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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内多余的桌椅已经被清理到了墙边,空出屋子中间很大的一块地方来,胡一刀与苗人凤两人此时在场中打的正急。
场内寒气飒然,刀光剑影,舞成一团,打的虽快,却没有刀剑相交之声传出,两人都在出招未老之际变幻招式,一变再变,绝不急于求成。
两人打了几十招之后,在招式却是平分秋色,苗人凤忽地使出来一路快剑,身子急速闪动,剑光点点,化成一片寒星向胡一刀当头罩下,胡一刀以静制动,举起手中大刀硬砍硬架毫不落后半点,打了一阵子,忽然“叮当”一声,苗人凤手中长剑从中折断,剑尖飞了出去,却是被胡一刀的宝刀削掉一截。
这飞出去的剑尖好死不死的飞向了还在一边吃喝的杨易面前,这断剑去势好快,众人还未惊呼出声,剑尖已经到了杨易面门。
却听“喀”的一声,杨易嘴巴一张,已经将飞来的剑尖咬住,随后“呸”了一下,这剑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又向苗人凤飞去。他这随口一吐,这剑尖的去势比之刚才更疾,苗人凤竟然差点没有躲开,急忙闪身之时,盘在脖子上的辫子却被剑尖削掉了一截。
剑尖去势不停,又飞向了旁边的胡一刀,被胡一刀举刀挡住,“噹”的一声巨响,胡一刀被飞来的剑尖震得接连后退了好几步,背脊撞到墙上之后,方才止住身形。
屋墙被胡一刀一撞之下,猛然一震,簌簌簌落下一片尘土。
胡一刀贴在墙上站立,与披头散发少了一截辫子的苗人凤互相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骇之色。
杨易此时已经停箸不食,困意商涌之下,身子一歪已经躺在了身下的条凳上,绕着条凳盘了两圈之后,呼呼睡去。
刚才口衔飞剑,吐气喷人对他来说好似随手打死了一只蚊子一般,纯属无意识之作,但对现场众人来说,却犹如晴空霹雳一般,震得整个小店里猛然一静,现场所有人都是心中狂跳,看着以一种可笑的方式缠在条凳上睡觉的杨易,都面露震撼之色。
杨易这张口吐剑伤人,较之于在店外抖手碎了田归农的长剑的做法更令众人震惊,跟随苗人凤的一帮人互相看了看,心中都打了退堂鼓,原本单单与胡一刀一个人为敌,这些人都有着极大的顾虑,如今这胡一刀身边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无名高手,看样子竟然比胡一刀与苗人凤还要厉害,那这仇还有什么好报的?
纵然苗人凤杀得了胡一刀,难道还杀得了这个怪人不成?
刚才胡一刀说这个怪人神智不清,有点痴痴呆呆,但此人神智不清都如此了得,那要是清醒过来,得厉害到什么地步?
万一人家这痴痴呆呆之像乃是假装,到时候清醒过来,现场众人又有谁能抵敌得过?
想到这里,一帮人都对苗人凤信心大失。
此时胡一刀大声赞叹:“杨兄弟,好内功!好劲道!”他手中宝刀挡住杨易吐来的剑尖之后,兀自嗡嗡作响,双手隐隐打颤。
他赞叹不尽:“天下如如此内功者,胡某尚是首见!”
转头对苗人凤道:“苗兄,刚才不算,我这把刀乃是宝刀,占了兵刃的便宜,咱们再来打过!”
苗人凤摇头道:“输了就是输了,刚才与你接连打斗百招,刀剑相拼期间,我近身与你接连对了九掌,这九掌每一掌我都是勉强接下,而胡兄还饶有余力,比内力我不如你!”
“你的刀法也略强于我的剑法,这一点胡兄心知肚明,我也不多说啦。”
苗人凤披头散发,神情落寞,“与胡兄这一场比试,我是输得心服口服!”
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黄布包袱上的几个大字,嘿嘿笑道:“打遍天下无敌手?胡吹大气!”
他看向胡一刀,“胡兄,这件事我得让你得知,当初我对外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并不是姓苗的得了失心疯,小视天下群雄……”
胡一刀笑道:“我知道,你寻我不到,因此便放出这个名号,想激我进关而已。苗兄被人称作金面佛,岂是这等狂妄之徒?这一点苗兄便是不说,兄弟也是知道的!”
苗人凤点头道:“此事必须得说清楚,天下能人辈出,奇人异士层出不穷,又有谁敢说天下无敌……”他一句话尚未说完,忽然看到缠绕在条凳上呼呼大睡的杨易,当即住口,目露奇异之色,缓缓说道:“或许真有天下无敌之人也说不定!”
原著当中,苗人凤对胡一刀坦诚自己放出这个”打遍天下无敌手”名号的原因时,胡一刀曾道:“如今我已经进关,若是打败了我,你这七个字号便是名符其实!”
由此可见胡一刀对自身功夫的自傲。
什么天池怪侠袁士霄、什么少林神僧、什么无尘道长等等高手,都没有被胡一刀放在眼里,可见他潜意识里就把自己放在了天下第一的位置上,能与他媲美的也就只有苗人凤一人而已。
而如今两人却连杨易的一招都难以抵挡,这天下第一的称号除了杨易之外,又有谁能当得起?
此时杨易在条凳上睡得熟了,大概是觉得扣在头上的大帽子极不舒服,伸手将帽子摘下扔到一边之后,继续睡觉。
只是他帽子这么一摘,立时露出与众人不一样的装扮,只见他束发紫金冠在头顶高高立起,头顶前面并不似众人一般剃的精光,而是一副先天之状,不曾改换大清发制,依旧前明装束。
苗人凤愣道:“这位小兄弟胆子好大,竟然还是汉家打扮!”
在满清入关之后,多尔衮要求天下汉人更改满清发型,所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令天下男子全都改成金钱鼠尾的发型,为此折辱汉人无数,但凡硬气之人,无不被杀。
只这一个谕令,便削了汉人的大半个脊梁。
此时已经是乾隆时期,天下汉人都已经将留长辫子的装扮视为理所当然之事,少有复古之人,也就是胡一刀胆大惊人,方才不结辫子。
而杨易这般金冠束发,挽髻插簪,纯然汉家装束,苗人凤还是首次得见。
胡一刀见苗人凤如此神态,笑道:“我从关外救下他时,他金冠束发,玉带缠腰,虽然一身衣衫已经变得残破,但较之现在可要威风多了!进关之后,为策安全,我只得为他做了一顶大帽子,免得招惹了鞑子狗。”
苗人凤道:“不是古怪人,怎出古怪事?”
他起身道:“胡兄,今天比试,我是一败涂地,在功夫上,我是输给你了,但累世深仇,总得有个了解,你说家父身死与你无关,这句话我信你。”
胡一刀道:“此事不便公示与众,苗兄若真想知道,咱们入内再说。”
说着伸手虚引,要将苗人凤请进客房。
苗人凤摇头道:“今日我心情激荡,有点难以自持,我明天再来拜访胡兄罢!”
胡一刀道:“那也由得苗兄。”
苗人凤不再多说,起身离去。
跟他一起来的十几个汉子也都随之离去,临出门之时,有几个汉子频频扭头看向杨易。(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