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剑渊,外界不显,但生活在横断山脉的人却明白它的意义。
往日,落剑渊对于普通人而言只是一个给他们自杀用的场所,但这一次意义不同,无尘界可谓是风起云涌,几乎在同一天,久经尘封的落剑渊在世间重现天日,起因竟是骤然现世的十卷相关的羊皮地图。
可惜,葬兽的阻扰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变故。
落剑渊前,瘴气缭绕,这里已经接近山脉内围的深处了,稠密的瘴气快要凝结成滴,饶是以灵力护住口鼻,还是让人产生晕眩的感觉。
深不见底,“嘘,嘘,”呼啸之音不绝于耳,像是鬼在吟叫,偶尔又有点像器乐奏鸣之音。
黝黑的石碑悄然矗立,无数年的风吹雨打,碑上的自己依然清晰,一排苍劲有力的字体浑然天成,尽管文字古老的让人无法认出,但上面散发的独特意境,还是让人一眼认出。
此刻,正有两个人艰难的爬到这里,在他们身后,一群葬兽疯狂的咆哮,可是二人毫不在意,那些葬兽在他们眼中仿佛只是摆设。
他们正是借助河流避开葬兽袭杀的韩辰二人,葬兽也因此对他们穷追不舍,不过落剑渊成了他们二人避难的地方。
这里似乎天生排斥葬兽,曾经有一只葬兽在他们王的吩咐下,忍着恐惧闯入,只发出一声悲鸣,便被从落剑渊内飞出的光剑一击致命,在韩辰他们吃惊的眼神下烟消云散。
“快找找下去的方法,”牛怀看着那卷地图,希望能从上面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韩辰则徘徊在石碑前,想要寻找一些线索。
“也不知道前面几波人有谁已经下去了。”
“我看玄,就外面那些葬兽,要不是我对他们的习性熟悉,我们也不可能走到这里。”
“是是是,”韩辰看着有些得瑟的牛怀,恭维一声,忽然,眼神像是被什么吸引一般。
天无绝人之路,此刻的他们只有入落剑渊一条路可走了,原路返回绝对死无全尸。而上天也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快看,刘三他们果然来过这里,”韩辰又发现了一块刘三破碎的衣襟,越发确定自己的推测,可是他们又是怎么下去的呢。
正当韩辰深思的时候,一旁的牛怀仿佛中邪一般,拉着呆滞的韩辰纵身一跃,跳下深渊。
耳边回荡着呼啸之声,本就有些清冷的空气,随着下落的速度不断加剧,寒意愈来愈重。四周漆黑一片,更无法看清两边的情况。
眼见自己被牛怀拉下落剑渊,韩辰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这家伙也太疯狂了。
韩辰忍不住大叫:“你疯了!”
牛怀置若罔闻,只是盯着落剑渊下方,神色平静,手中紧握的羊皮纸上的光芒变得强烈起来。
用事实说话,临近落剑渊之底,羊皮纸化作一个一柄长剑,刚好容纳二人的站位,耳边划过的劲风慢慢减少,二人下落的速度逐渐放缓。
“你是怎么知道的?”
落剑渊底,瘴气的阻扰已经消失,但昏暗的光线影响到了人们的目力,两人掏出一个火折子,脆弱的火光下,视线明朗不少。
“这……些是?”
渊底寸草不生,火光的投影下,景象渐渐清晰,无数废弃的剑胚被插在地上,有些放在外面都是传说上的传世名剑,如蒙尘的明珠无法散发他们应有的光芒。
崖壁上,无数的雕像神色肃穆,眼中带着虔诚的目光看向同一个地方。
“当年葬于此地古剑,每一代都会有人在临死之前在渊底葬下,被一同葬下的还有他们的主人,当年的剑道圣地,能葬在这里被视为一种荣耀,只是近千年来,这里已经少有人光顾。”一道沧桑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感慨在二人耳边想起,这声音仿佛从远古传来,在诉说这里的往事。
“什么人,”牛怀有些憨厚的表情上露出一丝恐惧,警惕地看向四周,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羊皮纸化作的光剑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投射在空中,一道身影在二人惊愕的目光缓缓凝实。
光影中,一道人影白发如雪,飘逸的髯须,朴素的衣衫,目中那无法隐藏的睿智,带着看透世情的沧桑,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微笑,让人感觉是一位慈祥的长者。
“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了,这次借着羊皮地图又让它重新出现在世人眼中。”
“消息是故意放出去的?”
“长时间呆在这里,太孤单了,想找点乐子玩玩,毕竟悠久的寿命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前面有不少人在等着你们。”
太悠久的寿命总会让人产生一些变化,那老者说完,化作一道流光飘在二人身前,为他们照亮前路。
韩辰二人面部抽搐,无奈叹道:“这得多无聊,才能干出这种事。”现在,原路返回的几率等于零。
前方影影绰绰,开始出现生机,但这久违的生机也只是一星半点,同时周遭的温度开始缓缓上升。
炙热的岩浆,蒸腾的热浪铺面而来,前方忽然被成片的熔岩隔绝,一条仅容一足的羊肠小道映入二人眼帘。
生死道,取地心熔岩而筑,入之生死意难测。
一眼难忘其尽头,这条路蜿蜒曲折,犹如一条巨蟒盘踞在此,每隔一段都会有一个光点移动,那应该就是在他们之前进入的人。
这条道上不时有人坠落,连呼救声都来不及喊出,炙热的熔岩便已经燃尽他的躯体。
灵力,在这里只能勉强抵挡翻滚的热浪以及炎毒,对于熔岩,这些脆弱的灵力护罩起不到任何作用。
韩辰二人谨慎地走在这条路上,不时看见前方的队伍中,有人不幸的坠入熔岩中。心都随着坠入的人紧张起来。
冷静,冷静。
身体在热浪的侵袭下变得火烫,一阵眩晕的感觉爬上脑门,此刻再不走完,韩辰有种感觉,自己也会如之前的人一般,坠入这地狱般的熔岩中。
经历了漫长的心理折磨,韩辰气喘吁吁的抵达对岸,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