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亲自下厨,就连林兰想要帮忙都被外婆推出了灶房。两个老人家难得这么忙碌,多年未见的女儿回来了,还带着一双儿女回来,满足了入土前的心愿。
“宁儿,来吃点肉,你看你瘦的”,外婆一个劲的给穆宁夹菜,让平时很少吃肉的穆宁满脸的苦涩,暗自下定决心回去之后要好好的减去身上的肥肉。
慕离看了这个情景,亦是忍不住发笑,惹得穆宁一阵白眼。
“离儿,我听你舅舅说你想打造四只玄铁坠?”,喝酒之余,老者发问。
这种类似于绑腿的东西,被叫做坠子。
慕离点了点头,“确实想用来帮助淬炼体魄,可是这玄铁…”
“阿豪和我说过了,四千斤的话确实不少,饭后我亲自到村子里走一趟,将他们剩下的玄铁都收集一番,四千斤只多不少。放心,你外公在这林家村还是有些道道的”,林定山拍了拍胸脯。
“正好我们也要给村子里每家送些礼品,我们就一起去吧”,林兰插话。
“那行,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村子里各家转转,也让村子里的那些还活着老家伙知道,我有两个如此优秀的外孙,羡慕死他们”
“老不休,离儿和宁儿也往你脸上贴金”,外婆则是笑骂道。
老头喝了一口酒,满脸自豪,“他们也算是我林家的后人”
……
林家村人户比慕家村还多一些,纵使每家人只送一小坛酒,一丈布,也是装了满满的一大马车。慕离赶着马车,而林兰这是不停的从车上取出东西,送到各家各户。这是礼节,回家的女儿若是没有点东西送给村里人,难免会有人说闲话,特别是林定山家这种比较富足的家庭。
“铁老头,你还活着没?”,一户门前,林定山叉着腰吆喝。
隔了好一阵,院子里才传出苍老的声音,“我还等着抬你上山”。
“哼,谁抬谁还不一定”,老头子嘀咕。
“哟,这么多人,咦,这不是兰丫头吗?”,叫做林铁的老者出门打开院门,跟着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个年轻人,看到了林定山一家人,老头子摇头晃脑的思索了一阵,“看这阵仗是带着孩子回娘家来了,也对,都十多年了,是该回来看看了”
“铁叔,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收下”,林兰将礼品提到林铁面前。
林铁却是看都没看一眼,朝着身后吩咐:“小涛,将礼品好生放置”
年轻人恭敬的接过东西,转身进屋去了。
对于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来说,在乎的只是后辈的情义,至于礼品,经历了一生沧桑的老人怎么会在乎这些?
“山老头,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林铁一副了然的样子。
林定山也是熟知老友的脾气,开门见山:“玄铁”。
“你要那东西干嘛?”,林铁有些疑惑。
“这是我外孙,他想做个类似沙包的玄铁坠子挂在手脚上,但是我家里面的玄铁不够,所以才来求老弟你”,林定山解释道。
“不够?”,林铁瞪了瞪眼,“你家的存货最多,得有二千斤吧,你这外孙……”。
说话间,铁老头仔细观察了一下慕离,“气血还有些收敛,这般年轻就突破到了粹体后期,倒也值得你这老头拉下脸来求我”,突然他却是话锋一转,“要玄铁可以,要是你外孙能打赢我孙子,我就把玄铁给你,甚至是其他几家的,我铁老头也拉下脸,去给你求来,怎么样?”。
“当真?”
“当真”,林铁转声,“小涛,去和那个小兄弟较量一下”
“这……”,林涛有些迟疑,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是身材高大,体魄强健,可是怎么看都不是太强的人。林涛想着该用多大的力道,免得弄伤对方。
“小离,注意轻重”,林定山低头在慕离耳边轻轻的说道。
“嗯”,慕离点了点头,他倒是想见识见识林家村的拳法。
“请”,林涛一个起手式,酝酿着攻击。
林铁家门前的开阔地上,两个年轻人瞬间交手到了一起。
啪
第一次交手,林涛不敢用大力,怕伤了慕离,而慕离亦是轻描淡写的拍开了林涛的拳头。
“有点门道,倒是我轻敌了”,感受着慕离手掌传来的巨大力道,林涛力量不免增加了几分。
林家拳,其形成也是祖辈生活战斗的领悟,随着后辈打铁之人的改进,现在的林家拳带着一丝打铁的气势,不但有四两拨千斤的巧力,也是有势大力沉的捶打。
“好拳法”,慕离赞叹,眼前的林涛也是粹体后期的强者,实力比起七叔来还要强上一截,若是他加入城卫军,亦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慕离剑用的比较多,但是拳法的修炼也并没有荒废,长期以来困惑他的如何将身体、环境的优势利用到拳法之中的问题,从林涛施展出来的拳法上,得到了一些启发。
“以前是我太在意每一招每一式的威力了,看到了这林家拳,方才知道面对强敌时,要将对方当作一块烧红的铁块,大锤小锤配合默契,就如同招式之间力度大小的结合,慢慢的瓦解对手的防御。再者跃起之时可借下坠之势增加力道,快速突进之时则可以借助身体的冲力,万物皆可以借用…”。
一瞬间,虽然在思考,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见招拆招,林涛久攻不下,不自觉的又加大了力道。
“铁老头,我这外孙怎么样,可入得你的法眼?”,林定山得意的吹嘘着。
一边的铁老头则是眯起了眼睛,“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子无论是体魄还是对拳法的感悟,都是顶尖,小涛已然使出了全力,他却依然气定神闲,像是在和孩子嬉戏一般,咱们林家村,能在小涛全力攻击下不显狼狈的人好像还没有吧?”
“确实”,林定山点了点头,“看这模样,可以称上是顶尖的粹体境强者了”
场中,慕离觉得差不多了,轻轻的击出一拳,奋力抵挡的林涛则是被轰退了好几步,“承让”。
“你很强”,慕离给他留了面子,他岂是不知,若是全力的一拳,恐怕能将他打飞好几丈。自己无论是什么杀招、多大的力量,慕离都轻易的化解,显然对方实力远在他之上,“在下刚才还有些自大,现在想来都有些羞愧,小兄弟好厉害的伸手,可否告知姓名?”。
“在下慕离,家父…募勇”,慕离拱手,这林涛虽然败了,却是有强者之风,是个可以结交的人。
“原来是兰姑的儿子,我从小就是听你父亲在林村结亲的事迹长大的,不过现在让我见到了一个比他还优秀的人”,林涛笑道。
“过奖了,在其他方面,我还要走很长的路,才能赶上他”
“相信不会太久”,听到慕离亲口承认自己武道一途已然超越了募勇,林涛内心却是掀起一股战意。
“铁老头,记住你的赌注,晚上送到我家”,林定山笑呵呵的跟着林兰他们离开了,这次在老友面前自尊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很是开心。
“放心”
……
呼呼
林定山家,慕离正在快速的拉着风箱,玄铁这种金属,极为重实的同时受火的能力极强,需要很高的温度才能烧红,舅舅和外公在忙着打铁,这烧火的任务就交给了慕离。
“外公,我来帮忙吧”
林定山却是没有停下,“这玄铁杂质极少,但是要想改变形状却是不易,只能慢慢的修正,这是技术活,你做不来”。
“哦…”,慕离点了点头,这又硬又重的玄铁,确实很需要技术含量。
“小离,本来我是打算给你打成圆筒状,加上活扣,就可以戴在脚上和手上,后来我想了一下,还是给你做成长条,配上青牛皮做成的袋子,类似于有些武者缠在腰上的暗器袋,到时候玄铁就插在袋子里,你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增减数量”
超乎林定山的预期,铁老头竟是弄来了三千斤玄铁,加上自己家的两千斤,足足五千斤,如此多的玄铁让老头子萌生了这样一个办法,这个办法,不影响修炼的同时又能轻易的增减重量,确实是不二的选择。
“外公费心了”,继续拉着风箱。
砰砰砰砰
又是一阵捶打,两人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林定山擦了擦额头的汗,“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这玄铁极为难缠,恐怕得三四天才能打好,天色已晚,休息下明天继续”。
晚饭过后,林兰和外婆带着穆宁去儿时比较亲的人家走访,慕离没什么事,就和舅舅在院子里谈论起林家拳。借着月色,讲至疑惑处林豪不时的站起身为慕离演练,林豪毕竟比林涛大一辈,虽然实力上不比林涛强上多少,但是凭借多年的经验,对拳法则是有独到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