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厅。
还真是大,占据了前厅二楼整个北面,南北宽两丈,东西长约六丈有余。
巍峨壮阔的的长城雄关,跃然在墙上,直让人生出一股万丈豪情来,让人叹为观止。
木余看着墙上泼墨绘就的画图,当真是意境非凡,好像真的置身于长城上一般,一时不知画中是真,还是画外是真。
佟林转了两圈,将行李放在桌上,不由的心生感慨:“站在这里就好像站在长城上,难怪把这里定为大观厅了。”
海棠绽颜一笑,颇为自豪道:“有不少人都指明要这间屋。要多少钱都照付嘞。”
木余回过身来道:“佟兄,我们两个可是捡了便宜了!”
佟林对着海掌柜客气道:“叨光了,叨光了!”
“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您两位往大观厅一住,兄弟连马棚子都挤不下去了。”
燕三郎背着他那百宝箱货箱,大刺刺的走了进来。
一把拉开站在二人身前的海棠,惫赖道:“您两位把长城上一站,兄弟就在长城下一蹲;您两位往屋里一歇,兄弟就在屋外打个地铺。端茶倒水只要咳嗽一声,马上送到。”
海棠正要发火,海掌柜轻拍她肩膀,以示先看看再说。
木余心下暗笑,脸上不动声色,“佟兄,我们不如将此屋让给这位兄弟,咱们等等后院如何?”
“木兄弟这话正合吾意。”
佟林十分配合的抓起他放在桌上的行李,往肩上一挎,迈开脚步就要走。
燕三郎连忙揽住佟林,他那里住得起这里,忙不迭的说道:“唉~别啊!我打听过了,这间屋子需要一两银子一天,后院只需两百文。”
扭头看了看海掌柜,继续道:“海掌柜答应我,只要您二位住在这里,就按后院的价钱收。咱们三个人,三六开,剩下的金山银山兄弟一个人承担!”
到把站在门口处的海掌柜母女听得一怔,这个人还真无耻啊!
“三个人还是有点挤,佟兄我们走!”
“三三,总成了吧!兄弟也是做小本买卖的而已。”
“晚上放好你的百宝箱,可别少了东西!”
“好嘞!”燕三郎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坐到椅子上对着海掌柜母女道:“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泡壶好茶端上来!”
就在这当间儿,楼下突然嘈杂了起来,更有声声‘犯人跑了’这些话语传了上来。
却原来打碎的那只汤盆,有一角迸溅到了色虎手边,费了好些力气才将绳索剌开。
木余和佟林眉目一对,迈开大步出了大观厅。
色虎也是倒霉,正巧有本地的两位差爷在此打牙祭。一个是在古北口干了二十余年的捕头于翰东,人送外号古北口‘土地公’,大家见了面都尊称一声‘翰佬’;另一人则是新进不久的捕快雷大力,因他为人爽快仗义够朋友,所以有了一个‘雷哥子’的外号。
而此时色虎单手被倒扣,压在桌面上,被雷大力狠狠教训。
看到这幅场景,木余倒是没多大感觉,看得多了也就说不上什么感觉不感觉的了,再说像色虎这样的人渣死几个也不算多。
倒是佟林眉头一皱,边下楼梯边道:“两位,再这样打下去,可就取不了供了。”
雷大力手下一停,眉头一拧,厉声道:“他袭击公差,本就该死!”
“他何止袭击公差,奸杀掳掠,一样不缺。更是想在仵作大人耳朵里灌热蜡!”
“那就更该打了。”
雷大力抡起拳头就欲再打,却被佟林一把抓住手腕,一时竟下不得手。
雷大力冷冷一笑,“什么意思?是要和我比力气,那你可就找错人了!”
二人暗中角力,雷大力脸憋得如同苹果一般红,也没让高举的手臂降下一丝半毫。
佟林却还是那般的从容,“捕爷误会了,我是怕你下重了手,大老爷就和他说不上话了。”
雷大力道:“像他这号子的,还用大老爷来问,咱们哥俩就把他摆平了!”
于翰东开口道:“在这,像他这种杂碎,比牛毛还多。要等到开堂取供,大老爷咽口水还来不及呢!海棠你说对吗?”
海棠走上前来,道:“是啊,在这翰佬和雷哥子说了算数,你把人交给他们俩就成了。”
佟林道:“没过堂就被打成这样,可真是少见。”
于翰东冷哼一声,“今天你可是开了眼界了。”
“你到底放不放手?”雷大力气急道。
佟林道:“人是我带下山的,要打人也要先问问我!”
“你走哪条道的,这么拽?”
“既然两位想让兄弟亮个低,兄弟掏出两样东西来,你一看便知。”
……
古北口县衙。
书房。
“原来佟壮士是大衙门下来办差的,失敬失敬!”
颇显富态的县老爷胡原将腰牌和一封书信、一张海捕文书递还给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