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遥的手机,一向是24小时全天候开机的。
这就表示,他伤得很重?
我开始慌了,想打给耳钉弟弟,但是又忘记了他的手机号码。
只能打到耳钉弟弟开的夜总会那,费了许多口舌,终于搞到号码,找到了他。
这时,离我知道童遥出事情,已经半个小时了。我指腹都开始出汗,手机拿在手上,滑了好几次。
“姐,我到处找你呢。”那边耳钉弟弟的声音也是极焦息的:“童哥出事了。”
他这么一急,我更慌了。
一颗心,像是烙在锅里的饼一样。
话也说不出来。
“姐,我打电话给你,结果你手机关机,我到你们医院吧,又说你没去上班。”耳钉弟弟继续说着。
我喉咙里干得像是冒了烟。
“后来,我又去你家找你,结果敲了许久很久的门,也没有人应。后来你楼下的那个警察阴沉着脸告诉我,说你和柴姐已经失踪几天了,如果我到你们,就让我马上通知他……”
我的心,已经成了黑糊糊。
终于,我大吼一声,制止了他的啰嗦:“童遥到底在哪里!”
我是站在医院大厅中讲电话的,这么一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身上。但是我一点也不在意了。
我只是想快点到童遥那里去。
我想快些看见他。
耳钉弟弟忙不迭告诉了我。
像是脚下踩着风火轮一样,我“嗖”地来到了童遥所在的医院。
在病房外,我看见了耳钉弟弟,忙冲上去,问道:“怎么样?”
耳钉弟弟摇摇头:“姐,你来晚了。”
我的脚,瞬间变成了一滩泥,根本支持不住身子。
我觉得自已像是在坐游乐场的转转椅。
天旋地转。
但是,耳钉弟弟按着说道:“在十分钟前……童哥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了。”
我靠着墙,喘了一分钟的气。
回过神来后,我一个箭步冲到耳钉弟弟面前,对着他一顿暴打。
这小子,该多说的时候惜字如金,不该多说的时候又废话连篇。
惨叫声在医院的走廊上持续了十分钟。
等打得没力气了,我才慢悠悠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童遥是怎么受伤的?”
耳钉弟弟捂住了被我打肿的眼晴,怯生生地回答道:“9号那晚,童哥也不知怎么的,心情特别不好,便在滨江路上飙车。。平时童哥飙车都很有分寸的,可是那天,他很不对劲,像是不要命似的踩油门。那车速像是在飞一样,结果,在拐弯处,没来得及转,就这么撞上了旁边的围栏,车就翻了。送去医院时,医生还下了病危通知书,可严重了……”
我怔怔她听着。
耳钉弟弟每说一句话,我的血液就冷一分。
病危通知书。
童遥,曾经离死亡,这么近。
“还好,童哥撑过来了。”耳钉弟弟犹有余悸:“姐,你没看见那时的场面,实在是太可怕了,童哥被救出来时,满身都是血。”
“别说了。”我握住白已的手臂,身上,像是是恐惧的蚂蚁在不断攀爬。如果童遥……
我一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姐,等童哥醒来,你一定要好好劝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耳钉弟弟嘱咐。
“什么?”我不明所以。
“虽然童哥一个字都没提,但是我猜,他是和他那个老婆分手了,才会去飙车,发泄情绪的。”耳钉弟弟猜测。
“不知道就别胡说。”我对耳钉弟弟的无穷想象力感到很无语。
童遥应该是被我给骂了,觉得想不过味,才去飙车的。
本来,他想当个红娘,结果,却被我这个当事人给骂得狗血淋头,能不郁闷吗?
想到我差点害得童遥丢了一条命,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耳钉弟弟不服气,开始给我分析:“绝对是的,童哥在上个星期时就说了,不再飙车了。”
“童遥说他不再飙车?为什么?”我好奇。
“童哥说,他老婆怕他飙车有危险,禁止他这么做。”耳钉弟弟回忆道:“童哥还说,没办法,他得听老婆的话。”
闻言,我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我没有再问。
我不敢再问。
我也不再多想。
耳钉弟弟继续道:“可是,9号那天,童哥忽然来到滨江路上,脸色很不好,见他准备飙车说,我就开玩笑,说大嫂不是不让你飙吗?童哥轻轻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上车了,再然后……就发生了那场意外。”
耳钉弟弟总结陈词:“所以,我就猜想,一定是童哥和嫂子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去飙车的……”
“我进去看看童遥。”我打断了耳钉弟弟的话。
接着,我是进了病房。
迎面而来的,便是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气息。
童遥静静地在床上躺着,双眼紧闭。
他的嘴唇,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带着一种别样的孱
弱。
他窄窄的鼻翼,在微微翕动着。
而每一下的翕动,都让我心安。
至少,那代表着,他还是活着的。
我在病床边坐下,目光,停留在童遥俊逸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转移。
我的身体,是静止的。
但是我的思雄,却没有停顿。
我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我想起了第一次看见童遥时,他正反戴着军帽,靠在点缀着细小白花的树下,痞子般她笑着。
我想起了他在00米补考时,拉着我的手,用力向终点冲。
我想起了他上晚自习前,总是喜欢坐在我身后,扯我的马尾。
我想起了很多很多,甚至,还有他对我发的那唯一一次火。
那是高三下学期,临近高考时发生的事。
因为时间紧迫,中午时分,离家远的学性都会选择在学校吃饭,之后在教室午睡。
那天,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觉得有道目光在盯着我。
发现童遥不知何时坐在了我身边,正在低头往自己物理书上勾画着什么。
睹此情状,我的瞌睡虫立即醒了。
要知道,童遥这种人可是从来不会在书上做笔记的。
所以,我就伸手去抢他的书,想看看他究竟在勾画些什么东西。
可是童遥却一把将书本合上,怎么也不肯给我看。
争抢之中,我忽然脑筋一转,假装被他给碰伤了眼晴,大叫起来。童遥慌了神,便过来察看。
我趁机将他的物理书给抢了过来,快速翻开。
但是,还没来得及看,童遥猛地将书从我手中拖走。
他的神色,是一种恼怒。
接着,他就地把那本书给扔出了窗外。
最后,他理也不理我,自顾自是出了教室。
我被他的这顿气弄得糊里糊涂的,觉得他是青春期爆发。
不过,等他回来时,手上拿着我最爱的果冻,笑嘻嘻她说请我吃。
我一看,顿时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就是童遥唯一一次发火的经过。
正在想着,床上的童遥眼皮动了动。
他醒了。
他的逼近,我的逃避
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童遥的眼睛。
那细致浓黑的睫毛,缓慢地忽闪了两下。
接着,那双时常含着不羁笑意的眼睛睁开了。
阳光斜照之下,童遥的眸子,似乎蒙上了一层清淡的迷茫。
他的目光,先是驻留在天花板上,接着,以很慢的速度在屋了中游移。
最终,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扯出个平常的笑:“你醒了,没事吧。”
童遥也不回答,只是用一双浅褐色的眸子看着我。
那眸子,像是最上等的宝石,闪着质感的光泽。
又像是一面镜子,上面映着一些过往。
我不太敢看他的眼睛,便垂下头,用睫毛遮挡住视线,道:“我去让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
说完我便起身,但是童遥阻止了我:“食色,等一下。”
他的声音很轻,平和到了极致。
甚至,里面有种彻悟与决心。
我的身上,开始有一只只名叫焦躁的小虫在攀爬。
我似乎有些明了童遥即将要说的话。
可是,我没有胆量去听。
我甚至没有胆量去想。
我只能重新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童遥的右手腕处,插着输液管。
那透明的液体,就这么一点一滴地进入他幽蓝的血管中。
这时,他的右手动了动。
我连忙去按住:“你在输液,别乱动,不然等会……”
我的话因为童遥的一个动作而生生哽在喉咙处——童遥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因为输液,而有些冰凉。
可是在我看来,却像是一股灼热的火,熨烫着我的肌肤。
思绪停顿片刻之后,我回过神来,下意识便要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
但是童遥没有放手。
他紧紧地将我的手给握在掌心中。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不容我逃脱。
我嘴角开始僵硬:“我有手汗,别握了。”
我一直低着头,但还是感觉得到童遥的目光一直覆盖在我的脸上。
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我越是挣扎,它越是紧密。
童遥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淡静:“食色,我记得自己刚死里逃生。”
童遥不愧是童遥。
他永远知道,怎么做能让我妥协。
我不能违背一个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出来的人的意愿。
我必须要听他的话。
所以,我安静了下来。
而整个病房也安静了下来,只余午后的阳光,静谧地流转。
散落在窗棂上,地板上,还有我和童遥身上。
童遥的叙述,也是静谧的。
“当我</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