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刑烟
方凡身子翻滚地速度越来越快,他受的伤也越来越重。此时地他就像是在暴风雨中摇曳的小草,被风雨蹂躏着,虽然全力反抗却还是无功而返。现在的他能做的就只能够抱守灵台,全力维持着自己心中的一丝清明。
“轰……嗡……嗡……”方凡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到了天空一般,刺眼的亮光照射在他的眼皮上,耳膜仿佛像鼓一般被敲打着,睁开眼一看,自己真就在空中,而且他正在极速坠落着。
“嘣……”的一声,方凡就重新掉回了水中,他在水中全力控制自己的身子,几下扑腾,总算是重新呼吸到了空气。
他大口喘着粗气,听着耳边如雷鸣般的水流,暖暖地阳光从瀑布的顶部斜斜地照在方凡的脸上,“真是好久没见过阳光了!”方凡暗道。
方凡的脸上充满了满足,贪婪地感受活着的愉快。
突然,方凡感觉自己身下一寒,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使自己的身子跃起,在空中一个翻滚就到了岸上,这一下方凡用了刺激潜能的秘术玉裂,由于变化太过于迅速,他的内府中肠胃翻滚,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但是他没有丝毫的后悔,看着眼前身形如山、眼睛犹如灯笼一般大小的巨鱼,方凡倒吸一口凉气,那巨大的鱼眼睛闪烁着幽幽的光芒,鼻子来回抽动着冒着拳头大小的水泡,锋利的牙齿在水下不时开合着。看着已经到了岸上的方凡,这巨鱼转悠了两圈就又将身子收回了水中。
“……呼!”方凡一直小心地盯着巨鱼,直到怪鱼消失得没有了动静之后身子才陡然放松瘫软在了地上,接着长长地舒了口气。
虽然受了伤,但是衣服却没有破损得太多,猎队经常游走在野外所以质量还不错。
在衣服中倒腾了许久,总算是翻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玉瓶,玉瓶不大,装的东西却是极为珍贵的纯灵液。
纯灵液一入口就化成了丝丝的灵气,快速地融入到了他的丹田之中,没有丝毫的停顿就开始修复起了他受伤的经脉。方凡感到自己的身体一身酥麻,随即就是令人呻吟的舒爽传遍全身,暗道“这纯灵液的效果果然不同凡响!”。
方凡只花了几个时辰,不但恢复了伤势,体内消耗的灵气也全都补充了回来“看来这宝贝以后得省着点用,只是一小口就有如此强力的功效,真就是可遇而不可得的宝贝!”
环视了四周的环境,方凡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这个地方他恰好跟着猎队来过,离着自己落入水中的那个湖只有着两天的距离,却没有想到如此短的距离,自己居然在地下河中兜兜转转了接近七天。
倒好在方凡吃了迷路的亏以后,花了很大的力气将猎队的地图背了下来,但即便如此方凡还是去找了一下猎队扎营的地方,原以为会有人可是他到的时候猎队早已经离去了。
让方凡心中既感动又哭笑不得地就是他在湖边找到了自己的墓,不用想就知道是大胡子给他堆的,堆得很高,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儿-方凡兄弟之墓,后缀‘大胡子’三个字儿。
坟头上放了一堆动物白骨,这是猎队的传统,代表着猎队对于去世之人的怀念,方凡也给自己的墓留了点东西,一个不大的石牌上面写着方凡二字儿,看了许久,方凡长长地一声叹息,然后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了。
回程没有任何的意外,方凡晚上休息,白天赶路。花了整整七天的时间,总算是走到了玄黄森林的边缘。
回头望着一望无际的玄黄森林思虑了许久,他的眼中尽是回忆,然后向着无生林的方向躬身一拜,脚下轻轻一点,便出了玄黄山脉的林子。
出了玄黄山脉,到了大道上赶路的速度就快了近一倍,但即使如此方凡回到江洲城也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
江洲的城墙高五丈,气势巍峨发出雄浑磅礴的气息,让每一个经过的人都会驻足观看,方凡也是如此。他不是被气势所威慑,更多的是几番生死之后的正常反应。
“前面的废物,别挡道!”方凡看着江洲的城墙正要感慨之时身后就响起了粗鲁暴躁的声音,方凡回头一看,来人家仆打扮,鼻孔上扬、五官挥洒出的是肆意与张狂,挥着马鞭从远处朝着城门冲来。
路上行人虽是心中暗含愤怒,却只能够慌张地躲避着极速奔来的马车,路人躲得很快,但也只是绝大多数而已,还是有很多人来不及躲闪被家仆驾驶的马车撞飞了开来。
这一撞最次都是伤筋动骨,三个月下不了床,严重的半条命就直接没了。
方凡皱着眉头微微地眯着眼睛,此时的他也不打算管闲事儿,退了一步准备让开。
“呜呜呜……呜呜呜……”突然一阵小孩子的哭声传入方凡的耳中,他细细一瞧,路上正有一个小囝囝来不及躲闪,看到越来越近的马车,吓得大声哭了出来。
驾着马车的家仆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倒狠狠地挥了一马鞭。
烈马一声嘶鸣速度也快上了一分,家仆的眼中尽是兴奋,脸上的张狂显得更加地肆意。
路人皆是躲闪在一边,表情也都是各不相同,有的冷漠、有的惊慌、有的恐惧,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离着小囝囝最近的那个家伙儿,也都只是捂住眼睛,却丝毫没有帮手的意思,哪怕是只需要伸手就能解决的事儿,他也依旧没有救那个小囝囝。
方凡见此心中一软,心中骂道“真他妈混账!”他要是没看见这事儿,倒觉得没什么,可是这种事儿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却不能够允许,尤其是自己有实力救人的情况下。
他身子微微向前一倾斜,脚下猛地一点,像是疾飞的箭矢一般,从小囝囝的身旁划过,拉住小囝囝的身子抱在怀中,恰逢马蹄飞踏而来。
那家仆看着方凡救人暗道一声愚蠢。脸上却是更加兴奋,甚至侧开了身子准备看接下来那充满了猩红的一幕。
方凡的脸上一抹冷笑,一手抱着小囝囝,另一只手猛地握成拳头,空气微微激荡,一拳轰出。烈马一声痛苦的嘶鸣,随即脚下一滑,向着路边倒去,而方凡也在这一瞬间单手撑地,在坚硬的地面上滑行了三丈远才止住了身形。
马车上的仆人脸色大变,那脸上肆意与张狂变成了慌张,虽然竭力拉住缰绳,可马车还是止不住倒下去的趋势。
轰地一声巨响,马车应声倒地,伴随着的是仆人那痛苦的嘶鸣,还有最开始小囝囝身旁那见死不救男子绝望的惊叫。
在马车倒地的瞬间,车中蹦出来一个白色身影,冷冽的一声轻哼,无情似如夏日寒泉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放肆?竟敢挡我邢家的车马!”
方凡仔细地瞧着怀中小囝囝的状况,孩子已经停住了哭泣,正死死地抱住方凡的手臂,他微微地松了一口气,暗道孩子没事儿就好。
“大胆!”
方凡感受到背后一阵寒意,身后之人似如毒蛇一般盯着自己。也不转身,翻手就抓住了打向自己的长鞭,然后冷冷一笑,无情地说道:“邢家人何时如此狂妄了?”
身后的人猛地一收长鞭,方凡却丝毫不动,攥在手中的长鞭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你是谁?”身后之人嗓子像是塞进了东西一般,声音之中带着疑惑,但更多的是愤怒
“你不配知道!”方凡终于转过了身子,冷冷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女子,这女子白肤琼鼻,一头华丽的长发束在身后,此时正峨嵋横蹙、满脸愤怒地看着方凡,此女子正是江洲邢家的天之骄女刑烟。方凡不欲多说,然后回过身抱着小男童准备离去。
“破打猎的也这么猖狂?”刑烟突然怒气一收,手中鞭子猛地一甩口中喃喃,方凡忽觉空气凝结,眉头一挑,暗道愚蠢。
身子都没有转过去,脚下的小石子往后一踢,直直地打向刑烟。
刑烟看着石子朝着自己飞来,脸色大变仓促躲闪,但石子依旧是打到了她的腰部。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嘶叫了起来:“啊!”
“呵呵呵……后会有期!”方凡抱着小囝囝身影极速闪动,眨眼之间就进了江洲城,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潮之中。
“后……会……有……期!”刑烟看着远去的方凡,脸上的怒火出奇地熄灭了下去,嘴角一抹冷笑,一字一顿地说道。
驾车的家仆见方凡远去,立马从马车下面爬了出来,纵然是满身伤痕,也一瘸一拐地爬到了刑烟的面前,满脸恐惧地跪在刑烟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涕泪纵横地说道:“小姐……小姐……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还请小姐饶了小的这一次我一定……”
“你不用说什么将功补过了,你已经没了用处,所以……你也别怨我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