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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才想起已经吩咐了在赵姨娘的院子里摆晚膳。沉沉的坐回椅子上,一股子无力感袭上心头。他知道自己这样子做是对的,这样才能安抚被自己冷落许久的妻妾们,这样才能他的内院更加的安稳更加的平静。这些日子以来,他不停的给自己催眠,不停的以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身份穿梭在萧园中的各个院子里,即使在烦闷,他也要强迫自己要这样去做。他感觉到越来越多的无奈,心真得很累。
每当午夜时分无法入眠时,身边的人的呼吸声让他很想将人推开拂袖而去。强迫自己入睡,却总忍不住向西苑的方向看去,即使是隔着很多的窗子院子,他也能感觉到之芝的心痛,只是不知道之芝会不会再感觉得到他的心痛了,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睁着眼睛到天明。
萧园西苑里,袁之芝正手执汤勺与儿子大战,儿子应该开始吃一些米粥之类的离乳食了,可这快一岁了的小子还在完全依赖母乳,要往他嘴里送进点东西比给清官送礼还难。这已经是第几次要弃械投降了,今天决不能跟这小子妥协,不让他的小舌头尝到点甜头决不罢休。
苏妈妈看这袁之芝一手执着汤勺,一手拿着汤碗,一脸的狠绝,看得苏妈妈心惊肉跳,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也要闹得鸡飞狗跳后才能收场。想了想,又看了看比袁之芝还要坚决的小主子,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劝袁之芝来的实际,跟小主子现在还没达到能沟通明白的境界呢。
苏妈妈深吸一口气后,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慈祥些道:“姑娘,旭少爷还小,再吃一年的母乳也是可以的。二夫人家的恒公子不也是吃到三岁才不吃的嘛!”
袁之芝心里哀叹:又来了,每次自己下定决心的时候,就有一大堆的人等着说情!
袁之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苏妈妈,你们可不能这么掼着他了。这母乳到了半岁的时候就该加辅食了,营养跟不上去,孩子就会容易得病的。”
苏妈妈有点听不懂,不明白什么叫营养,不过一听容易得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又看了看一脸委屈的躲在奶娘怀中的小少爷,有些于心不忍。左右思量一番,觉得既然这吃食如此重要,还是快些让小少爷吃点的好。
梁奶娘见奶奶这样坚决的要喂少爷,听了袁之芝的话,也觉得快些让少爷吃些粥菜是有好处的。在屋子里面大人们一致的强烈要求下,身为小人儿的陈旭被迫着吃下了第一口米粥,当然随后伴着的就是他的哀号,当哀号过后,觉得嘴里甜甜的,与以前的有点不一样。不禁眨巴着眼睛望向“罪魁祸首”。袁之芝一见大喜,又喂了一勺。小家伙儿尝到了甜头,还想再要,袁之芝觉得他才第一天开口吃饭,吃多了怕对他胃肠不好,拒绝了他的索要,陈旭一见愿望落空,自然又是一顿大哭。
刚入八月,骄阳似火的译屏便让人觉得热得无处躲无处藏的,即使是午夜时分,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子潮热,让人无法入睡。
袁之芝躺在床上,屋子里的镇冰已经化净,虽然还有些清爽,潮热的空气已经从四面八方慢慢的渗进屋内。陈永持已经睡着了,这些日子每一次来到西苑他都像刚打完一场大仗一样,困乏的厉害,几乎什么也不做倒头就睡,而且一睡就会到天明。当早上精神奕奕的他出了她的院子,她知道他又要把自己累得不行后来她这里养精蓄锐。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了,快有两个月了吧。他越来越沉默,自己也越来越不想说话。他累的时候会紧拥着她说句“之芝,让我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也会突然间蹦出一句“之芝,对不起!”,看她的眼神永远是那种谢罪的目光,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她也会累。她也累了,好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不去想那些个乱糟的事儿。可她发现自己没办法放任他一个人在这里挣扎,现在至少他还能来自己的这里养足精神不是吗。
袁之芝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变得什么都会先想到他,在心中会不自觉地为他辩解。可是她真的累了,真的不想再这么迷茫下去了。他们两个就像是被困在迷阵中,总要有一个人来找到出口才能活命下来。可是,出口在哪儿呢!
感觉越来越闷热,有些喘不上来气,袁之芝坐起身来,头有些痛。这些日子总是会头痛,应该是这段时间思虑过重的原因吧。她闭着眼睛用手指轻轻的按着太阳穴,突然有人用双手帮自己反复搓揉着穴位,头痛感也减轻不少。知道是陈永持醒了,袁之芝并没有睁开眼睛,将身体靠进他的怀中,任由他帮自己按摩着穴道。过了好一会儿轻声问道:“怎么醒了?”
陈永持并没有回应,用手轻轻得给她按摩着,半响才道:“可舒服些了?这头疼的毛病该让大夫看看,秀枝说这段时间你经常的头疼。这可轻视不得!”
袁之芝用手轻轻的拉下他的手,转过头来轻笑道:“秀枝这丫头,还没嫁呢就开始向着婆家了!”
陈永持微微一笑,感觉屋子里有些闷热,便问道:“要丫头们在拿些镇冰过来吧,你可是热得睡不着?”
袁之芝摇摇头道:“算了,都这个时辰了,再过一会儿就天亮了,别折腾她们了!”
陈永持愣了愣,深深地看着她,轻声道:“之芝,你可是,可是经常这样睡不好?”
袁之芝也一愣,忙掩饰的一笑道:“瞎想什么,是午觉歇得久了。元德,快睡吧,天亮了还有一堆的事儿呢。再过几天旭儿就要周岁了,二太太刚过世,就去给老太君请个安,然后请太太奶奶们过来办个抓周仪式就行了,你说可好?”一边问着,一边躺回到床上。
陈永持轻轻的叹了口气,也慢慢躺回到床上,说了句“你看着办吧!”
两个人没再说话,袁之芝背对这陈永持,不知道他是醒着还是睡了,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陈永持一直醒着到天亮,他看着之芝的背影,感觉之芝慢慢的沉睡过去。他心里一阵又一阵的锐痛。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吗?他们真的就要这么越来越疏离了吗?之芝对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敞露心扉,她头痛的毛病若不是他听到了秀枝和安官说话根本就不会知道。还有她的失眠,她以为他每次都熟睡着,可他却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总是要挨到快天亮才能睡着。她如今什么都不与他讲了,之芝已经对他失望了吧!
平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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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的周岁,没有宴请宾客,就是连陈家这些主子们也没有摆宴庆贺一下,只是早上去给老太君请了个安,老太君给了些礼物和说了些吉祥话。然后各房的太太奶奶们到西苑办了个抓周仪式。因为西北大战在即,难民越来越多,不只是难民,还有一些西北富贾也搬到译北译屏来暂避战乱,铺子里的事情让爷们分不开身,所以只有女眷们围着小小的陈旭。
二奶奶从听了袁之芝说不给旭儿办周岁宴,就一脸的不痛快,又见院子里稀稀历历的几个人,终于忍不住了,抱着旭儿一脸不解的问道:“之芝,虽说守制不该大办宴席,可咱们自家人为旭儿乐和乐和也是无可厚非的,怎么就这么,这么。。。看着让人心酸,为旭儿不值!”又转过头望了一眼道:“还有四爷,他就那么忙?连一会儿的功夫都抽不出来?今儿个可是他嫡子的周岁日!”
袁之芝见二奶奶一脸的愤慨,又见周围几个奶奶也都是一脸的不赞同,微微一笑道:“有几位伯母婶子这么疼旭儿,这还不够啊,他才多大一个人儿啊,晓得什么,只要有人在他身边闹腾,他就高兴得不得了了。再说今年府里二太太没了,本就该规矩的守制。我们园子里一个姨娘和几个丫头婆子也紧跟着没了,哪有那些个心情。嫂子不用为旭儿不值,他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二奶奶一听这话,心里有些对袁之芝恨铁不成钢,白了她一眼道:“你自己的儿子,你都不急我们急也没用!”
袁之芝忙挽上二奶奶的手臂,亲昵的道:“知道嫂子是疼我的,嫂子别生气,一会儿看咱们旭儿能抓个什么好东西!”
二奶奶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怀中正在挣扎着的旭儿,笑着说了句:“你呀,真不像是做了娘亲的!”可是在二奶奶心中,总是隐隐的感觉到一种不安,从上次袁之芝得病开始,这种不安就埋进了她的心中,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能感觉到袁之芝的淡然,淡然得让她觉得她随时都会撒手离开。
陈永持来西苑的时候,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辰。袁之芝本以为他今天不会过来了,早早的就洗漱过,披散着头发,穿着亵衣歪在软塌上看书。听到屋外丫头给陈永持问安的声音,先是一愣,忙从软塌上下来,还没穿好鞋子,陈永持已经掀帘子进来了。
陈永持见袁之芝披散着头发站在榻前,一脸的意外表情。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她这么披散着头的情景,不禁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她。屋里的苏妈妈和秀玉忙给四爷请安行礼,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袁之芝也忙福了福身道:“看过旭儿了?”
陈永持愣了一下,才道:“还没呢,我先去看看旭儿!”转过身去,刚要跨出门槛,顿了顿身形,闷闷得说了句:“今儿个太忙了,没抽出时间回来,之芝。。。我。。。。对不起!”然后大步流星的出了屋子。
袁之芝呆呆的看了会儿摇摆中的门帘子,然后无奈的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吩咐秀玉给自己披上了件简单的家常衣,又吩咐小丫头给陈永持准备洗澡水,让秀梅去膳房吩咐准备一份儿简单的晚膳送过来。当一切都吩咐好了,袁之芝的头又开始痛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见陈永持还没有过来,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抬腿出了屋子。
陈旭屋外的廊下站着几个人,袁之芝仔细一看是梁奶娘和丫头们,见袁之芝行过来一愣,忙给袁之芝行了礼,却都没敢大声问安。袁之芝不明所以的看向梁奶娘,梁奶娘轻声回道:“爷在里面,不许人进去!”
袁之芝点了点头,走到门帘子处,刚要掀帘子,一声被压抑得很轻很轻的轻泣声传入耳膜,像一个大锤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袁之芝的脑子瞬间的被苍白所占据,没有了下一个动作,静静的站在帘子外面,随着那断断续续的轻泣而泪流满面。那压抑着的男子的哭声,就像一把一把的锐箭,一只一只的准确无误的穿刺过她的身体,心上的疼痛蔓延到全身,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悉数的声音惊醒了她,她忙擦干脸上的泪水,回头给梁奶娘使了个眼色,袁之芝轻轻的退到廊下。梁奶娘高声地说了句“给奶奶请安,奶奶万福”。
随着梁奶娘的声音响起,门帘子被哗啦的掀开,陈永持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门口,一双红眼却证实着刚刚听到的一切。陈永持见已到廊下的袁之芝,扯出一个微笑道:“怎么过来了?旭儿睡着呢,多呆了一会儿!”
袁之芝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微微一笑道:“晚膳已经备好了,过来叫你过去用膳。”
陈永持点了点头,抬腿向主屋走去。袁之芝望着他的背影愣了愣,然后吩咐奶娘好好照顾旭儿,快步的赶上陈永持,与他并肩着走向主屋。
日子似流水般,西北虽然在备战中,却也只是备战中。虽然经常有擦枪走火的时候,可没有发生真正意义的战争。三皇子已经在西北呆了一个多月,军粮也征得差不多了,难民们也逃了大半了,这战争却没真正的爆发。军队的消耗在继续,老百姓们在盼望安定下来。现在民怨沸腾,这仗是不是该打,或者说这场战争该不该用其他形式结束,如今意见不一,支持的和不支持的各占一半。
这个时候,在鹤晋的陈家玉器铺子接到了一个大单子,三皇子府的一个管事以三皇子的名义定了一批玉器,数量之多,可以说是陈家铺子开张以来最大的一单。可是这批玉器为何要在鹤晋的铺子订而不是在京师,这让三老爷犹豫了好一阵。可是三皇子那是当今皇上的儿子,他的单子谁敢不接。三老爷接完单子马上派人回了大老爷,大老爷把几位爷都叫了过去,商量此事。
四爷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三皇子府的管事怎么会出现在鹤晋,而且三皇子如今身在西北军营,怎么会让管事去东边订这么一大批玉器。即使三皇子府真的要订玉器也不应该这么舍近求远的,要知道京师里的玉器铺子可都是最好的。可是那管事确实拿的是三皇子的手谕,上面有三皇子的印,这是捏造不出来的。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头绪。如今担子已接,只能先把这玉器运到京师,到了京师后再见机行事。
管事的在订单时就明确表明,这批玉器由三皇子派人护送,陈家这边跟去两个管事既可。这又是让陈永持几个人疑虑重重,从来没有说订玉器后由买家护送的</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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