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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我被允许进入病房里去探望小夏。
夏善亲自出来迎接我,不过我看见他的时候,他表情很忧愁,而且不是很高兴,是那种皮笑肉不笑,在他的第一印象当中,也许把我当成那个巫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夏不能死,这是我们共同的心愿,也是我们都想达成的一个目标。
夏善也许有点为难,应该是很尴尬,还不相信我,同时又不能不过来接我,他不知道我的底线,也不知道我的斤两。
不过他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这的确是一个父亲,一个作为父亲的人应该有的反应,买对着自己的女儿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丧命,他表现出来是一种徘徊不定,不知道该相信谁,不知道该不相信谁,有病乱投医,只要对她女儿有帮助的,只要是能救活他女儿的,他都会相信的,哪怕试试也是好。
走到跟前的时候,他勉强的笑了一下,很是意味悠长地说:“我们都是血祭村的人。”
也许,就是我们村子里的人,才会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我回敬了他一句:“也许这就是巫术传统吧,在我们村这里,这种东西很普遍了。”
他不是很开心的点点头,同样是那种皮笑肉不笑,嘴唇使劲的抿着,然后说:“在我的印象当中,这些的确是很普遍的,可是我的世界早已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假的,是不可以相信的。”
信不信的,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有病乱投医,都这个时候了,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会尝试一下,哪怕是那些最不真实的,最虚幻的,最不切实际的。
我们三个人一起走进病房,病房里很安静,有时很清淡的消毒水味道,其实我最讨厌这个味道,嗅到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病入膏肓了。
中医大夫给别人看病,是很少有这个味道的。
为了保持病房安静,也是为了不让我们说话声打扰到病人,我建议说:“我们还在外面吧,到走廊,到一个安静的地方,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我们先聊一聊。”
夏善当然会同意这个建议了,这是为了她女儿好,他是关心的。
很快我们就从这个病房里走了出来,其实走得不是很远,就是在走廊的边缘上,靠着一下窗户,有光线照下来,很亮堂。
这个地方一眼就可以见到病房,病房里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我没有很机动的,随时可以返回去。
夏善将信将疑的,不是很确定,犹犹豫豫地说:“蒋三说,只有你才可以救我女儿,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的确是我让蒋三告诉他的,想不到这句话竟然有这么大的分量,说了之后,就能人夏善主动从病房里出来迎接我,好像是我这个弓拉得很满了,我是把啥大话都说出去了,如果话说出去之后,事儿办不成的话,那我就要倒大霉了。
我这个时候,其实是没有必要低调的,无论是失败还是成功,结果往往都是一个,既然这样的话,那也没有必要给自己留下后路,我就把大话彻底给放出去,大大咧咧的,把这张弓彻底拉满:“不错,这句话的确是我说的,因为我相信我的能力,话我都说出去了,小夏的病,我肯定能够治好,肯定能够让她苏醒过来,肯定能够让她恢复健康,还是从前那样蹦蹦跳跳的。”
“你说这些话,有几分把握?”夏善肯定是不相信我的,其实都不用他把话说出来,他的表情和他眼神中的目光,都已经告诉给我了,“刚才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刚才来的时候,刚才你对我是什么态度?”我也假装矫情起来了,“你都对我那么不尊重,那不礼貌,凭什么让我热脸贴你冷屁股,你要弄明白一件事儿,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你,我干嘛那么主动那么积极,再说了这件事情我一点儿不着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着急的应该是你才对。”
夏善很诚实,并不是装模作样的,装作自己什么也不在乎,他坦诚地说:“我是很着急非常的着急,可是我更希望我的女儿安全,平安无事。”
“你是说,我给你女儿治病,就不安全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医生都没有什么办法,你凭什么办法?”夏善似乎这个情况已经了如指掌了,相信之前他做过功课,把我给调查个底儿朝天,“你就是一个学生,刚刚毕业没几天,而且我知道,你从事的可不是医学,你自己又不是大夫,你有什么办法治病?”
“既然我说了,我就有我的办法。”我告诉他说,“既然你对我已经很了解了,就应该清楚一样,就应该知道——”
其实我刚刚有说,就应该知道,我的爸爸是慕青。
可是转念一想,这样说不太对,无论是我们村子里的人,还是从我们村子里走出的人,他们都知道一样,我是郑瞳的孩子。
慕青只有一个孩子,并且是儿子,是慕檀。
如果我贸贸然的说,我的爸爸是慕青。夏善肯定以为我在胡说八道,肯定以为我精神出现的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更不会同意我把我手中的这个透明的,小玻璃葫芦放在她女儿身边了。
于是我随机应变,急忙改口说:“慕青这个人,你知道不知道?”
“慕青?”夏善把这个名字反复念了几次,那个样子明显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点了头说,“这个人我知道,曾经的时候,我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他是我们村子里的医生,我听说他有点水平,还给别人算命,看风水什么的。”
的确是这个样子,这的确是爸爸慕青的职业,夏善知道这些,就证明他的确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否则的话,是不会知道的。
“不过你还忽略了一点,慕青会的东西很多,还有一样,那就是巫术。”
“巫术,巫术是什么?什么巫术?”夏善对我说出这两个字,应该不是很喜欢,是很排斥的,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并没有流露在脸上,“这些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就不相信这些的。”
“你相信不相信并不重要!”事实上,真就不重要,不要说他不相信了,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可是这重要吗?真的不重要,无论是相信还是不相信,这并不妨碍我干什么,也不妨碍我态度,“我只想告诉你,我是慕青的徒弟。”
“慕青的徒弟?”他自言自语着,“我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有过什么徒弟?而且还是一个女徒弟?”
非常明显,他越来不越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我说:“不是你没有听说过,只是你不知道。慕青的为人很低调的,很多事情他不愿意对外宣称,所以你就不会知道的。我觉得,现在我们之间不是讨论这些事的时候,小夏,如何才能救活你的女儿,这才是关键。”
夏善是很排斥我们村子,可这并不证明他就迂腐,他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知道这个时候什么才是主要的,于是也不跟我争辩什么了,直接开门见山就问:“你说你能救活我女儿,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很简单,用我的办法,也就是我所说的巫术。”
“你也知道的,我并不相信这些?”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吗?你那些,你所谓相信的办法,还有就是你想的办法,这些名正言顺的办法,这些能够登得上大雅之堂的办法,现在不是都已经束手无策了吗?不都是偃旗息鼓了吗?那你还坚持什么?这些你相信的办法,这些你认为,可以救活你女儿的办法,都已经把你给抛弃了,都已经无能为力了,显得特别的苍白,那你还坚持什么?还有坚持的必要吗?”
还真不是说我情感澎湃,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句,其实这些话我并不是说给夏善听的,我是说给那些特别会装逼的医生听的,可惜的是,这个时候在我们周围并没有医生,我说了也是白说,他们根本就听不见。
夏善的嘴唇抽动几下:“那你用的方法是什么方法?不妨说一说?”
“非常的简单!”我把那个玻璃小葫芦拿出来,“就是这个东西,把这个东西放在小夏的身上,用不了多长时间你的女儿就可以苏醒过来。”
“这么个东西,就会管用?”夏善匪夷所思的睁大眼睛,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这个东西,“这是什么,不就是一个挂坠?”
“如果放在别人的手里,这的确是一个挂坠。”我解释说,“可是你不要忘记了,我的师傅是谁?我的师傅是最善于巫术的慕青,所以说嘛,我多多少少也懂得一些,只要你肯相信我,我向你保证,你的女儿肯定会苏醒过来的。”
夏善肯定是会同意的,就算是他的心里有太多的怀疑和不相信,可是我的这个举动,是绝对不会伤到他女儿的。
退万步说,就算是我的办法真的不管用,那也仅仅是没有效果,是绝对不会起到负面的作用。
夏善要亲手拿过这个小葫芦,把这个东西放到她女儿身上,可是我拒绝了,我并不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东西放在了别人身上,在平静还是疯狂?
我装模作样地说:“这个东西,除了我和你女儿之间,是不允许有第三个人触碰的,否则的话,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所以说你一定要记得住,这个东西放在你女儿身上之后,千万不要取下来,你也不要用手去碰,否则的话,一切都会功亏一篑的,到那个时候,就算是神仙下凡了,也是回天无术。”
不管夏善是否相信,可是我的这几句话,对他还是起作用的,最起码在几天之内,他的确不敢碰这个东西。
我们重新走进病房里,我亲手把这个东西挂在小夏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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