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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女亲启。”
方诗悠打开了这张已经看过无数遍的旧信封,里面是爷爷多年前留下的信。
奇怪的是,信封上没有任何邮戳,只是简简单单这四个字,信封还是二十多年前的老式样子,只是略大一些。
三个月前,方诗悠回老家参加堂弟的葬礼时,在自家奶箱里发现了这封奇怪的信,本来以为是哪家的熊孩子恶作剧,但是打开信后,一张旧黄色的作业本纸和一封密封好的信中信,以及一个用粗纸包着的冰凉的东西呈现在眼前。
“悠悠,我知道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所以我给你留下了这封信,在你合适的时候就会收到它。
说起来是我年轻时候的事儿,没想到这么久了,依然如此。我做不到,包括方家的其他人也没做到,当然现在都不能叫一个完整的方家了。
悠悠,你要记得你是唯一的希望了,也只有你能想办法了。
你出生的之后,我找人给你算过一卦,那位算命师傅断言你活不过二十八,我一时气愤,赶走了那位算命先生。
你出生那天,你父亲刚好外地出差,你妈妈差点难产,准确的出生时辰只有我知道。当时我跟他们说,算命师傅说一切都好,有福之人,并且偷偷把你的出生时辰改了。可以的话,你去找找当年那位师傅吧,时至今日看起来并非坑蒙拐骗之人,我只知道他姓卫,常年住在北京,以算命看相为生,多年前来四川游玩。也不知道等你拿到这封信的时候他是否还健在,不过没有关系,你把另外一封密封好的信亲手交给他,或者他的家里人。
悠悠,爷爷总归是为你了好的,爷爷当年也是糊涂。两样东西你一定要收好,另外一封密封好的信,你拿给卫先生或其家人看,除此之外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信的落款居然是二十二年前!方诗悠把信纸折回去,爷爷的字迹不会错,当年也是他一笔一划的教方诗悠写字。信封里除了这张旧旧的纸张,还有信中信和一根细细,大约十五厘米长的玉棒子,把它对着灯光照了照,没有什么特别的,并不通透,倒是有一些细小的花纹,可是刻的颇浅,看不清,用手指才可以摸到有些凹凸不平。玉棒子的末端还有被火烧焦的痕迹。
“二十八岁,二十八岁。这还真是她本命年的最佳惊喜!”方诗悠一气之下想销毁这些东西,但是仔细想想还是又放下了。爷爷的信里透漏的信息,实在太少。
家不成家,确实如此,家里的人基本都早逝。爷爷有九个子女,长大的只有四子一女,但是四子里面,一个早逝,一个得了精神病。其他两子,也就是方诗悠的五伯和爸爸。
爷爷为何在二十多年前就写下了这封信,那会她才四岁,而且孙女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个五伯家的堂姐。
几个大人都比较偏爱堂姐,倒是爷爷很疼方诗悠,那会爷爷已经瘫痪,坐在轮椅上。每次要买东西吃,堂姐总是哄着她,去问爷爷拿零钱去买雪糕吃。
方诗悠还记得当年爷爷被拉到太平间之前,是她和堂姐在门口跟爷爷跪着道别。
但是堂姐在爷爷去世后没几年就得了重病,也跟着去了。莫非那会爷爷就已经预感到,家族中的方家子嗣只会剩下她一个?又在幼年改了她的出生时辰,这又是为什么?
三个月前,五伯家唯一的儿子也淹死了。而且这淹死的也颇为蹊跷。本来老家属于水城,小孩子从小就玩水长大,很少有不会游泳的,再不济也会在游泳池里漂黄瓜。可是,堂弟,居然在游泳池里溺水而亡了。
五伯一家很是贪财,游泳池的管理方赔了一大笔钱便不再追究。方诗悠三个月前急匆匆回老家,也是为了此事。本来她已经辞了外地的工作,打算回老家上班,就近也可以照顾父母。自己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也想安定下来了。
没想到得了精神病的二伯已经不认识她了,还是姑姑在他耳边大声说,他才点点头,然后拿出五块钱,让方诗悠买零食吃。原来在二伯眼里,她仍然是那个穿着小裙子的小孩子。
对了,还有那封信中信,方诗悠拿起来对着灯光,也看不清楚里面写了什么,她小心翼翼用镊子掀起了一角,原来爷爷不仅用胶水封住了,还用双面胶又贴了一层。。
方诗悠嘴角一抽:“爷爷,有这么不信任孙女的吗?”
莫非二十年多前爷爷犯的糊涂,是指有私生子?让方诗悠秘密找回来认祖归宗,而这张密封的严严实实的就是对方是爷爷孩子的凭证,而这根玉棒子则是当年与对方的信物?可是改她出生时辰做甚?
“哎哟,我去,爷爷不带这么坑孙女的,这么做怎么对得起奶奶啊,还有额,她都二十六了,您老才给我这封信,只能两年时间了好吗?”方诗悠揉了揉太阳穴,这还真是一个破差事儿。
虽然奶奶去世之后,方诗悠才出生,她并未见过亲奶奶~
“咚咚咚。。”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谁这么急着来敲方诗悠家的门。
方诗悠穿着拖鞋,就去开门了,原来是五伯。五伯长得矮矮胖胖,人看着老实,实则任何小便宜都不放过,家里还有个厉害的五伯母,早年间两人做小生意,无利不图,十分不好相处,得罪了不少人,几家也就过年和清明节的时候,会有些来往。
这次堂弟的事儿,五伯受的刺激实在不小,四十多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佝偻着腰,看起来像快60的老头子。早年堂姐读小学的时候变生了重病,之后堂弟算是晚年得子,家里十分娇宠。
这看着堂弟都快上初中了,没想到还是没熬过这关。不过外面人也嘴杂,说是两口子早年做的那些破事儿遭报应了,苦了两个孩子。
“你妈和老汉不在家吗?”五伯坐在沙发上后问道。
“他们都出去了,要不你等会儿。”方诗悠端了一杯茶。
“悠悠啊,之前你提起族谱的事儿,我今天想起来了。不过。。”五伯顿了顿,喝了口茶,方诗悠知道五伯这种眼里只有利益的人,这会是要来谈条件了。
“你看你堂姐堂弟,都命不好,我跟你五伯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族谱交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看我们两个都快五十了,身边也没有孩子,我跟你五伯母商量了下,将来你生下的长子,就姓方,跟着我们就可以了,生活费我们给解决。反正你也是独生女,你爸妈也不打算再生了。这样一来嘛,方家好歹有个续香火的,我和你五伯母将来也有个依靠。五伯用长辈的口气,打算把事儿硬安在方诗悠身上。
方诗悠差点没一口水喷出去。
“五伯,你是误会什么了吧,我是想着小时候记得家里有本老的族谱,一下子好奇罢了,想着拿出来翻翻,也没多大事儿,我一女的拿着族谱也没多大意思。再者你和五伯母想的也太远了,别的不说,我这连男朋友都还没影呢,再说了,以后结婚,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儿。”方诗悠直接几句话就把五伯堵死了。
五伯看方诗悠软硬不吃,放下茶杯,也不管声儿有多大,就喊道:“悠悠,话可不能这么说,老父亲那会听说有个什么宝贝一直藏着,你看你二伯是个疯子,东西没给我和你姑姑,还有你父母那,肯定就在你这里,不然今天就把东西拿出来,大家分一分,你们一家别想独吞了。”
方诗悠心里忐忑的不行,莫非五伯已经知道信件的事儿了,这会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脸一别:“从没听过什么宝贝,再说了,爷爷去世的时候,我才四岁,爷爷能交给我吗,而且过了这么多年你才问这事儿,早些年怎么没听你们闹过?”
五伯一时哑口无言。
“咚咚咚。。”传来又一阵砸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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