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即便是在蜀汉阵营里,也仅次于五虎上将那些人,至少能和严颜打个不分伯仲。这么一个牛人,现在可能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却也不是陈式能够对付。
魏延崩开了陈式的蛇矛,大笑道:“功夫不错,可惜非我对手,看刀!”二马盘旋之后,再次发起了冲锋。这一次,魏延不再躲闪,而是主动催马,拖到扑向陈式。
“小心!”刘宇大惊失色,连忙高声喊喝,说时迟,那时快,陈式和魏延两人就到了近前。
只听魏延大喝一声,拖刀而起。龙雀大环带着一抹弧光,伴随着魏延的一声暴喝,竟有如风雷炸响一般,轰鸣着劈向王买。说实话,魏延这一刀在外人的眼里,似乎是平淡无奇,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身处刀锋之下的陈式,却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魏延这一刀似慢还快,一刀劈出,几乎将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等陈式反应过来,那口龙雀大环已到了跟前。
森冷的刀锋,迸发出的骇人杀意,令陈式无从躲闪。如果换另一个人,说不定已被这杀意夺去斗志,乖乖等死。
可陈式毕竟是经历过杀场的人,生死之间,他毫无半点恐惧。两腿夹紧马腹,双手紧握铁矛,气沉丹田,口中一声暴喝,铁矛霸王举鼎,朝着龙雀迎去。
铛……一声巨响,魏延这势无可挡的惨烈一刀,正劈在铁矛上。
二马错身的一刹那,刘宇可以清楚的看到,陈式双臂颤抖不停,虎口迸裂,双手血淋淋的,格外吓人,铁矛再也拿捏不住,噗通掉落在地上。
魏延也收刀不再出击,遥遥勒马,傲然横刀……陈式的气色不太好,有些灰败。刘宇把了一下他的脉搏,跳动依然有力。这说明,刚才那一刀,魏延并不是要取他的性命。否则的话,这个时候,陈式估计就算不死,也要伤筋动骨。
刘宇手中钢刀一指魏延,他笑呵呵的说:“魏屯将,你马上功夫的确厉害!可敢于我下马一战!”
言下之意,你不就是仗着马上功夫吗?有本事你下来,咱们步战……
魏延不由得笑了,而且越笑越大声,“小子,魏某自从军以来,至今已有六载。这六年里,我从一个小卒,做到如今的都伯。你说我马上功夫好?那行,我不占你便宜,我就和你步战。今天,让你们心服口服。”
说罢,他翻身下马,手中龙雀大环胸前一横,大吼一声,“来吧。”
哪知,刘宇却往后退了两步,笑盈盈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小子,你怎么还不动手?我让你三招如何?”
“魏屯将,你已经输了……”
“我输了?”魏延一愣,脱口而出道:“我们还没有交手,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输了?”
陈式一开始也没有反应过来,可看那笑盈盈的贱模样,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随即也笑了。
“没错,魏屯将,你的确是输了!”
“我哪里输了?”魏延不解,刘宇道:“魏屯将,你现在可不在马上!”
刘宇的声音没有一丝畏惧,神色淡然道:“你刚才说谁能让你坠马,你就认输。我说你马上功夫厉害,下马打,然后你就真的下马了,你难道不是输了吗?”
“你们耍诈!”
魏延气得脸通红,刀指曹朋,“小娃娃,没想到你这么狡猾,竟然耍诈……”
“耍诈也好,怎样也罢。总之,你现在不在马上。魏屯将,你输了……输了,就得要认!”
“你……”
刘宇挺起胸膛,毫无惧色。“怎么,魏屯将你要反悔不成?”魏延面皮抽搐,怒视刘宇半晌。渐渐的,他脸上的怒气消失不见,转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起来,猛然把大刀收回,“小子,算你厉害!”笑罢,魏延那双丹凤眼瞪着陈式,“姓陈的,你够胆气,武艺也不错,确入得我的大门。兄弟们,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咱们的节从。来人,列阵,迎接陈节从。”
长矛手在前,校刀手在后,魏延把龙雀大环交给了那个名叫孙越的黑铁塔,上前一步挽住陈式的手臂,“陈节从,请!”
刘宇拱手,“劳烦大哥了。”
“又什么劳烦不劳烦……呵呵,你这小子的确是聪明,一句话就让我大哥上当。还有你,也不算差,能挡住我大哥一击而不死,这营中没几个人能做到。你这家伙,别以为我大哥长的白净,身手就不行。他从十五岁从军,打了六年,经历过多少次搏杀,才有今天成就……我们从最初整一曲人,打到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不到百人,你以为很容易吗?”
刘宇闻听,倒吸一口凉气。一曲五百人,到现在八十四人而不散,这是一直怎样的兵马?
刘宇还没有见过古代战争的场面,但却听人说过,一般战场上出现十分之一的伤亡时,就会出现溃败。五百人,打到现在,仍能抱成一团……恐怕就算是后世的军队,也不过如此吧。
怪不得,魏延身上的杀气那么重!原来是从一次次惨烈的搏杀中,凝聚出来的杀气。
“孙大哥,能和我们说说,魏屯将的事吗?”,孙越微微一笑道:“这个容易,等到了营帐里,我慢慢和你们讲就是了……”
大营主帐,“怎么样?打起来没有?”,黄射返回后,便找来陈到,兴冲冲的问道。
陈到当然知道黄射在问什么,不禁苦笑一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有没有打起来?陈式他们两个,是不是被魏延那家伙干掉了?”
“少将军,打是打了,可……”
“怎么?”
陈到说:“末将派人一直跟着陈式等人。结果在屯营外,陈式等人的也确是被阻拦下来。
双方还发生了争执,陈式甚至冲击了营寨。不过,后来魏延出面了,便拦了下去。不过他一开始,似乎也不是太赞成陈式出任节从,为此还和魏延交了手。魏延不过数个回合便把陈式砍落马下……只是另一个小子出面后,形式就急转直下。魏延不但认输,还同意陈式出任节从之职。他带着陈式二人,一同进了营寨……”
陈到详详细细,把经过告诉了黄射,黄射一开始,还显得很生气,但听着听着……他脸上竟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个刘宇还算是不错,怪不得能引起秀真的注意,果然是有些手段,竟然兵不刃血的就让魏延认输,恩,也算是不错,不过这样才更有意思一些……
刘表入主荆襄,也不是一帆风顺。特别是刚到荆州的时候,刘表几乎是单人独骑,身边无一兵一卒。而当时,荆州匪患猖獗,士族林立,豪强割据各地,犹如一盘散沙般混乱不堪。刘表的到来,必然会引发许多豪强、士族的不满。加之肆虐于各地的盗匪,迫使刘表需尽快组建起一支自己的人马。于是在一番私下里的交易之后,刘表获得了江夏黄氏、襄阳蔡讽以及襄阳蒯氏三大家族的支持。而后,他以州牧之名,汉室宗亲之尊,在荆襄招兵买马。
魏延出身于寒门,自然是不受刘表的待见,一般的世家子弟,出了事有人保,建了功有人赏,然而平民出身的魏延自然不会,打赢了是领导的好,打输了是你作战不努力,魏延出身入死好几年,没有什么靠山,魏延的脾气也不想去巴结,所以到现在也不过是一屯将而已。
“陈伯,你说黄射能有什么后着?”
陈式想了想,摇了摇头,“这可说不好!似黄射这种世家子弟,若是妒火中烧,保不齐会做出各种事情,不计任何后果。不过你做的很好,你随我一起来,至少为家里免去了麻烦。
我们现在是在黄射的手里,他肯定会再生事端。我估摸着,怕就是这几日的事情。总之你我小心一点,别让他抓到错处。需知军法无情……”
陈式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估计黄射要动手,也就是从军法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