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有为把大信封拿在手上,撕开一侧边缘,倒出了那里面的退稿。自己看完了编辑给出不采用的理由之后,没有破口大骂对方没眼光,狗屁不懂,而是开始第n次检讨个人为什么又失败了。
与此同时,贾钱钱瞧见老爸有新作品出来,于是就顺手从桌案上面把它拿了起来过目。反正,这距离吃晚饭还早,她闲着还是闲着。
不知道过了几时,贾钱钱一脸不敢相信的脱口而出道:“天啊老爸,这一部短篇小说真是出自你手”
“怎么,有问题”贾有为被她的一惊一乍给打断了原有的思路道。
“我原本以为你在家里面坐着,除了坐出痔疮来以外,就再也生不出任何多余的东西了。
作为孝女的我,还打算着劝你在吃完晚饭之后,出去跳跳广场舞。这多运动,不单单有助身体健康,而且还可以治疗痔疮。”贾钱钱嬉皮笑脸道。
“你是专门投胎来气我的吗到底是谁的女儿啊”贾有为整个人都开始变得不好。自己可是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却被女儿说得如此不堪和暮气沉沉。
“我是你贾有为如假包换的亲生女儿。若是你有怀疑,我们完全可以去医院里面做dna亲子鉴定啊”贾钱钱笑容不改道。
她停顿了一下,把手里面的稿子扬了扬,话锋一转的接着又道:“在我把它读完之后,感觉到了字里行间当中带有散文化的小说风格,一股子的小清新和唯美。
老爸,恭喜你。你总算是写出了一部像样子的严肃文学作品了。为了庆祝你的不容易,那么我们今晚就加菜了。”
贾有为心知肚明受戒不是自己的原创作品,而是汪曾祺的原作。他只不过是当了一回文抄公。谁让自己的意外重生,稍稍地就把原有的世界给改变了
以当下的目光而言,受戒无论在内容,还是思想,都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存在。
作品描写了小和尚明海与农家女小英子之间天真无邪的朦胧爱情,蕴含着对生活、对人生的热爱,洋溢着人性和人情的欢歌。
可是,在1980年的时候,完全是另外一回子事情。连汪曾祺本人都自知作品的题材,风格不合于当时的文学主流。
所以,他一开始并不奢望发表,只给朋友和同事看过初稿。1980年7月,bj文化局系统召开党员干部座谈会,会上杨毓珉偶尔谈到了受戒,说小说写得很美但恐难以发表。
在场的bj文艺负责人李清泉听后很感兴趣,遂问汪曾祺要稿子。8月,汪曾祺把定稿转给李清泉并附了一份短柬,提到发表它是要有一些胆量的,并且还力排众议。
时间证明,受戒及其后汪曾祺发表的一系列作品跳出了1949年以后文学界主流关注“宏大主题”,“宏大叙事”的藩篱。
开始侧重于关注小人物、小事件、小生活,讴歌人情人性之美,开创了20世纪80年代中小说的新格局,对寻根文学的产生和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而那个时候的汪曾祺,已经年过六旬,暮年中的老人了。
“老爸,你总算让我看见了你在严肃文学创作上面的曙光。我相信你的这一部作品绝对不会再被人退稿了。”贾钱钱信心满满道。
贾有为拿过了女儿手上的稿子,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致使有意的岔了开话道:“今天,你上课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地听讲”
贾钱钱没有进行任何的遮掩道:“课堂上面的授课内容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准确的说,太幼稚了。你还是赶紧让我跳级,继而才好去读大学。”
“瞧把你给能的如同乌眼鸡一样。人才在于慢慢培养,而不是在于速成。”贾有为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道。
“问题是,我不是人才,而是天才。你这样做,可是在有意的扼杀天才。”贾钱钱习惯性的又开始和老爸拌嘴起来道。
贾有为把脸一沉,郑重其事道:“我相信你也知道北宋文学家王安石创作的那一篇伤仲永的散文吧
文章借仲永为例,告诫人们决不可单纯依靠天资而不去学习新知识,必须注重后天的教育和学习,强调了后天教育和学习对成才的重要性。”
“老爸,你又来了。我的耳朵里面都早已经听起了老茧子。”贾钱钱顿时双手自然下垂,弓着背,脸上表现出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道。
“我所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才不会说的。”贾有为不知不觉当中就开启了身为父亲教育孩子的碎碎念道。
“你赢了。可以不再说这事儿了吗我最后再问父亲大人一句,今晚,我们吃什么”贾钱钱高高地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的动作道。
贾有为是才反应过来时候不早,该做晚饭了。自家虽然很有钱,但是没有过着骄奢,出则有车,回家有仆的生活。
这一栋从民国时期就传下来的偌大祖宅,除了他们父女二人之外,还有一只胖得都快走不动道的古代牧羊犬。
“我上辈子欠你的,而这辈子是来还债的。”贾有为站了起身的同时,也小小地抱怨了一下道。
“你这样闹小情绪可对身体不好。”贾钱钱轻轻地摇晃起小脑袋瓜,不急不慢道:“我们家又不是没钱,完全可以雇佣得起佣人,而你非不那样,怪谁呢”
贾有为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佯装生气道:“钱,钱,钱。你越来越像你那一个俗不可耐的妈了。”
“不,不,不。我越来越像你这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了。”贾钱钱最大的人生乐趣就是和老爸拌嘴。她还有意的带上对偶的句式进行回复道。
自己说到这里,再次稍加停顿了一下,致使想到要列举出实际例子来才更加具有说服力。
贾钱钱语重心长道:“我的同班同学,不是在炫耀自家的车,就是在炫耀爸妈的好工作。
再不然,就是说他们家多么有钱,住多大的房子,话里话外都充满了拜金主义的铜臭味。
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家有钱的话老贾,你女儿我真心不容易,你也要学着多多的体谅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