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距离战事正酣冀州千里之外的帝都洛阳城,金市、马市、南市三市遥相呼应,热闹不减,并未因战乱而丝毫有所动荡它商贸的地位,依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就连少见的西域塞外民族,也能再此时偶见,因为马上一年一度的丝绸采购又开开始了。这是张骞之后,西域塞外与大汉朝唯一的联系枢纽。
紧临北宫的大夏门为北出西头城门,宏伟壮观自不待言。通向各个城门的街道,均为南北、东西向。由于城门不对称,形成许多“丁”字形和“十”字形街道,最长的街道达3千米,但两个路口之间的段落,一般长500米,最长的也不超过1.5千米。街道一般宽40米,分为三条平行的道路,用土墙隔开,中间一条称为“御道”,是供天子和朝中大臣使用的。自然这里日夜有重兵把守,若非相关人士或是朝中大臣,自然很难登临此门楼,一眺望北方。
此刻临近午时,二人不避骄阳登上大夏门楼,对着北方寂寂而望。
“自黄巾贼作乱,皇甫嵩、卢植奉诏征讨贼人已有好些时日,细细数来也快有三个月多了,战况焦灼胜负不一,如今广宗城更是兵临城下???”一名年纪稍长的男子面露焦虑,喃喃叹息,“子臻,联姻之事真的不需再多做打算?就如此敬而远之即可?”
旁边的男子沉默了一下,手指自然而然地搭在城墙上,信手扣了几块结实的城砖,答非所问道:“此墙所砌石砖莫不是与那并州雁门外长城如出一辙?”
男子顿时一愣,回过头看了看一脸悠闲的同伴,眉梢微蹙即舒,旋即苦笑道:“倒是我庸人自扰了,婚姻之事自有有心之人去操办,子臻这招以静制动当真是高明呀。”
“树欲静而风不止。”林乾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道:“将女儿下嫁谁家蔡邕早已心知肚明,如今故意犹豫不决,等羊家与林家二族登门,无非是朝党拉派的老辣手段而已,文若兄,心明如镜又何必寻我开心。”
“哈哈,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我们的林先生,但不知子臻是否能料敌先机,如今广宗城战事何事能休?”荀彧朗声一笑,缓缓道:“或者说那人是否能平息此战?”
林乾徐徐抬起头,盯着刺烈烈的灼目艳阳,半睁半阖微颤的双眸,幽然道:“幽州市井皆传三千云流,却怎知此云流若欲翻涌,天地必然变色,莫说区区黄巾之乱,即使如日中天的匈奴蛮族,假以时日也定会因它望风而逃。”
“唔?”荀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木然地注视着眼前这位多年挚交,如今大肆推崇其一名素未蒙面之人,惊讶道:“能得到子臻如此赞扬之人,只怕是通古至今第一人啊!这倒是令我更加好奇这个云妙杰,究竟能否一平黄巾之乱。”
“就怕有人从中作梗,阻挠了云襄的破敌大计,令黄巾贼死灰复燃呀???”林乾故意拖长了语调,叹息道。
荀彧却也不意外,因为他心中也有此忧患,微微吸了一口气:“军阀当道,蝇头小利皆可头破血流的拼个你死我活,更何况是此等功绩呢?”
当太阳被硕大的青云棚遮挡住时,半空中幽幽然刮来一阵北方,带着些许清凉以及入秋的寒意,冰冷冷地打在二人如霜的脸上。乱世当道,军阀利益终究是对中央最大的亵渎,也是对那至高无上的皇权的否定,或许在诸侯眼里眼下的深宫大殿之中,高高而居的汉帝,无非是自己谋取官职的渠道,或者颁布诏书的傀儡。
??????
??????
冀州,广宗城外往南三十里地。
这是云襄军自幽州以来第一次面对多出自身兵力数十倍的战役,这不比之前的山贼讨伐,平原关抢夺,稍有不慎将是身陷囹囵,百死难逃的死战。众人思忖心急,又苦无更好的法子推翻云襄与郭嘉的冒险一试,又是一次难以抉择的军令。
不出片刻,久景重显,第一个吭声不受命的依旧是张老黑,只是此番更添了张郃、邹靖等人迥异的反对声。上次几乎是张飞一人不允,搞得个个心中堪忧,这一回可就不止张飞,连平日里稳重担当的关羽也耐不住性子,也忍不住上前多说了两句。身后列位平日比较允予重用的何刊、荣南士卒也纷纷插足上话,众人在舌尖上蹦来蹦去,似乎这已经不是一道简单军令,而云襄也非只是一军之主,他与他们血脉相连的至亲,追随云襄虽是生死无悔,但也绝不肯眼睁睁看着他又往火炕里跳,纷纷愿意一同砸进那火炕,恨不得成为垫底的一个,免去云襄一身烈焰焚身。
这样沸沸扬扬地反对争议场景,云襄并非没有料想到,但没想到的是场面如此复杂,连荣南等人也跟着躁动起来。让云襄心坎里一阵热暖,他捏紧手中的折扇,静静地看着众人一言一语的争辩。
“云襄定不会让大伙有分毫损失的,云襄发誓???”
就在云襄暗暗自语的瞬间,他脑海里仿佛滚动起历史的长河,那一幕幕或许只是梦,或许是将来真是的存在,但是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于历史中央,哪怕逆天。
“诸位!”云襄合上折扇,双手抱拳冲众人拱了拱手,朗声凝语道:“云襄谢过诸位!一路风尘生死而来,无怨无悔。”
全场的声音一霎时归于寂静,纷纷将目光转向云襄,错愕地看着云襄的举动。
“多谢各位一路以来的信任,以及将性命托付于云某,云某不甚感激!”
云襄发晕地眼眶,缓缓淌出两行发亮的泪痕,顿时令众人不知所措。
“公子???”
“公子你这是作何???”
“公子,是不是我等又惹公子生气???”
众人只言片语有的人还未来得及问完,云襄一手托起长衫,已经单膝跪在地上:“云某!此生但求能救下更多的黎明百姓,云襄个人性命安危是小,诸位的生死安危才是云某的心头大事,若是要云某带诸位一同去张角老儿的营帐,云襄宁可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也绝对不会让我任何一个兄弟涉险的。”
群马齐喑,长嘶一声,一双双失去光泽的眼睛嵌在一副副焦躁的脸孔上,既是热血狂涌,也是万般为难,他们知道这辈子势必都将誓死追随这位,年纪轻轻却高深莫测的主公—云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