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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在她亲闺女面前说话毫无分量。衡量双
方实力,他不胜委屈:“谁叫姜家三代都是女人当家,我打小就习惯了。”
庆娣在他怀里笑得肩膀微颤。“不能再赖床了,姥姥和妈早起了。”
“困就再睡会,妈又不会说什么。”
“不是自己家,还是要注意点。”
“‘不是自己家’,嗯?这话谁说的?讨打?”
“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姜尚尧,你属牛的?一股牛劲……我已经认错了
……”
他压住她的小腿,健硕的纠缠修长的,庆娣奋力反抗。偶尔有笑声和打闹声
传出去,客厅里姜凤英隐约听见,脸上一喜,问她妈:“妈,你说有娃娃了,是
男娃好还是女娃好?”
“都好,都好!”
“就是,唉……”姜凤英叹气。
老太太知道女儿心事,照她们看,赶紧的把婚结了,再生个娃娃,一家人和
和美美住一块。可惜庆娣执拗性子,不好劝。
“这事不到我们犯愁,”姥姥同叹,“年代不一样了。”
“也是。往前那时候两地分居的多了,不也这样过来了?坚持个三两年,到
时候我们带孩子,随他们两个年轻的怎么闹怎么玩。”
姥姥连连点头,憧憬着未来的她喜眯了眼。
“妈,我推你买菜去。”
“行。”老太太知机,“跟尧尧说该换个房子了,最好上下两层的。我们两
个老家伙太碍事。”
房里的庆娣微微喘息,问:“你看看几点了?”
她胸前的脑袋抬起两分,含糊说:“管他几点。”
“你好重,压得我心口难受。”庆娣皱起眉头,“我想……”
话未说完,她一把推开姜尚尧,就往洗手间冲去。
吐完胃里的酸水,脑子一阵阵犯晕。姜尚尧搀起她,见她脸色青白,抚抚额
头问:“感冒了?”
庆娣才立起身子,微一摇头又是一阵恶心。
“我陪你去医院看看。”不顾她反对,他抱她坐上床,又去找她的衣服。
“不要那件,我最近胖了点,那件紧,箍得难受。”
姜尚尧记起昨夜曾赞过她肉多了点,手感更好,惹得她捏起粉拳招呼。灵光
闪现,他像被那意念电懵了,拎着那件衣服缓缓转身,“庆娣,你上个月例假是
什么时候?”
“上个月?”庆娣捂住嘴,强忍住忽然又泛起的恶心。接着,她睁大了眼睛
望向他,张口结舌说:“上个月没有,还是……八月份接姥姥看奥运那会,迟了
十多天了。”
姜尚尧无法克制心脏的急剧收缩,缓步走向她,手掌试探地抚上她的肚腹,
颤巍巍地问:“庆娣,会不会是……我们有孩子了?”
庆娣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她的声音同样发颤,“我不知道,要不要问问妈
妈?还是先去医院?”
他蹲在她身前,仰望她吃惊的面孔。他的表情由此深刻在庆娣记忆里,化作
她生命中最美丽的一个画面。庆娣想,哪怕鸡皮鹤发的那一天来临,她也会记得
这一刻的。迎着金色晨曦,她深爱的男人深深凝视她,紧抿的嘴角扬起,眼中银
光忽闪,而她在他的瞳仁里,看见了吃惊而后喜悦无比的自己。
庆娣怀孕的事情在姜家引起一波不小的震动,医院确认之后姜尚尧当即提出
她一个月的硕士生涯必须到此为止,庆娣妈连声附和女婿的意见,嘟囔大女儿当
妈了也不让人省心,而姜妈妈则是温和建议先回学校办个休学手续,生完了再酌
情是否继续。
家庭会议上,庆娣顶着巨大的压力舀谭圆圆的某个师姐做例子,坚持两件事
互不影响。
谭圆圆的那位师姐着实厉害,硕士二年的时候有孕,读完博士出来立刻进了
金属研究所,孩子也大了,学业工作家庭,样样不耽误。
庆娣自忖应付得来,只是这例子罕见,不太容易令几位家庭妇女信服。争执
之下,她无可奈何,唯有以央求的眼神望向姥姥,姥姥咬咬牙,最后拍板定夺:
“搬家!全家一起搬!”
这话一出,庆娣顿时笑开了眉头,姜尚尧则楞了眼。
“婚礼怎么办?提前?”他垂死挣扎。
被他提醒,一堆女人抽冷气,喜昏了头的她们把这事忘了。掰指头算日子,
按照预定的婚礼日期,春节时庆娣肚子该大显了,闻山民风保守,亲戚朋友间要
闹笑话的。三位家庭妇女面面相觑,还是姥姥舀主意:“提前办了。”
家庭会议从中午持续到晚上,最终议定婚期十一月初,这个月姜妈妈和庆娣
妈留守闻山操持婚礼,姜尚尧送姥姥和庆娣回京。
蜜月回来的爱娣下了飞机才得知消息,放下电话惊喜地尖叫:“我要当姨妈
了!黑子,你要当姨父了!”黑子郁闷难休:“怎么又赶到我前头去了?”
姜尚尧的心情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要当爸爸的喜悦还没过去,马上就被
孩子妈抛弃。
十一月初,庆娣被接回闻山参加自己的婚礼。这一个月里,姜尚尧在家被老
妈耳提面命,在京里被姥姥教诲不倦,以至于他倍感紧张,连在京里请的两个月
嫂也一并接到闻山,庆娣走哪都有几个人围在身边小心看顾。
喜宴上只有伴郎们受命在外头挡酒,屡屡不见新郎新娘的影踪。孕期刚踏入
第十周,庆娣穿起婚纱腰身依旧窈窕,只是孕吐越来越频繁,姜尚尧舀着漱口水
站在她旁边,束手无措,表情比她还要痛苦:“这要一直吐十个月?”
“混小子,”姥姥没好气地数落
,“女人怀个孩子哪有那么容易的?后面受
罪的时候还有呢。娣儿,来,擦擦脸。”
“我来我来。”姜尚尧先接过毛巾,试了试温度才放庆娣手里。外面人声鼎
沸,他浑然不顾,只是躲这里献殷勤。
“姐夫,我家黑子快不行了,喊你快去顶上呢。”爱娣在门口吆喝。
浸过柠檬汁的热毛巾让人精神一震,庆娣露出的两只眼睛里全是笑意,“去
吧,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撑场面。”
他先前想给庆娣一个最隆重的婚礼,此刻只恨人来得太多,拖得太久。脚步
留恋着,“媳妇儿……”他凑近庆娣耳朵。
“我听见了,媳妇儿……”谭圆圆揭穿他俩的密语,“下一句!下一句!三
个字的!”
伴娘们的笑声里,姜尚尧点头,“三个字的。”
庆娣的耳垂早染上粉色,鞋尖探出裙子踢了踢他,“晚上说。”
“辛苦了。”晚上这三个字换来一顿不依的胖揍。姜尚尧握住庆娣的拳头轻
笑,“你以为是哪三个字?”
“最重要最好听的。”
“让我想想……”他假作沉思状,指腹以最轻缓的力道掠过她峰-尖,这样
已经令庆娣皱起了眉头。手心托住她一侧掂了掂,然后,笑意就从他眼里一直泛
滥在嘴角上。“那三个字是——变大了。”
“……”庆娣拍开他的手,“那三个字是——你混蛋!”
他以吻堵住她的抱怨,手掌一路滑下,回到最初的位置。透过细腻的腹肌,
他仔细感受。初生的小生命,脆弱而神奇,承续他的血脉,付托着他和她无尽的
期待。刚才心头的雀跃在这一秒突然化作忐忑。
他小心收回手,抚摸庆娣的面庞。她的皮肤莹泽泛光,眼睫微阖,呼吸平缓
。他缓缓说:“我爱你。”
105番外七
有竞争的地方就有谣言。
学院的女生出入有豪车接送已经司空见惯,但被接送的其中有一位是系的学
姐,最重要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学姐,这就不是等闲事了。
谁不知道大叔爱萝莉?模样娇媚声音娇嗲的金吉拉才是上选,外貌无可取之
处,只有勤奋一个优点的……那是工作犬!
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一致忽略了谣言的两个中心人物一个并不是满脑肥肠的大
叔,一个绝对气质出众。
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她们只相信愿意相信的,即使有人辟谣说男女主角已经拿
了结婚证又怎么样?一定是女的活儿好,男的被魅惑了,不然为什么满园芳草,他
连眼睛也不多扫一下?
周钧听到传闻后怒极。他关注的重点不在于传闻中庆娣与他同,然后抛弃了
他被煤老板包养最终上位的过程,他气愤的是凡人们的无知!迪哥平凡的五官如
果有化妆师的帮助,在高光下能焕发出怎样的姿采,只有最专业的摄影师的眼睛
才能发现。
适合光的皮肤,符合鬼佬口味的标准亚裔平板脸,天生属于T台的最佳比例
身材,不需要任何技巧,能完美地通过眼睛表达情绪的摄影师的宠儿,她天赋的
资本还没有真正显现,就在爱情中陨落了。
他扼腕,他对庆娣被诋毁容貌而不平,其实谣言开始到消失的过程中,当事
人从未投入过一丝关注。
可以说,怀博邺的一年是庆娣人生最大的挑战。虽然有姥姥丰富的经验做指
导,有两个妈妈从旁协助,但是子宫里的细胞胚胎吸取她的养分缓缓发育为人,
个中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社会角色在婚后增加。作为妻子,她和姜尚尧的爱情是这个家庭中永动机一
般的存在;作为母亲,每一天她都能体会养育孩子的艰辛与骄傲;而身为女人,
她又希望能坚持她的梦想,未来的某一天,能收获到目标达成后的成就感。
妈妈回了老家照顾爱娣和糖妹,但姥姥和婆婆都在身边,家里的月嫂也一直
没有辞退,最重要的是因为有姜尚尧这个勤劳的工蜂,所以她有强大的经济后盾
支持。硕士生涯的三年,她不仅得到了导师的称许,也有同学的友谊和认可,还
完成了三套电视剧枪稿剧本——虽然稿费的数字被姜尚尧嘲笑。
她最大的烦恼是博邺这孩子性格已见端倪,像个严肃的小老头,沉稳有余活
泼不足——据姥姥说像姥爷,姜尚尧的姥爷当年从河北逃兵祸到济西,带的逃难
物资不是家里的腌肉和存粮,而是家传的线装和一套金石刀具,姥姥遥想往事,
乐不可支地讲起姥爷娶她时卖掉了最后一颗好石头换得两个袁大头才筹够了聘礼
,自立起门户——姜家的遗传因子太过强大,庆娣头疼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儿子那
张酷似他爹的英俊小脸蛋上多点单纯的,哪怕单蠢也可以的笑容。
对于一个贪心的人来说,拥有这一切,庆娣自觉相当幸运。所以,为了工蜂
这三年的勤奋和孤单凄凉,她也必须付出点什么。
庆娣主动和姜尚尧谈起毕业后的打算,她说想回济西,计划在省市电视台找
一份编剧工作。姜尚尧惊讶不已,论起文化氛围和资源,还有影响力,京里比任
何地方都要具备优势,他以为庆娣会不舍得回去,所以越到庆娣毕业在即的时刻
,他越不想触及这个敏感话题。
惊讶过去,是不眠的夜。早上起床后的庆娣艰难地迈着步子,万分后悔。那
个疯子,表达喜悦和爱意的方式就是把她折腾一宿?
毕业在即,电影学院要求每年各院系毕业生联合作业拍摄一个三十分钟的短
片,庆娣的剧本中</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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