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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师在现场转来转去,时而在路面上看看,时而在路边的草丛里搜寻着什么,半天没说一句话,我从孙老师的实验室那些瓶瓶罐罐中了解到,他是一个工作极端严谨的人,虽然偶尔开个玩笑什么的,但是工作起来立刻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我木然站在那里,本来也是,我到这里来只是帮孙老师拎包的,又干不了什么大事,听王希和刘鸣在一旁争论了半天,也没听出个什么道道,人家是专业的,我呢,只是个助理,我忽然发现,孙老师把我介绍给刘鸣的时候,提到说我是助理,助理这个字眼特好,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这一行应该叫什么工种,这助理两个字简直就是对我的一种莫大鼓励,法医助理,呵呵,我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职业了。
既然是助理,总要干点什么吧,不可能就这样拎个勘查箱,那算什么事儿?
昨晚女尸大脑记忆中那声沉闷的撞击声和手机抛出的场景依然清晰地映在我的脑海之中,现在我置身于现场,是不是可以把这一切在现场上作一些关联尝试呢?
我远望了一下这条笔直的省道,路面都是柏油浇筑,相当的平直,如果一辆正常行驶的货车从这里行驶过去,那速度是相当快的,如果在这时候撞击到行人,那撞击的力量肯定是巨大,直观想想,应该是可以造成女尸这么严重的损伤。
再说,那撞击声那么沉闷巨大,也应该是支持速度极快的情况之下撞击的,现在我想像了一下,如果那个女孩正好站在这条马路的路边,低头玩着手机,这时货车来了,飞啸而过,撞击到女孩的胸部,女孩手中的手机应声飞出,然后倒地死亡。
孙老师的话打断了我的浮想联翩:“克杰,你在那里傻站着干嘛,过来帮我拉一下尺子。”
听到孙老师叫我,我立马就跑过去了,孙老师正在测量路面的宽度,我心想这法医也不是那么好做的,除了解剖尸体,还要做这么多事呀,难怪孙老师说什么法医系老师要深入到案发现场,不然就只懂得尸体,现在看看,要做好一个法医确实是不容易的。
孙老师一边测量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而我一边帮孙老师拉绳子,一边也在心里嘀咕起来,孙老师怎么会懂这么多,不是说博士都是在实验室里干活的吗,这案发现场怎么他也懂?
等孙老师开始沉思的时候,我想起了那只飞出的手机,就到一边找刘鸣聊天去了,心里其实是想了解一下他们是否找到了手机。
刘鸣见我向他走去,他嬉笑着说:“克杰,看来只能靠你的女尸大脑录像了,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也跟着笑了笑,心想你案子没破,还有心情在调我的侃,我说:“说哪里话,你们才是神探呀,我只是个助理。”
刘鸣一摆手:“你乱讲了,其实我也是一个助理,我去年才毕业,现在什么都不会,就跟在王希后面跑腿,你看我穿着一身警服很神气是吧,我心里窝着火呢,我本来去做刑警的,可是不知怎地把我分到了交警。”
我见刘鸣有点发牢骚,就安慰他说:“做什么警不都一样?能破案的警察就是好警察,你看,眼前的这个案子,你要是破了,不就建功立业了吗?”
刘鸣见我说出了这么一段话,可能感到很吃惊:“嘿,克杰,我看你还蛮成熟的,年龄不大嘛。”
他不知道我是这几天被活活催熟的,这悲催的命运把我像香蕉一样催熟。
我开始试探手机的事情,装着很随便的样子问道:“这女孩也真奇怪,出门难道连一只手机都不带吗?”
刘鸣踢了地上的一颗小石头说:“就是呀,要是带一只手机,那多好呀,我们就可以搞清楚她的身份了,搞清楚了身份,那我们还担心什么?”
我听刘鸣这样说,知道他现在肯定在现场没有找到手机,其实想想也是,要是找到了手机,女孩身份明确了,他还会来找孙老师一起研究案子吗?
我说:“说不定带了手机呢?”
刘鸣说:“不可能,要是真带了手机,也应该在现场吧,可是我连草丛中都找了,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手机。”
此时我在脑子里回忆昨天的那段画面,手机是以一根抛物线抛出去的,如果以女孩的尸体位置为原点,不对,女孩遭到车辆撞击,身体必然有一定的移动,应该以女孩当初被撞的那个位置为原点,然后套上我的那根抛物线,这样就可以推测出手机的着地点了,那么,这个被撞点的确定就需要孙老师来定了。
“刘鸣,你过来一下。”王希在一旁叫道。
我回头一看,原来孙老师要向他们分析案子了,王希叫刘鸣一起过去听一下,我也跟在刘鸣的身后,一起来到了孙老师那边。
王希说:“孙老师,你看我们这个现场还有救吗?”
孙老师说:“你们不是一直在纠结这是不是抛尸现场的问题吗?我就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我瞪大了眼睛听孙老师开始分析:“这个问题在我这里其实就是解决尸体的损伤能不能在这里形成,首先是速度问题,女尸心脏、肺脏被撞得破裂粉碎,可见力量是相当大的,没有一定的速度不可能形成这样的损伤,所以这条笔直的马路刚好给这辆车子提供了快速度的可能,从这个角度上说,这里完全有条件形成这样的损伤。”
“这二呢,就是在什么地点撞击的问题,尸体在照片上的位置,是尸体最终的停留位置,那么她是在哪个点上被撞之后抛到这里的呢?其实女尸背部还有一些小的方向性擦伤,这些损伤我看就是这柏油路面擦划形成的,另外,我根据这些损伤计算出了女孩被撞时的速度,通过这个速度反推出被撞的位置,就是在这个地方。”
孙老师指了指十几米外的一个白圈,这是我刚才帮他拉尺子时他自己在地面上画的。
孙老师最后总结说:“所以,我认为,女孩就是在这个点上被撞的。”
我心想,好,孙老师确定了被撞点,接下来就是我的事儿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