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那双手看去，尚且年幼的少年牵着他走在战场上，有着史书记载的沉重与哀伤。
他动了动唇，没有出声。
前一刻他还在无尽海底，这里却是……千年前的北国沧暝。
他的祖先喊他——封楼。
那个千年前战死在沧暝边境的镇海将军。
那个指挥下的所有军队都被赐名七杀的封楼。
十年转瞬。
“通图得法旨入侵北域，天命所归，若我身死，你可自寻出路。”
他握上腰间配剑，神色不变，语气冷淡，“与君同往。”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姬云极气简直要被他笑了，“为了钱？为了权？你他妈都愿意和我一起死。”
“……”
他信任他，把所有军权都交托给了他，因此仅仅是边境失守，这个冰雪的国度被长驱直入，就要毁于一旦。
缄默中他还是低声回答，“我在验证一件事。”
“疯子。”语气咬牙切齿，可他的君主突然间又叹了口气，靠在王座上，“是我识人不明。”
“……”
直到那只异族宠物莽撞的撞破了门，才打破了这一室死寂。
侍女们惶恐不安的告罪，姬云极挥挥手，心灰意懒的让他下去。
他走在半道上，面无表情的把不知什么时候黏上的腿部挂件扯了下来。
对视一眼，腿部挂件砸吧下嘴，开口了，“你的灵魂味道有些不对劲。”
“……总是喜欢乱捡东西。”说着他把腿部挂件扔了出去。
腿部挂件傻眼，追着他跑。
“等等啊，对你们人来说灵魂难道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可是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最重要的是什么？
或许，是他错了。
王城，最后的一战。血战到底，士兵死战不退。
最后的最后。
“我们的魂魄起始于冰……”年轻的君主轻声念起禁咒，沉凝万载的冰雪开始消融，风暴席卷，“……唯我沧暝。”
原来这才是通图王城的由来，沧暝化作无尽海，通图铸就暴风之城。
倾国之力，只为填补海眼，却只可封印千年。
“云极。”呢喃中他向天空伸出手，就像最初一样。
但是这一战，无人生还。
泡沫倾泻，像是云又像是雾气堆积，闭目前他终于见到了蜃妖。
无尽海上。
漂浮的巨轮上铺盖着层层叠叠的深色海藻，不禁让人怀疑它是否还能行驶，承载着的无数奇形怪状的海妖中，
如雾的蜃吐气成楼，伊恩蹲在他身边，歪头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北国。
寒冬之下，冰棺之前。
尤里卡惊疑不定的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