心无敬畏，那离万刀门灭亡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思索之间，有人靠近，陆然看去，却是詹成霖。
“詹长老！”陆然出声示意。
“想什么呢。”詹成霖笑着，掏出一瓶丹药，说道：“这是门主答应你的三颗凝神丹，当时你离去的太突然，现在让我带给你。”
“我已炼神，不需要了。”摇头，陆然没有接受。
“门主早就料到你会拒绝，既然你不要，那就只好给更需要它的人了。”詹成霖收回丹药，心中遗憾，他是想陆然接受，可也不能言明，否则传出去落人口实。
“詹长老，能不能带我去见门主。”话虽贸然，陆然却是经过深思熟虑，他不能看着身边的人惶惶不可终日，更不想万刀门变得疯狂。
“你要见门主？好吧，我带你去，相信门主也乐意见到你。”惊讶着，詹成霖答应下来。
空荡的院子一点没变，但陆然眼中的古易，却是少了些锐气。
当初古易初任门主时，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不可一世，宗门内的人，谁都不敢、也不能违抗门主令。
可是现在的古易，面容上的锋芒收敛了许多，同时也变得冷冽起来，让人无法靠近。
“你要见我，何事？”清冷的月光下，古易的话音更是冰凉，没有一丝感情。
“希望门主能够约束同门相残之风。”迎上古易的目光，陆然沉声。
“哦？你也开始关心宗门的事务了。”像是好奇，又像是嘲讽，古易面无表情。
“非是关心，只是身旁的人有所牵累，自然也无法置身世外。”解释着，陆然毫不避讳。
神色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古易闭上眼睛，面色冷峻，说道：“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万刀门想要重新崛起，必然有人要做出牺牲。”
“回去吧。”
沉重的话语，陆然有些无法接受，奈何古易心意已决。
离去前，陆然又是说道：“还望门主再三思量。”
送走陆然，詹成霖回到院子，心下摇头，他要是知道陆然见古易说这些，肯定不会带他来。
“他没有要凝神丹？”古易出声。
“没有。”詹成霖回道。
“那就给方志游吧。”说着，古易挥手。
走出院子，詹成霖身形一滞，暗道：果然还是给了他。
院子里，古易承受着月光的洗礼，刚才那一刻，他有些意动，但已经太晚了，如果方志游没有出现前，陆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古易肯定会听取，并且全力支持陆然。
可惜，现在有了方志游，他不再需要陆然。
万仙山一座山峰，月光下，两道人影对立。
“何长老，想的怎么样了。”
“让我背叛万刀门，绝不可能。”
“呵呵，背叛，说的多难听。再说，如果我将贵夫人的事情昭告天下，就算你是内门长老，万刀门再大，只怕也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苏宰，我最了解你，贪生怕死，残喘在燃血教之下，你敢说吗。”
“何正豪，你不要太过分！”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好，我不和争辩，这件事情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总之，不要坏了我们的好事，否则，等着鱼死网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