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了”。
语音刚落利维坦就跳下船朝着触须怪快速游去。
昆卡站在船上看着利维坦背上的海妖外壳,诚心感叹着他确实是自己最为尊敬的对手。无论对手多么强大,利维坦从来都没有过怯战的意思,他想起这些年来他和利维坦每次交手,利维坦明显打不过,却是从来都没有怕过自己会被杀。利维坦每次战到最后都会以自己肚子太饿为由撤兵,他很清楚,利维坦起初也许会有,但这些年绝对没有过要占据战栗之岛的意图,他半个把月就会找自己来挑战,而每次所带士兵里面都会有很多新面孔,他的意图明显在训练自己士兵临场作战的技能。起初交战双方都会有伤亡,而到后来所有人好像都明白了,这场持续多年的战争最后也就变成了双方士兵的相互切磋,虽说是战争,但更像是互相练兵的一场场约定。
利维坦的盲目攻击无非是以卵击石,没战多久他就被触须缠住动弹不得。
“不好”。
昆卡急忙跳下船冲向触须怪。
好在利维坦有一身坚硬的海妖外壳,触须能够将其缠绕,却不能够伤他分毫。
昆卡持刀砍向缠着利维坦的触须。
然而在昆卡游向利维坦的同时,更多的触须已经缠绕在了利维坦身上。
昆卡挥舞着刀锋,一刀斩断一根一人粗的触须,刀刀精准,鲜血瞬间染红了这片海域。
利维坦从昆卡斩断的触须间露出头来,开始召唤巨浪砸向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触须。
触须怪彻底被激怒了,他发现自己力逾万斤的触须竟然不能将利维坦捏得粉碎,直接将利维坦送向自己锋利的獠牙。
“不要”。
昆卡刀虽快,却也不能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将团团包裹在利维坦身上的触须全部砍断。
利维坦被触须卷着直飞利齿而去。
昆卡顺势向上游去,长刀直刺触须怪下颚。
触须怪在剧痛下没来得及将利维坦咬碎,直接将其吞下。
昆卡挥刀便要再砍,不料被从左侧挥舞过来的触须正中腰际。
被砸出去十几米远,游移在血水中的昆卡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大脑开始浑浑噩噩。
触须怪在向自己游过来。
“要死在这儿了吗?”。
昆卡内心一阵绝望,不,决不能就这样被触须怪杀死了,就算是死也要等把利维坦救出来以后再死。
他决心要用幽灵船的终极杀招。
“此招一出,不死即残”。
这是他的父亲当年教他时所说的,他的父亲说没有学会幽灵船的终极杀招就等于没有学会幽灵船召唤术,但他的父亲也说希望昆卡一辈子都不要用到这一招。
“不死即残,都快死的人了还会在意这个吗?”。
昆卡会心一笑,闭上眼睛,开启终极幽灵船召唤仪式。
很快,一艘巨大的冰船刺破苍穹,轰然坠下,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其自身也在行走过程中随时改变着形状和速度,昆卡之前沉入海底的舰队很多船只和船员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海面。在冰船将要坠落到海面时他身上的冰封开始消融解除,一个与昆卡神似的透明人横空出世,立于海面,透明人双手微扬,一瞬间在昆卡和触须怪之间凭空又多出了一个和触须怪不差分毫的触须怪,直冲触须怪而去,同时所有的船只和船员也一齐跟着冲向了触须怪。战局瞬间扭转,触须怪怒吼着逃入海底。
“就那样让触须怪逃了?”。
司里西丝听得很入神。
“是的,触须怪怒吼着逃走以后透明人并没有去追”。
“那昆卡呢?还有那个会复制其他东西的透明人怎么样了?”。
司里西丝继续发问。
“昆卡在开启自杀式的终极杀招以后就昏死过去沉入海底了,至于那个透明人在触须怪逃走以后忽然凭空消失,就跟他从未曾来过一样,还有那些复制的船只船员触须怪也在那一瞬间一起消失了”。
“你当时就坐在岸上看着这场战争是吧?”。
司里西丝追问。
“没错”。
“那昆卡沉入海底你没去救他上岸吗?”。
“并没有”。
“看你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怎么会没去救他呢?”。
“我那次去战栗之岛,因为喝完酒没钱付酒钱,而酒家老板怎么都不肯相让,就动手打了那厮,没想到最后被昆卡那家伙拉去扣押了三天”。
“他扣押你三天你就见死不救,骗谁呢?”。
“哈哈,还是瞒不过你,我不救他是因为我觉得昆卡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那片海底我也去过,但我从来没碰到过那个触须怪,希望昆卡这次能探知触须怪到底从何而来,我越来越觉得海底并不只是简单的海底那么简单”。
“难道海底下面还有海底不成?况且昆卡是昏迷着沉下去的,他真的还能活着从那片海底上来吗?”。
“不讨论这个了,我倒是在想当年昆卡让你落得今天如此地步,你没有希望他立马死去,反倒很关心他会不会活着”。
司里西丝太多的问题让大汉失去了耐心。
“在遇到昆卡之前我也是从未败过,但自从那次败给昆卡以后,我开始渐渐自省,这些年我终于看开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其实此刻我并不痛恨昆卡,我痛恨的是那个趁人之危暗下黑手偷走圣杯的盗贼”。
“你有没有想过是昆卡拿走的?”。
“有想过,但很快我就知道圣杯绝不是他拿走的”。
“如何得知?”。
“因为我找昆卡问过”。
“昆卡说没拿你就如此确定他确实没拿?你就这么相信他?”。
大汉有些困惑。
“我只相信他的人品”。
动人以言者,往往其感不深,而真正能够代替一个人发出最能让人信服的声音的永远都是其人品,大汉对司里西丝能够有此判断很是赞许。
“好了,酒也喝完了,话也说完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昆卡的敌人对昆卡都能够信任至此,由此可知昆卡绝非阴谋算计之辈,大汉一直以来打心眼里讨厌那些朝廷任官者,而他此刻对昆卡的看法有了很多变化。
“我这儿很宽敞,你可以多住些时日”。
“每天都管酒管肉吗?”。
大汉内心对当初没有救昆卡的愧疚之情一扫而过。
“那还用说”。
“多谢你的盛情,不过我天被地床,餐风饮露习惯了,住不得你这娇房”。
大汉的生活作风还真是和他野人一般的外形很配。
“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司里西丝看着就要走出大门口的大汉忙问道。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尤弥尔”。
大汉真性情尽显无疑。
““冰盾之惧”尤弥尔?”。
司里西丝惊愕万分。
“正是在下”。
大汉略微停住脚步。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英雄,幸会”。
司里西丝话语显出些许崇敬之情。
“忘了告诉你,在你这坐驱逐之岛东边深海里,住着一群鱼人,你的圣杯也许和他们有关”。
大汉悠长地喊出这句话,人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万分感谢”。
司里西丝亦大声回应,感激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