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慈藏感觉自己全身犹如在一片汪洋上漂浮一般,甚是受用,意识也慢慢模糊。
一会儿自己飘到岸边,那岸上有一个房间,他推门进去,只见是自己师傅朱子在钻研医书,他立刻上前拜倒:“师傅,想煞弟子也!”
朱子也不转身,背对着他说道:“小七,你如何来此啊?”
韦慈藏道:“师傅,徒儿已帮你报的大仇,将药王称号夺回来了!”
朱子问道:“如何夺的?”
韦慈藏道:“师傅还记得铁桦剑之故吗?”
朱子道:“你不会是去跟别人比剑然后乘机下毒吧?”
韦慈藏道:“正是如此,若不用此计,他们还当我们神农涧是欺世盗名之辈!”
朱子沉吟片刻,然后说道:“此计妙虽妙甚,然进退之际,只恐万有一失,快跟为师说一说此中曲折。。”
那韦慈藏便将如何得知孙思邈行踪之后偷取铁桦剑到镜湖边,刚开始如何戏弄张、李二人,然后又如何折辱各大派弟子,最后在各派饭中下毒,再用铁桦剑香味毒倒众人的前后经过一一跟朱子道来。
朱子听后拍案叫绝:“好你个小七!干的好!”
韦慈藏俯首道:“全凭师傅教诲。”同时心里想,师傅以前叫我们只用药,不用毒,看我今天做出此番业绩,师傅还不是夸我?哪像大师兄胳膊肘子往外拐,总是帮别人对付我。
朱子道:“你在他们饭中用的是哪几味药?”
韦慈藏道:“我给蓬莱派用的是九圣迷仙吼,给青城派用的是马钱子,给吴山派用的是野狼毒,给沂山派用的是一品红,给会稽山用的是黑曼陀罗,给孙老头师侄用的是断肠草。。。。。”然后他把给镜湖边十几个门派下什么毒一一说与朱子。
朱子听后点了点头,捻须说道:“七儿用毒之术又有大进,这十几位药的毒性还算可以,只是给孙思邈师侄用的这断肠草,如果他们像我们神农涧的先祖神农一样,喝两口茶就解毒,那七儿岂不是白忙一场?”
韦慈藏笑道:“师傅说笑呢,那都是上古谣传,做不得真,这断肠草之毒,我辈中人固然能解,但如果跟我派铁桦剑上的香气一混合,那就难解,徒儿已试验多次了。师傅有所不知,这张文仲和李虔纵二人近几年深居大内太医署,不仅有万千药典可供参考,而且还深得那孙思邈真传,皇上和皇后已经离不开他们了,要不是为了到这镜湖边请孙思邈,他们绝不会出宫,这次若不趁机除去此二人,日后定成我神农涧之患呢。”
朱子一边听一边不住点头,然后他转过身来,因为光线昏暗,韦慈藏竟看不清朱子的面貌。
只听朱子道:“小七,为师深知你的孝心,但我神农涧素以治病救人为宗旨,此等下毒之事日后不可再为。”
韦慈藏道:“师傅,为了药王尊号,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这孙思邈一日不服,弟子就一日不给他们解药。”
这时只见朱子站起身来,推开侧旁一扇小门出去了,韦慈藏忙追上去道:“师傅,您老人家是生气了吗?师傅、师傅。。。”忽然听到身后朱临魁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来,只见朱临魁正不住叫到:“七叔!七叔!”门外天已大亮,方才不过是黄粱一梦。
韦慈藏推门出去,见大师兄朱襄持着铁桦剑正与孙思邈道别。
朱襄见韦慈藏出来,便说道:“孽障,还不快走!”
孙思邈道:“韦小七,你既慕药王之名,就当脚踏实地行医救人,靠勤奋和医术博取世人认可,而不是似这般妄动无明,强取豪夺,贫道看你习武行医俱有天与之赋,你从现在开始潜心医道,十年之后这药王之名非你莫属啊。”
韦慈藏待要反驳,被朱襄厮拉厮扯着走了,他一边下山一边回思往事:这几天我用铁桦剑跟他们比武,给他们下毒,这都是真实的事情,虽说昨夜这梦有些蹊跷,但我思念恩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是常理,对了!那个少年呢?他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不怕我下毒,现在他到哪里去了?这镜湖边莫不是真的像他们传言有什么神明存在?竟然连这天下数种奇毒都不放在眼里?还有这孙思邈如何得知我的小名叫韦小七?。。。
朱襄师徒三人走后,孙思邈回到房里,问道:“解药配制的如何了?”
张文仲道:“都配好了,神威他们正在煎药,多亏了李少侠,才让那韦慈藏吐露实话。”
李登阁从屏风后出来道:“张御医言重了,我只是略施小计而已,想他一股冲劲,不见师尊是不会低头的。”
原来李登阁趁给那韦慈藏疗伤之际,将其元神带入了执明珠的冥境之中,自己假扮他师傅朱子,将其给各大派下的什么毒都用话套了出来。
只是那韦慈藏籍此也得入北冥境中,虽未见到十三玄武,但其本身修为亦提升甚大,日后定是长寿之格。
一连四五天,李登阁跟他们师徒六人不断给各派煎药诊脉,韦慈藏下的毒虽然极为奇特,一般医师固是束手无策,但既有孙思邈在,知晓此毒来龙去脉之后,对症下药,痊愈的也很快,十几天之后,各派弟子已无大碍。
十几派弟子上百号人,这次死里逃生,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中毒,但却知道是药王孙思邈救了他们,一旦恢复,几乎是在一夜间全都下山去了。
蓬莱派留到最后,那九圣迷仙吼只有在碰到铁桦剑的香气时才转为剧毒,平日进服竟是大补之药,孙思邈给十几名女弟子亦配了一副祛邪补虚的方子,调养了几日,也让她们在大雪封山前下山回蓬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