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凝望着灵堂里刘旺才映在棚子上的影子出神道:“旺才是这事的关键人物,陈家三兄弟的关注点不在刘旺才能拿到多少财产,刘旺才毕竟是外姓人拿不了多少,他们让刘旺才来奔丧,首先是因为他是遗嘱宣读的钥匙,其次是为了让他捞陈淑梅的骸骨,在加上刘旺才的出现陈家亲戚都知道,如果现阶段他出事了,瞎子都知道是谁干的,所以旺才不会有危险。”
听李水这么一说我们才吁了口气,放下了对刘旺才的担心去了民宿休息。
夜里我睡的正香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起来一看是李水偷摸的打算出门。
李水刚要开门出去,我压低声音呼唤道:“水哥,你这是去哪?”
“既然醒了那就跟我一起去吧。”李水无奈道。
我赶紧翻身下床套上衣服跟着李水出门了,出门后李水才说:“我去找陈三庆聊聊,这人还顾及陈淑梅的兄妹之情,把刘旺才当成陈淑梅的兄妹情延续,从他身上应该能打开突破口。”
村里的这套院落别墅是属于大哥陈三水的,陈三庆并不住在村里,而是住在城中的一个高档别墅小区里,今晚也没轮到陈三庆守夜,他回家休息去了。
李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搞到了陈三庆的住址,我们在村头打了辆出租车直奔陈三庆的家过去。
我们躲过保安视线潜入小区,陈三庆家的客厅里灯火通明,我们透过玻璃窗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愣神。
我看了看时间,眼下都已经凌晨两点了,陈三庆居然还不睡觉,难道在伤感陈老爷子的去世?
“水哥,咱们是光明正大的进去还是。”我小声问。
李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穿睡衣的女人,女人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夜深人静的环境下,里面的声音听得格外的清晰。
“老公,你还不睡啊。”女人坐到沙发上靠在陈三庆怀里问道。
“唉,睡不着啊。”陈三庆感叹道。
“是不是在想那个蹦出来的外甥的事?”女人想了想问。
陈三庆点点头说:“多少跟他有关吧,这小子的眉眼跟幺妹太像了,看到他我就想起幺妹,我跟幺妹的年纪差距是最小的,小时候她就是我的小尾巴,跟我从小玩到大,我们的兄妹情是最好的。”
女人想了想说:“你说老爷子是不是糊涂了,怎么突然把这个外孙找回来了,还要他在场才能宣读遗嘱,你说老爷子的遗产会不会。”
陈三庆有些生气了,说:“你妇道人家瞎想什么,咱爸没可没糊涂,怎么可能把遗产留给外姓人,这点我倒不担心,老爷子之所以这么做,估计是想对幺妹进行补偿吧,给不了他多少,幺妹也是我们家的人,她人不在了分点给她儿子,也没什么不行的,只要大头在我们三兄弟手里就行了。”
“那可不好说,谁知道老爷子会不会一时犯糊涂了。”女人不快道。
“跟你我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陈三庆恼火的站了起来,打算上楼。
女人也火气上来了,双手叉腰指着陈三庆大声道:“你就知道帮着你们陈家说话,自己在陈家什么地位你难道不清楚吗,我不说这个便宜外甥了,就说你那两个哥哥,他们都知道在老爷子面前表现,一个当了副董事长,一个是总经理,你呢,一个部门经理,还是最不起眼的后勤部经理,公司迟早落入他们手里,你怎么都不知道上进啊,也不知道老爷子这次会分多少遗产给你。”
陈三庆愤怒的回头吼道:“老娘们你还有玩没完,真是东北母老虎,大半夜吵吵啥?你他娘能不能少说几句,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我就爱干后勤怎么了,他们爱拍老爷子马屁是他们的事,他们做了什么天知地知他们自己知道,我陈三庆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老子才不稀罕老爷子的脏钱,如果可以我宁愿不姓陈,不在陈氏米业里上班,哪怕在街边扫地,也比在陈氏米业里上班赚的钱干净!”
我心里一抖,陈三庆显然在愤怒下把心里憋闷的心声都给吐露了,这些话信息量太大了,让我都分析不过来,有一点可以肯定了,陈三庆知道很多事情!
女人气愤道:“敢骂我,我看你是欠收拾了,这世上哪有人嫌钱脏的!也就你这个二愣子才嫌脏!”
女人说着就抄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不由分说照着陈三庆的脑袋就扔了过去,出手之利落,毫不犹豫,让人吃惊不已,幸亏陈三庆躲得快,否则脑瓜子上肯定要开花了。
陈三庆喘着气道:“你娘的,你还真敢扔啊,这是要谋杀亲夫啊,老子跟你拼了!”
陈三庆说着就要扑上去跟媳妇扭打,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夫妻俩一下愣住,看向了大门,我也下意识的朝大门看去,原来是李水按响了门铃,看来李水是打算光明正大的跟陈三庆谈一谈了。
“老公,这大半夜的是谁按门铃,咱家这个点从来没人找过我们,该不是咱爸吧,你不是没做对不起咱爸的事吗?”女人颤声问。
“你神经病啊,整天就知道瞎想,咱们又没做亏心事,咱爸找我们干什么?”陈三庆说着就提高嗓门问:“谁啊?”
这夫妻俩像是突然忘记了动手的事,一下就和好了,很真是奇葩的一对夫妻。
“陈先生,我是你外甥刘旺才的朋友,今晚特来拜访,有重要的事想跟谈一谈。”李水说。
夫妻俩顿时松了口气,陈三庆疑惑道:“这么晚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这个小区的保安系统是跟我们直接联系的,有人来访都会打电话给我们。”
原来是这个原因让他们对这突然响起的门铃感到害怕。
李水说:“事出有因,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用了这种方式来找你,希望陈先生谅解。”
“哦,这三更半夜的我不太方面接待你们,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何必这大晚上的说。”陈三庆说。
李水说:“陈先生,我既然现在来访你觉得我还会等到明天吗?你要是不开门,我可闯进去了,区区一道防盗门对我根本没有作用。”
陈三庆媳妇有些害怕了,扯了扯陈三庆说:“他说是你那便宜外甥的朋友,估计跟陈家的事也有关,这么晚了肯定是急事,他要是闯进来我们也没辙,还是见见吧。”
陈三庆想了想说:“那听你的吧,你穿着睡衣不方便见人,赶紧上楼去。”
女人这才匆匆上楼了,走到一半她担心道:“老公你小心,我在楼上盯着,要是有问题我马上报警。”
“老娘们瞎操心什么,人家要是对我不利就不会按门铃了,快上去。”陈三庆催促道。
“不识好歹。”女人瞪了下眼这才上楼去了。
陈三庆去开门了,我跑到了门前去问:“水哥,你想要对策了吗?”
“废话,没想好我按什么门铃,有些事也不一定要靠武力,靠智慧。”李水指了指我的脑门说。
陈三庆打开了门,看到是我们后惊了下,说:“怎么是你们,进来吧。”
我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了,李水直奔主题,开门见山道:“这大半夜我也不敢打扰你太久,我只问两件事,陈老爷子是谁被害死的,在陈淑梅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了,为什么要进行补偿,你不用否认,你都知道。”
陈三庆听李水这么一说,神情大变,整个人都懵了。