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秦桧远去的身影,赵构转过念头,思考起该如何说服韩世忠对岳飞用兵,这可是个大难题啊,不过幸好自己是官家,实在不行就下圣旨。
临安兵力调动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金兀术的耳朵里,听闻南宋朝廷准备对鄂州的岳飞用兵,南宋最精锐的两支军队即将开始自相残杀,即便以金兀术的心胸,仍然忍不住大笑起来:“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啊!这下杨再兴外无援兵,地利、人和也在我手里,看你怎么逃脱我的手掌心。”说罢狠狠一捏手掌,空气传来一声爆裂的炸响。
在鄂州,岳飞听闻掌管密探的张节夫传来的消息,自失的一笑,叹息道:“官家忌我如此之深,实在是出我意料啊!”又是一正脸色,“不过派出韩世忠,也还在我意料之中,毕竟朝廷之中能与我抗衡的大将也只有他了,其余几人兵略尚可,武艺太差,谅来也不敢离开城池前来攻打于我。”
“击聚将鼓,校场点兵。”岳飞眉眼神采飞扬,遇到了强敌,才能让他郁闷了许久的心情好转一些。
“不过,鄂州战事一起,对杨兄弟北伐军的支援就不济了。”岳飞有些担忧地望望北方,“希望他们能杀出重围。”
“大帅放心!学生已经将金兀术在界桥设伏的消息传与杨将军了,以杨将军的武艺,只要不中伏,金兵中无人能伤得了他!”张节夫安慰道。
平原,陈锋与岳云送走张节夫派来的密探,感叹道:“到了黄河北岸,失去义军的耳目,我们已经是步履维艰了啊!”
“叔父,现在也不怕,知道了金兵打算在界桥围杀我们,到时候不进圈套就是了。”岳云满不在乎。
“不!我们要将计就计,在野战中尽可能地消灭金兵的精锐,为岳帅将来进军河北打好基础!”陈锋却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怎么个将计就计法?”岳云很感兴趣,问道。
“想靠挖陷阱来对付野兽,也得看看是什么野兽!”陈锋自信地对岳云说,“岳云,你现在的十三太保横练已经快大成了吧?普通箭矢已经伤不了你了,跟我在小商河时已经不差什么了。”
岳云感激地点点头:“这还要多谢叔父的尽心教导。”
摇摇头,陈锋并不居功:“这主要还是要看各人天赋,你看张宪与牛皋,练来练去还是第一层,一点长进都没有!”
说得岳云都笑了起来,显然是想到他们还要不断接受军士的拳打脚踢,心情愉悦。
“叔父我也不来虚的,经过小商河后,我已经横练大成,刀剑难伤,水火不侵,回力极快。因此我对金兵的人数已经不在乎了,到时就由我踏入包围,吸引金兵主力,你在外围带领北伐军一层一层地消磨金兵。”伸手止住岳云的担心,“放心,没有普通战士拖累,叔父我没那么容易伤,更不用说死。”
如果是别人,岳云还不会接受这样的计谋,但对于曾经斩杀一万铁浮屠的陈锋,岳云是深深的信服,何况岳云现在也接近横练大成,对于自己与陈锋的防御是十分放心的,只是暗暗决定到时要尽快杀崩金兵。
九月金秋,临安的人们还是身穿着薄衣,欣赏着西湖的歌舞,而北方的界桥却已经笼罩在初冬的晨霜薄雾之中。岳云与北伐军将士们在看到界桥之前那一大块平原后就远远停下,陈锋则独自骑马慢慢地前行,一路欣赏着北国的清晨。
慢慢地靠近了金兵的阵势,金兀术并没有排出什么奇阵,因为他的目的只是要以人命将陈锋诱上界桥——不只是金兵的人命,还包括了自己的人命。金兀术就将自己的大旗立在了界桥中间搭建的高台之上,传令全军,一步不退,围杀杨再兴!
陈锋目力何等惊人,一眼望去,就看到了高台上那熟悉的金将,当初就是他在小商河夺取了杨再兴的性命,此番想必又是故伎重演了。
不由哑然失笑,轻轻一夹马腹,迎面冲向了金兵的百万大阵。金兀术排阵的大半兵力都是弓兵、弓骑兵,目的就是消耗陈锋的体力。
“射!”令旗挥下,第一波箭雨遮蔽了天空,冰冷的箭头撕碎了薄雾,飞向了百步外的陈锋,被他轻轻挡下。看着陈锋瞬息间突破到了八十步,金兀术下令:“再射!分万人队连射!”
空气中传来了阵阵的雨声,那是箭雨与大地碰撞后的声音。已经到五十步了,金兀术眼神一厉,伸手取过专门设计的强弓,同时下令:“亲兵队,上弩!”计算着陈锋前进的速度,而后下令:“射!”
顿时在茫茫多的箭雨中突然多出了一波强弩,让陈锋不由多花了不少气力,而在这波强弩中间,居然还夹杂着一支金兀术全力射出的箭,在陈锋不是全力的一挡之下,突破了大枪的格挡,射向了陈锋的脸部,即便以陈锋的反应,也只能侧过脸庞,感受着箭矢与脸庞激烈摩擦产生的巨热。
一抹液体流下,脸庞却没有传来刺痛的感觉,而是隐隐发麻。陈锋不由小吃一惊,这金兀术的力量在经过弓箭的放大之后已经有了威胁自己的能力,还抹了毒药,这让陈锋对之前的打算更加谨慎了起来,运转玄功将毒逼出,加快马速撞进金兵阵中,向界桥冲击。
见到陈锋没入阵中,弓弩再难对其产生作用,金兀术冷酷下令:“弓兵散开,攒射!铁浮屠上前,三队一列,冲击!”
顿时陈锋就在距离界桥不到百步的平原上陷入了百万金兵的围杀,陈锋见到铁浮屠后,不惊反喜,露出了一个嗜血的笑容。将大枪舞成一个银团,迎着铁浮屠的冲击前进,一波波铁骑没入银团,换来的是血肉飞溅。
金兀术见到后,冷冷一笑,下令:“铁浮屠从八个方向同时冲击!”军令既下,金兵迅速调动,站在远处的岳云看去,界桥前仿佛盛开了一朵血花,弓兵为花瓣,冲击中的铁浮屠为花蕊,自己的杨叔父就是那花芯。不过在花瓣外面,还有数以十万计的金兵对着自己这边虎视眈眈,还不到北伐军出击的时候,看着陈锋游刃有余的表情,岳云暗想,继续等待良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