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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刻,情况就逆转了。
一个凶恶的大汉走到了门口,吼道:“你们家老爷考虑清楚了没有?”
中年看门汉的眉毛皱了起来,看着凶恶大汉:“我们家老爷说了,除非是上仙到来,否则他不可能交粮。”
凶恶大汉冷笑了一声:“这么说,他沈良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上仙是何等人物,怎么会来见他这种腌臜之人?”
中年人并不畏惧:“上仙不出面,我等怎么知道这粮是不是你等想中饱私囊?”
中年人紧盯着凶恶大汉,毫不退缩。凶恶大汉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中年人,似乎诧异于他的胆色。
邱绪绕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就像刚才中年人看自己一样。
凶恶大汉瞪了一会儿,又是一声冷哼:“好,你沈家有种!”凶恶大汉说完,扭头走掉了,竟然有种灰头土脸的样子。
凶恶大汉刚走,沈芊芊就又带着一阵风出现了,把食盒往邱绪手里一塞,甜甜的笑着:“快吃吧!”
小姑娘这般无忧无虑,看门大汉轻轻摇了摇头,却也是面带微笑,足见小姑娘平时挺讨人喜的。
待到邱绪吃完,小姑娘又嘱咐邱绪饿了一定要过来,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却说邱绪本就四海为家,既然有一个待自己这么不错的富家千金,于是干脆就在沈府附近的房檐下睡下了,反正大夏天的,天气也不凉。
但晚上的时候邱绪就发现自己错了,几道闪电加几声雷响,大雨劈头盖脸就下了起来。邱绪苦着脸站在房檐下,对老天爷极为不满。
不过吃了老天爷苦头的可不止邱绪一个,远处逐渐传来急速的马蹄声,在这个小小的穿马镇顷刻而至,那是一群江湖人。
这些人边赶路边骂娘:“这贼老天,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
然后这些人就停了下来,从马上下来,走到沈府门前,使劲的敲着门:“沈良,沈良,赶紧开门!”
邱绪抬眼扫去,赫然发现白天时那个凶恶大汉也在里面。
邱绪感到有些不妙,看这些人不注意自己,便悄悄的溜向沈府旁边的一条臭水沟。
沈府虽然在穿马镇家大业大,但邱绪走南闯北的也见了不少有钱人,沈家跟那些一比,简直算不得什么。
沈家院子虽大,可也仅仅只是院子而已,没有什么后花园,也没有什么后门偏门,除了大门,唯一可以出入的就是这条臭水沟了。
不同的是,大门出去的是人,臭水沟出入的,是府里的脏水。
不过邱绪一个乞丐,哪儿在乎这么多,没有片刻迟疑地钻了进去。
府里那个中年看门大汉已经起床了,边朝大门走去边问:“谁啊?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邱绪躲在一旁看去,只见中年汉子撑着伞朝门口走,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护院,手里都拿着铁棍之类的器具。
看门大汉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的一群人,但显然他自己早有心理准备:“齐荣,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是打算强迫我们交粮吗?”
那为首的汉子看起来并不凶恶,隐隐还有一些书卷气,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着:“于管家多虑了,我齐荣再不是东西,也不敢对沈老爷动手啊。沈家在穿马镇,那可是一手遮天的大家族啊!”
于管家冷笑了一声:“齐荣,你少装模作样了,刚才还在门口耀武扬威直呼我家老爷的大名,现在装什么良善?!”
齐荣嘻嘻笑了一声:“那是,那是,刚才是我不对,我跟沈府道歉。不过我深夜冒雨前来,也实在是身不由己,上仙明天就离开,今天必须要确定下来咱们穿马镇能上交多少石粮食,如果太少,上仙就要放弃我们这儿了。到时候雪原那些悍匪杀来,没有上仙的帮忙,咱们拿什么抵抗?于管家,沈家一向大仁大义,不会置全镇百姓于不顾吧?”
于管家想都不想,冷然说道:“即是上仙所需,又为百姓之故,沈家义不容辞。只是上仙何在?你不能凭你一张嘴就让沈家相信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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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荣点了点头:“于管家言之有理,只是上仙行踪不定,前几天见了再下一面,说了交粮之事,然后就消失了。今天下午才再度出现,我本来想劝说上仙来沈府一趟,只是上仙面容疲惫,让我速办交粮之事,明日一早她便离开。所以,这事我也真是无能为力啊。”
雷声轰隆,大雨倾盆,邱绪躲在黑暗里,任大雨劈头盖脸的砸着,不出一言。
于管家依然没有妥协的意思:“既然上仙在镇子里,又不方便过来,那我沈府能否登门拜访?”
齐荣有些为难:“怕是不妥吧?上仙已经歇息了。”
于管家冷笑道:“怕是你齐荣自己想的借口吧?这两年雪原悍匪横行,饥民四处游荡,你那寨子怕是增添了不少人丁吧?怎么?自己养不起了?想让我沈家出粮?我家老爷早有交代,除非真有上仙过来,否则想要粮,门都没有!”
齐荣脸色逐渐变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雪原强盗心狠手辣,我齐荣是亲眼所见,要不是上仙出手,我穿马镇早被踏平了,岂有你们现在的逍遥日子?沈家若是再不识抬举,我可就要硬抢了!”
于管家从身后的人手里接过一根铁棍:“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硬抢之法!”
齐荣没搭理他,从腰间拔出佩刀:“兄弟们,为了生存,上啊!”
齐荣一马当先,挥刀便砍。
齐荣这些人虽然良莠不齐,但明显都是经常惹事打架的狂徒。沈府的几个护院,哪儿会有那股气势?
邱绪情知不妙,忙向里悄悄走去,一面祈求于管家顶得住,一面祈祷让自己找到小姑娘。
没有多远,就看到阿福带着几个人匆匆向外赶,边走边吩咐:“阿常,你去看着两位小姐,别让他们出了意外。阿云,老爷夫人那儿只有阿索一个人我不放心,你也去。”
只听有两个人应了一声,然后匆匆赶向另外两个方向。
邱绪随便选了一个,悄悄跟上。
也不知道是那人心里有事导致注意力不集中,还是他功夫太低火候不到,竟然没有发现尾随在后的邱绪。
这时候前面传来了一个女子声音:“阿常,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从声音听来,正是沈雪儿。
阿常停了下来,邱绪躲到了一旁,只听得一个男子声音回道:“是那齐荣在前门闹事。”
沈雪儿“哦”了一声:“这一群毛贼真是烦人,每年都来。不过今天的声势有点大啊,我在后面都听得到前面的喊杀声。”
阿常笑了笑:“声势再大又能如何?上不了台面的,雪原悍匪越来越猖狂,齐荣寨子收了那么多人,他今年声势大点,无非是真想从咱们这儿拿点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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