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中空,时值正午。
自从昨日东厂全城张贴了对朱寿的道歉告示后,便成了京城内最热门的话题,朱寿的风头一时无俩。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人们都要谈上两句,猜测一二。
木余听着厅内客人的各种猜测,对着几人笑道:“朱寿这下可真是成了京城最有名的人物了!”
史书才放下茶杯,有些酸酸的道:“朱公子这可真是另类的一朝成名天下知啊!”
“哎呦~我昨天就说人家朱公子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怎么可能会是通缉犯,果不其然只是一场误会!”
金花大娘此话一出,让几个人差点将刚入口的茶水喷吐出来。几人暗暗心折,不愧是百花楼的新进鸨母,这变脸的功夫,还真是不差。
“娘,姐姐,木余...我回来了!”
芊芊欢快的跑到木余几人的桌前,脸上写满了‘春风得意’这四个字。
秦采青脸露不虞之色,哼声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姐姐。”
芊芊对于秦采青的这种三天冷两天热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了,嘴上依然姐姐叫个不停,洋洋得意道:“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做大使嘞an!”
金花大娘一脸嫌弃的哎呦一声,“大家都等着吃饭呢,什么大屎小屎的,多恶心啊!”
木余一口茶水入喉,被呛得连连咳嗽,“金花大娘,咳咳~我看你误会了吧,芊芊说的应该是浣衣局大使吧!”
芊芊给木余一个还是你有眼光的眼神,头一仰,“没错,正五品哦!”
金花大娘立时眉开眼笑,“哎呦~我早就知道我们家芊芊是做官的命,你们是不知道,她小的时候那可是身体冒金光呢!”
“我记得二十四监的掌印,应该都是太监吧!”史书才倒是十分淡定的说着。
“猪头,你还是有点见识的嘛!”芊芊踩着凳子豪气道:“不过,从今天开始历史就要改写了。”
“芊芊今天荣升五品大使,木余你是不是该意思意思!”金花大娘突然开口说着。
木余一怔,“什么意思?”
“一桌酒席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小意思吧!”
木余这才恍然,绕了半天就是想让自己做菜,“原来金花大娘是这个意思!好,那今天我就亲自下厨炒几个菜,以作庆贺。”
几个人那是连连叫好,自从离了扬州,木余这家伙就再没掌过灶了,每次都有不同的理由来推脱。
“你们等着,我先去跟掌柜的商量一下借用厨房的事情。”木余说完,起身离座,向柜台走去。
……
皇宫。
御书房。
“臣,锦衣卫指挥使牟彬,参见陛下!”牟彬一身朱红蟒袍,身处御书房内遥遥下拜。
“免礼吧!”朱寿又对着八贯吩咐道:“去给牟大人搬张凳子来。”
“谢陛下!”
朱寿见牟彬坐下,询问道:“牟卿,朕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幸不辱命,微臣已经有所斩获,请陛下御览!”
八贯接过牟彬手中的折子,回身又递给朱寿。
朱寿接过折子打开来细瞧了半天,剑眉一皱,“牟卿,这上面写的可都属实?”
如果木余看到这份折子,肯定会吓一大跳,上面详详尽尽记述了他如何被捕,如何被遗弃,又再活蹦乱跳的出现,只是这里被重重花了一个圆圈。
“万不敢欺瞒陛下!漕帮那十人,现在还在诏狱之中,陛下可随时提审!”
“这倒不用了。牟卿从家里匆匆而来,肯定还没用餐吧,正好与朕一道。”
“谢陛下恩典。”
……
刑部大堂。
田文看着跪在堂下的秦中玉,冷冷一笑,一拍惊堂木,“下跪之人,可是扬州知府秦中玉?”
秦中玉心下一松,面含喜意,“田文兄,大家相识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我是冤枉的!”
田文大吼一声“放肆”,冷声道:“公堂之上岂容你嬉皮笑脸,直呼本官名讳!”
秦中玉连忙收住了笑,连连摇手道:下官不敢,不敢。”
田文道:“秦中玉,你身为朝廷命官本应该兢兢业业、两袖清风才是,但你却在地方上贪赃枉法,可有此事?”
秦中玉道:“都是诬告,都是诬告。下官自从到任扬州,那可一直是夙夜不眠,尽心尽力为百姓谋福利,不曾做过一件昧良心的事啊!”
田文道:“既然如此,为何会有人告你侵吞漕粮一百万石?”
秦中玉道:“这全是栽赃陷害,还望大人明查。”
田文道:“那好,传证人王洪、燕铁刀。”
听到传唤声,早就侯在堂外的两人联袂走了进来。
王洪躬身施礼道:“东厂贴刑王洪参见大人。”
燕铁刀屈膝下拜道:“草民燕铁刀,参见大人。”
田文道:“王洪。”
王洪应声道:“下官在。”
“案卷上说你获得密报,扬州知府秦中玉私吞漕粮,可有此事?”田文询问道。
“没错,下官接获漕帮帮主燕铁刀的密报。当晚就率人前往秦大人的府邸查看,果然看到满满当当的一仓库漕粮。”王洪道。
“燕铁刀,本官来问你,你又是怎么知道漕粮在秦中玉的府邸仓库之中的?”
“启禀大人,漕帮领命押运漕粮进京,行至扬州时,被秦大人拦了下来。说是要盘查,谁知道他擅自更改漕粮余数,将一百万石粮食私吞下去。并且让草民指挥漕帮帮众,将漕粮运入秦大人的府邸。草民实在看不惯秦大人的做为,所以才向王贴刑告发此事!”
田文再拍惊堂木,道:“秦中玉,现在人证物证样样俱全,你还不认罪!”
“田大人,我是冤枉的啊!”
“好啊!还不承认,给我上夹刑!”
一声惨呼,秦中玉应声而倒。
“扬州知府贪笃漕粮一案,人证物证俱全,待本官禀明圣上,再做最后判决。左右来人,将秦中玉还押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