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被大雪覆盖的这一消息不胫而走,吸引来了许多洛克村好奇的村民们的关注。不明所以,于是私下里村民们窃窃私语,众说纷纭。
有人说很正常,天热还有下雪的呢,有什么好奇怪的。
也有人说天降瑞雪,这是好的兆头,老祖宗们积的福泽,接下来肯定好运连连。
也有一些好事的人说这是坏兆头,这下雪时候不对,这是上天要降怒惩罚,我们应该设坛祭天祈求宽恕。
等等.......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村民只为过得安生,于是管它有的没的,最后村民们真的决定就在墓地设坛祭天,猪马牛羊什么的摆的满桌子都是。
这倒便宜了始作俑者,乌小白。几天下来一顿狼吞虎咽,美美地享受了一番。第二天村民一看,祭品少了,都以为上天显灵,一个个脸泛红光,喜上眉梢,长舒了一口气。
三天后,雪水消融,墓地又归为一片寂静。乌小白这几天为了躲村民,爬上爬下墓地后的‘祈竹峰’。‘祈竹峰’遍地长着竹子,和乌小白木屋旁的一样,茎粗坚硬,很难砍断,而且叶子的长向不是朝阳生长的,而是朝墓地的方向生长,这就是唯一神奇的地方,所以村民觉得这是庇佑之意,命为‘祈竹峰’。没人去砍,任其生长。
这里是乌小白除了清扫墓地外来的最多的地方。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在乌小白听来总是那么悦耳,令人心神静谧。
祈竹峰顶刚刚好可以一览墓地的全貌。雪融后的墓地变得焕然一新,乌小白一眼扫过去顿感心中舒畅,欢快无比。
“咦?有点不对啊。”
乌小白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墓地,去打量这座他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墓地。旋即乌小白没来由地眉头微蹙,他总觉得今天墓地和往日有些不同了,哪里不同了他又说不上来。趁着身心里的想法,乌小白子身子也不闲着,乌小白回脚勾住一根竹子,身体前倾,好让身子可以探出更远,用手遮住斑驳的光线,就想弄个究竟。
渐渐地,乌小白都没察觉,他的眼底又泛起了那天晚上诡异的蓝色,而他眼中的墓地随着他眼中蓝色的出现也发生了变化,原本那些他曾经打扫过得道路像活了一般,变成了一条条纹路,交织纵横,整个墓地在一瞬间汇成了一幅深奥巨大的图案。乌小白身如中晴天霹雳,脸色蜡白,只觉得头晕目眩,头疼欲裂。本能地把眼睛闭上,所有的异样这才算消失。乌小白心有余悸,大口的喘着粗气,什么东西,太可怕了!
“怎么了这是?”
乌小白用力甩了甩头,强忍着压住他心中的疑惑和脑袋的疼痛,不敢再去看墓地。倚着竹子休息了一会,这才下了‘福竹峰’。
回到住的木屋,乌小白感觉浑身说不出的乏累,脑袋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
乌小白做了一个梦,梦里还是这座墓地。巨大晦涩的图案仿佛有一种慑人的魔力像漩涡一样要把他吞噬掉,任他怎样的呼喊挣扎都不起一点作用。
“啊!”
乌小白大叫一声,猛然惊醒,脊背后冷汗涔涔,风吹过,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会有风?乌小白心里吃惊,然后定睛一瞧,才发现这哪是自己住的木房,这躺着的地方分明是墓地啊!远处几处坟头飘着幽幽的鬼火,看着让人心里发毛。
而脚跟前的这座坟不算大,但墓碑是断裂的,上面的字迹早已经认不出来。这个坟冢乌小白再清楚不过了,在墓地的最南边,位置也是最高的,但墓并不是最大的,反而看上去不显眼。乌小白曾经就纳闷了,为什么这么好的地方就葬了这么不起眼的一个坟冢,奇怪的墓碑还是断的!乌小白双手耸抱着双肩,心里害怕,这几天发生的事太邪门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我不该吃你们的祭品,明天,明天我就给你们弄点肉啊,再给你们上上土,大人有大量,对不起啊,对不起啊”
乌小白向四周鞠着躬,,脸色被寒气浸得发白,嘴里碎碎叨叨,语无伦次,蹑手蹑脚起来就要往回走。
“醒了啊。”一句中厚的声音闯入了刚要起身的乌小白的耳朵。
“嗯。啊!”乌小白本能的回了一句,忽然想到这是墓地,哪有活人,难道自己大半夜撞鬼了不成?自己这么一想,更把自己下了一跳,汗毛炸起,摊坐在地。战战兢兢地环顾四周,只有一座座孤单单的坟冢,哪里有人的身影。
“谁?谁在说话?”,乌小白深提一口气,壮着胆子窃窃地问道。
“在你后面。”声音再次传来,语气有些不耐烦。
乌小白慢悠悠的转过脸,映入眼帘的除了断的墓碑没有别的,难不成墓碑说话,这也是太荒唐了吧。
“这里?就你?!”,乌小白心情镇定了下来,不敢相信他自己的想法,半信半疑的指着断碑问道,同样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废话真多,进来!”,这次是命令!
乌小白不可思议地长大了嘴巴,心想你装神弄鬼罢了,还让我进去,再说了就算我想进去,这没缝没洞的,我这么大的活人往哪钻!这不是大半夜的说胡话吗!
神秘的声音显然有些忍不住了,“笨!”
“唉,好好的你怎么骂人啊?我还没怪你大半夜的把我弄到这里来呢?”
“聒噪!”
神秘声音话音刚落,断碑表面就泛起星星点点的蓝色光点,夜空在光点出现的瞬间突然暗了下去,连同远处的几株鬼火也毫无征兆的熄灭。
断碑如同小型的浩瀚星河,泛起的光点沿着某种玄奥奇特的轨迹运行。乌小白忽然感觉一股莫名的拉扯力,牵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大叫声中一下撞向了墓碑。
毁了,毁了,玩大了,要死了,乌小白心有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乌小白撞上断碑的一瞬间,隐约间听到一句话。
“醒这么早干嘛,还不一样的进来,真麻烦!”
然后一切归为平静,如同没发生什么一样。
夜色如水明亮了几分,微风拂过,几朵鬼火又从几座不知名的坟冢里游了出来。断碑恢复如初,依然矗立在坟头,不言不语。
墓地西角,乌小白的木房里的油灯还在,青色的烟丝兀自的游游荡荡。所有的摆设都在,床也在,可唯独床上少了乌小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