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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下面又有人走上来,是萧和尚带着几个调查员。看来之前什么大雪封山,这些人过不来应该也是高局长给黄然下的套了。萧和尚看见我和孙胖子之后, 向我们这边挤了挤眼睛,就直奔高亮的身边,二人凑到一起嘀咕了一番,说什么听不太清,但是偶尔能听到滢泉、挖出来这几个词组蹦出来,之后萧和尚叫过欧阳偏 左,两人一起匆匆地向下面走去。这时候,除了吴仁荻和郝文明之外,剩下的几位主任开始带着陆续上来的调查员对整个妖塜和阮六郎的尸骨进行勘察。破军和张支 言两人被抬下去救治,而蒙棋棋也被后面赶过来的王子恒带走。
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靠在钟乳石旁的黄然突然对着高亮说道:高局长,这里的事差不多了,你准备怎么安置我高亮这时正看着吴仁荻不知从哪 里掏出一根小拇指粗的绳子,松松垮垮地系了一个绳圈套在白狼的脖子上。听见黄然这么说,高亮扭过脸来冲着黄然笑了一下,说道:你不是对民调局感兴趣吗 那么下半辈子就在民调局过吧。我那里地下室的房间多,给你匀个单间没有问题。说到这里,高亮顿了一下,他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东西:就算你想常 住地下五层都没有问题。反正佛灰都敢用,你也剩不下几天了。
高亮的话让黄然有些黯然,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黄然又开口说道:当初我在民调局拿走过一些东西,如果我把它们还了,再加上这几年我的一些私人收 藏。高局长,你会考虑放我一马吗私人收藏高亮看了黄然一眼,他对这四个字有一点兴趣,说说看,什么私人珍藏那么珍贵,值得我用来交换你。黄 然笑了一下,他一手扶着伤口,一手撑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来之后,才缓缓地说道:天理图,之前在上面我说过天理图在这里。也算是投机,天理图在我的手上。 只要你愿意,我得了自由,你得天理图。
天理图,呵呵高亮突然没来由地笑了起来,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故事一样。而黄然的脸上也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等到高亮笑声停了之后, 黄然才再次说道:高局长,天理图就这么好笑吗高亮笑着说道:你要是说别的东西,我八成一糊涂也就当真了,但是天理图高亮顿了一下,他脸上的 笑意突然由嘲笑变成了冷笑,我知道它的下落,它绝对不可能在你的手上再说了,你手里要是有天理图,还来这里干什么
黄然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他捂着伤口走到高亮的身边。郝文明向前走了一步,拦在了高亮的身前。黄然笑了一下,停住脚步,看着高亮说道:你知道 的是天理图上半部的下落,还是下半部的下落这句话让高亮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几秒钟。高局长的反应在黄然的意料之内,他呵呵一笑,这个动作大了点,牵动了 他的伤口,痛得他一咧嘴。缓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怎么说我以前也在民调局做过一段时间,关于陶何儒和天理图的事情,你们知道的,我知道一点;你们不知 道的,我也知道一点说着他张嘴吐出一口血沫,露出一嘴沾满鲜血的牙齿冲着高局长笑了笑。他说到陶何儒的时候,别人还好说,吴仁荻身后的杨枭身子突然 僵了一下,他翻起眼皮飞快地在黄然的脸上扫了一眼。
高亮看了看黄然,语气异常平淡地说道:接着说,说点我不知道的高局长的这个态度反而让黄然犹豫了一下,但是事到如今不说也不行了。黄然 只能继续说道:陶何儒当年被宗教事务委员会重伤之后抓住的事情你也知道,后来陶何儒提出来要用天理图买他的命,天理图就在眼前,宗教事务委员的人会自然 是同意了。我的外曾祖亲自带队到了藏匿天理图的地点,眼看着陶何儒亲手取出了天理图,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理图的上面,看管陶何儒的人有一丝懈怠,陶 何儒就利用这个机会,借血遁逃走。在他逃走的一瞬间,我的外曾祖反应快,撕抢了后一半的天理图下来。后来陶何儒手里所谓的天理图,不过是上半部而已。
那么陶何儒呢杨枭突然说了一句。黄然扭脸看了看他,黄然应该有杨枭的资料,但是他突然换了这一头白发的造型,让黄然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他是谁。你是杨枭过了半晌,黄然终于犹犹豫豫地说了一句。
杨枭向前走了一步,冷冷地看了黄然一眼,说道:我问你话,陶何儒呢黄然瞅了瞅高亮,低下头没有回答。杨枭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高亮一眼,他 好像明白了几分,不再追问,向后一步,退回到了吴仁荻的身后。我这时才猛地想起来吴主任就像没有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一样,正在用脚尖时不时地轻踢白狼几 下,白狼夹着尾巴趴在地面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说来也奇怪,吴仁荻每踢白狼一脚,白狼身上的毛色就暗淡一分,踢了数脚之后,这只白狼竟然变成我最早 看见的那只灰狼的样子。
高亮看看黄然,又看着不再言语的杨枭,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陶何儒已经死了,不过你也不用挂怀,杀死陶何儒的人
也已经死了。
杨枭听了之后,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而黄然知道杨枭在这里之后,就不再怎么说话。黄然好像对杨枭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就连那标志性的笑容都僵在他的脸上,看上去就像雕刻不成功的木偶一样。就连对吴仁荻,黄然都没有这么心虚过。
高亮对黄然的表现也很意外,他不想再节外生枝,拍了拍手,对着周围众人说道:好了,这里交给二室和五室的人善后,我们先回民调局。说着,他 对吴仁荻说道,尹白你可要看好了,一旦跑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吴仁荻面无表情地将绳子的另一头递过来,不咸不淡地说道:要不你来高亮笑呵呵地将绳 子推了回去:不用客气
高局长,黄然突然说了一句,那个小盒子已经归你了,回去之前是不是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和记载中一样。我这一趟拼死拼活地,起码让 我看两眼也是好的。高亮听了他的话后,没有马上表态。他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掏出了那个青铜小盒子,向着吴主任抛了过去:打开看看吧。
吴仁荻接过盒子之后,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随后,他在手指上摘下来一个好像戒指一样的细小指环。这个细小的指环解下来之后,我才看清,指环是 由一根极细金属线编制而成的。吴仁荻两只手指轻轻一捻,指环被打开,重新变成了一根好像动物胡须一样的金属丝,这个应该就是龙须了。就见吴仁荻将龙须捋了 捋,随后将它慢慢地塞进了青铜小盒上面一个极小的缝隙中,差不多一拿多长的龙须全部都塞进了青铜小盒里。随后,吴仁荻将仅剩的龙须慢慢地顺时针搅动起来, 就听见里面嘎巴响了一声,那一根龙须从缝隙中被吐了出来。就在我以为这次开锁失败的时候,铜盒好像蚌壳一样被打开了,露出来里面一块好像乌龟壳一样的东 西。这个乌龟壳极小,比一般的金钱龟壳还要小了几号,而且还被两根和吴仁荻手上的龙须一模一样的金属细丝捆绑着。看来黄然之前说的,妖塚里面藏有龙须也不 是假话。
看见这块乌龟壳之后,黄然突然变得涨红,他猛地向前走了几步,好像要过去抢夺龟壳。好在最后一刻,他才反应过来,及时停住了脚步。拿着龟壳的白头发正一脸冷笑地瞅着他。杨枭也在后面冷冷地看着他。黄然打了个激灵,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在我看过的民调局资料里面,好像没有类似这样的东西,当下走到郝文明的身边,说道:郝头,这个到底是什么郝文明这时也看直眼了,我又叫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郝文明没有心思多解释,只说了两个字:占祖。
高亮从吴仁荻的手中接过龟壳,只看了一眼,就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来。之后看着黄然说道:心愿了了现在可以回去了吗黄然苦笑着,点了点头。
眼看着就要回去了,郝文明突然走到黄然的身边,盯着他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黄然看着郝文明的样子笑了一下,算是多少从杨枭的阴影里 走出来一点,说道:前年我在清迈见过你哥哥,他当时是泰王的私人宗教顾问,我还想拉他进宗教事务委员会的,但是他说虽然不在民调局里做事了,也不能做你 的对立面,拉你哥哥进宗教事务委员会的事就这么算了。今年初的时候,为了这次妖塚之行作准备,我又去了泰国一次,不过听说他已经辞了泰王宗教顾问的差事, 好像是去了印度,不是在孟买就是加尔各答。
听了黄然的话之后,郝文明喘了口粗气,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我说,你这叫知道他的下落吗差不多了。黄然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你也知道你哥哥是什么人,能知道他在什么国家就算不容易了。郝文明哼了一声,对黄然这句话倒是没有否认。我和孙胖子在一旁才算听明白,感情郝正义是郝 文明的哥哥,哥哥叫正义,弟弟叫文明不是我说,那郝主任的父亲应该叫什么名字过了很久之后,我无意中得知郝主任家翁的大名郝有理。
我们原路返回,一路上,我和孙胖子软磨硬泡,向郝文明打听占祖是什么,但是郝文明嘴严得就像上了拉锁一样,一言不发。真不明白郝主任的嘴什么时 候这么严了当走到滢泉的时候,就看见萧和尚和欧阳偏左两人正带着十多个调查员,正在对滢泉的底部进行打捞,他们不知用什么方法,在滢泉里面下了一个特 制的金属渔网,正如之前郝主任说的那样,收回渔网的时候,里面挂着一个漆黑的动物骸骨。这副骸骨不知道在里面泡了多久,居然没有腐烂,但是也已经严重变 形,辨认不出来这是个什么动物了。
回到上面哨所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外面的狼群也没了踪影。地下仓库里那几个昏迷的战士早就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救治,哨所的里外也都是民调局的人在做着善后的工作。外面的空地上停靠着一架大型直升机,蒙棋棋和昏迷的破军、张支言他们已经上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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